她不说话，顾卿卿也不会贸然行动，毕竟现在是敌是友都分不清。
牛爱花移开眼睛，道：“翠莲，你先帮妈做点饭吃。我就故意来这儿蹭饭。”
“你不可能让妈饿着肚子吧？”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一下子就委屈得嘟着嘴。
“当真饿？”翠莲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这个妈的性格她还是清楚的。作起来谁也拉不住！
“咕噜～”
不问还好，一问这肚子咕咕叫的声音还真的传来了。
牛爱花故作抹眼泪的样子，道：“造孽呀！我这儿媳妇儿一点都不关心人，我也要跟别人诉苦，说一些你的坏话！”
“我要说你这个媳妇儿多不好，然后让人家说你闲话！”
看着这么幼稚的牛爱花，翠莲嘴角抽了抽。
“我在别人眼中早就是个极品了！做什么事人家都可以理解。这有啥？”
她是倔脾气，可不受这种威胁。
但是嘴硬心软，道：“妈你在这儿看着我闺女，我去做饭！”
“你可别把我闺女拐走陪你玩啊，我们家可不兴这些搞背地里的这一套。”
“哼，不要不要，你赶紧去吧！我在这里烤火。”大冬天穿了一身薄薄的旗袍，现在自然是冷得有些麻木了。
虽然要美丽的时候，可以要风度不要温度。现在跟翠莲炫耀过后，自然就是要温度了。
这天儿实在是太冷了！
火光映在牛爱花的脸上，整个面部的表情是温柔的，但是仔细看她的下颌线以及眼睛，依旧是可以感觉到其中的锐利。
顾卿卿细细打量着，牛爱花一直都没有看她。
然后很随意地问了一句：“小姑娘，你也是我孙女了。翠莲走了，咱们可以好好谈谈。”
“……好。”虽然牛爱花说得很随意，但是顾卿卿不敢放松警惕，一直都在设想各种可能。
“你很聪明，你从我进门就一直偷偷地盯着我看，这眼神不是五岁的吧？”
牛爱花的眼睛呆着褶子，这样笑眯眯地说话，不仅没有亲切感，反而是让她感觉有一点点压迫感。
“我没有吖！”卿卿也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一脸天真的看过去。
牛爱花轻笑道：“你这是装可爱呢，在我这可不好使。是我有趣还是你有趣呢？”
论装可爱的区别，顾卿卿不用装也可爱，而牛爱花倒是显得有些刻意了。
不过她没有说这些话，只是在心里吐槽，面上还是挺能隐藏自己的。
牛爱花又说了一句：“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你的年龄倒像是二十多岁，不是五岁。”
顾卿卿听了这话之后，只是内心一愣就反应过来了。她虽然是神婆，这话说得也半真半假，让人觉得心慌。
但是……她不是真正的神婆。
抓住这个点之后，卿卿倒是理直气壮了几分。这个时候，就是看谁比谁自信。
卿卿含着泪珠看过去，道：“卿卿只不过是经历的事情多了。我不知道别人，但是我五岁没有那么幼稚哦，二十几岁应当会更加成熟吖。”
小孩子说话，声音软糯，即便是一本正经的陈述事情，也多少会带点尾音。
“哦？是吗？我这么大年纪，看人可从来都没有看走眼过。”
卿卿看着她的眼睛，也不移开，道：“奶奶是不是看错了呀？”
“从你被收养的那时候，我就开始慢慢了解你了，现在倒也不会错。”
“普通的孩子，五岁能够推波助澜让王大花把你送出去？还能利用翠莲喜欢女娃这个点，成功让她收养？”
“我孙子一平一直都觉得你有心机，不都是这些事儿吗？你很聪明，懂得用幼稚和天真让翠莲心甘情愿养你。”
老太太说这些话的时候，满脸都是看透一切的表情，面上虽然温和，但全部都是疏离之感。
跟翠莲相处的那个活泼可爱的老太婆好像是消失不见了。
果然，顾卿卿直觉没有错。这个顾老太牛爱花，确实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我孙子都觉得可疑的事情，我不会怀疑？”她说这些话的时候，都带着一丝冷然。
“我不太喜欢聪明的小姑娘。或者你也听见我和翠莲说笑，我不喜欢闺女。”
“看似是调笑，但是我确实不喜欢。你这种太聪明的，长大后可不得成精了？翠莲和问天单纯，指不定养出你一个白眼狼。”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并不是刻意贬低顾卿卿的那种语气，说得也很平和，并没有用那种跟孩子说话的模样。
既然这样，顾卿卿也不藏着掖着，小鼻子小脸也都是板着的。
道：“老奶奶厌恶我或者不喜欢我都跟我没关系，只要你对翠莲妈好就行啦。”
“不过我也不会因为你这么一番话就离开，因为我答应过翠莲妈，会好好地留在这儿。我喜欢这个家。”
牛爱花听着这话，笑了笑。道：“我说这种话，你就不讨厌我？”
“老奶奶知道我一直都在打量你，所以我对你的了解或许也不少呢？”
小家伙用手撑着圆润的小脸，继续说道：“虽然你对卿卿不好，但是你跟翠莲妈之间的感情倒是真的。这样的婆媳关系，倒也真的很好吖！”
“卿卿虽然年纪小，但是也知道婆媳关系不可能做到你们这样的！”
她说的确实是实话，就算是往后走三十多年，这家庭里，婆媳关系也没有这么理想，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听了这话，牛爱花点头，用火勾扒了扒火盆里的灰，红色的小木棒要更加明显一点，显然这种要暖和一点。
“翠莲是我儿媳，我儿子喜欢的人。我若是疏离了她，那么我儿子也会跟我离心。”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看不清楚情绪。
兴许是觉得卿卿听不懂，所以牛爱花继续说话：“我一开始也抵触，只不过后来觉得，这样自己多了一个女儿，跟儿子也没有离心。不仅如此，翠莲是一个很好的孩子，很直爽没什么心眼。”
说这些话的时候，故意看了顾卿卿一眼。
“两个事情为什么不可以兼得呢？”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牛爱花满脸都是通透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