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三楼楼梯口时,看到焦景彬正站在楼道窗前,倚靠在窗台上,低头,颓唐气息环绕。
他好像梦回去年的新生才艺大赛。
那段时间是文体部的低谷。
也是他们当部员时期不愿回想的经历。
裴钰年走到他面前,抬手拍拍肩膀,声音在寂静的楼道激起涟漪。
“怎么了?”他问。
焦景彬抬头看他一眼,顺着余光看向沈漫,想扯出一个笑,想维持学长的形象,但他发现自己办不到,只能再次把头低下去。
“演砸了。”
同样的一句话,时隔一年之后再次传进裴钰年的耳朵。
他没接着问下去,只是再次拍拍他的肩膀。
一切,尽在不言中。
走到舞蹈房,靠着墙壁坐着一堆疲惫且颓废的部员。
她们脸上还带着未卸的妆,身上还穿着未脱的戏服。
叶雅诗站在门口,手里拧着矿泉水瓶身。
见裴钰年来,连忙问一句:“他怎么样了?”
闻言,裴钰年回头看了那个被偏黄的夕阳笼罩的少年,双手插在裤口袋里,骄傲的头颅依旧低着。
“不清楚,你去看看吧。”
叶雅诗离开了,裴钰年站在众人前方,沈漫则找了一处地方坐着。
舞蹈房很干净,每次进门都要在门口套一次性鞋罩的机器上踩两脚。
至于地板,学院的老师会负责拖。
坐在地面上跟坐在板凳上也就没有什么区别。
裴钰年环视众人,指尖在裤缝上敲打:“王琳,你来说说怎么回事?”
他喊了离他最近的部员,舞蹈组的。
王琳站起来,眼眶泛红,抹有腮红的鼻尖微动,很明显在抑制自己的哭意。
“部长,是这样的。原本表演都算顺利,但是伴奏的时候,小提琴突然变了个曲调,场面整个就乱了,舞蹈也有一段时间不能继续跳下去,好一会才恢复正常的。”
听到她说的话,所有人的视线聚集在乔伊身上。
女孩缩成一团,抱着自己的腿,脸埋在里面。
她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自己满脑子都是《rather be》能否比过沈漫,所以奏着奏着就串曲子了。
就连总导演也把她喊出来,看着熟悉的面庞,那男人来了一句:“不要紧张哈,我就是想问一下,你是不是只会《rather be》?”
刚才独奏是这首曲子,伴奏时还插了这首,总导演不得不怀疑她是只熟悉这一首,才会演其它曲目时串曲。
再回想时,她已经不知道后续发生什么了。
叶雅诗从焦景彬那回来了,敲了敲门,示意裴钰年出来一趟。
站在楼道栏杆处,叶雅诗停顿良久,开口道:“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
裴钰年点头:“说吧。”
“就是关于将乔伊遣去别的部门的事情。如果在文体部她无法对乐器水平有平常心态的话,很容易再次针对漫漫。”
楼道安静着。
叶雅诗看了眼舞蹈房,又继续道:“去年的悲剧已经再次发生了,如果这次不是沈漫撑着,文体部明年就只有一个比赛名额。”
裴钰年抬头看看天,已经没有多亮了,天空也有些泛昏。
喉结滚动,他整个人换成扒住栏杆的样子:“你们俩决定就好,实在不行,你决定就好。”
他又想起去年背负的黑名了,既委屈了他,也委屈了焦景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