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陆飞开始收拾东西。
房间隔音很差,他能听到,王萱正在给家里人打电话,听她的语气,似乎很开心能够来海上坐游轮去玩耍。
陆飞也没在意,继续整理东西。
这次出海,他只带来一套银针,用来以防万一,来房间的路上,他已经观察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他觉得,这次的任务应该并不难,只是不知道,游轮要在海上转多久才回魔都。
母亲的安慰,让他有些急切。
正想着呢,就听王萱问道:“爸爸,钻石公主号要在海上转多久呀,我问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竟然说不知道,真是一群大笨蛋。”
看样子,王萱和父亲关系应该很好,一直用撒娇的语气在聊天。
陆飞走到门口,也想听听,要在海上漂泊多久,可刚靠近,就听到一声尖锐的怒吼:“你说什么?”
是王萱!
她猛的从床上站了起来,金刚怒目一般盯着手机,吼道:“爸,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请你立刻把刚刚的那些话收回去。”
“爸,我是你的女儿,不是你拿来换取东西的物品……你,你不是我的爸爸,我爸爸不可
能这么冷血无情,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不可能,滚,你给我滚啊。”
砰!
一阵怒骂声中,王萱把手机摔在了地上,随后,房间里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门口的陆飞,瞬间傻眼了。
什么情况?
刚刚还聊的那么开心,怎么突然就火山爆发了?
听这声音,房间里的物品,估计都已经被王萱砸的稀巴烂了,再不进去阻止,就没办法住人了。
可陆飞刚要开门,打砸声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低沉的哭声,声音凄厉,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陆飞愣了一下,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内,一片狼藉。
各种名牌衣服,被扔的到处都是,电视屏幕被砸出一个窟窿,手机屏幕也被砸碎,衣柜、床头柜,全都被打翻在地。
豪华的套房,变成了‘狗窝’。
看到陆飞进来,王萱哭的更伤心了,她也不管身边是什么,抓起来就朝着陆飞扔去,一边扔一边大骂道:“滚,你给我滚。”
陆飞站在那,也不躲闪,也不反抗,也不讲话,像是一尊雕塑,面无表情的看着王萱发泄。
王萱一边扔东西,一边哭,一
边骂。
过了十分钟,可能是哭累了,她蜷缩在床上,抬起头,盯着陆飞质问:“你不阻止我吗?”
看的出来,王萱十分伤心。
双眼中布满了红血丝,声音都变的有些沙哑。
“这些东西都是你的,你想砸就砸,我不在乎。”陆飞淡淡回了一句。
这句话,把王萱气的直哆嗦,她咬着下唇,一边哭一边质问道:“我爸爸说的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想到父亲在电话里讲的话,王萱便浑身发颤。
活了二十几年,她从没有像今天一样,失落、无助、痛苦、难受……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最亲的人,用匕首刺穿了心脏。
心灵上的打击,比肉体上的疼痛更让人难以承受。
她盯着陆飞,等陆飞给她答案。
陆飞摇了摇头,讲道:“我没见过你父亲。”
“那你知不知道,咱们出海是去做什么?”王萱再次质问道。
听到这里,陆飞基本猜到,这次出海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不过他依旧摇头讲:“我接到的任务,就是保护你的安全,把你完好无损的带回京城,其它的,我一无所知,也没兴趣知道。”
陆飞语气平淡
。
大家族中的成员,经常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也许,是王萱知道了一些她无法接受的事,但这和陆飞无关。
陆飞只想顺利的完成任务,提升实力,去找母亲,其它的……他不想插手。
王萱闻言,沉默的低下了头。
“回京?”
“你能回去,可我,这一辈子都回不了京城了。”低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失落。
她自嘲的笑了笑,讲道:“这艘船的目的地,是非洲的一座孤岛,那座岛上生活着一个古老的部落——北图部落。”
“而我此行的目的,就是嫁给北图部落的酋长,成为他的第二十三姨太。”王萱的声音中充满了悲哀。
她和陆飞刚刚认识,这些秘辛本不该告诉陆飞,可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一直憋在心里,真的会憋死的。
陆飞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但却并没有讲话,继续听王萱抱怨。
王萱纯粹是想发泄,也不管陆飞有没有用心听,飞快的骂着:“我见过北图部落的酋长,他今年已经七十三了,和我爷爷年龄差不多。”
“你知道吗?他大老婆的孙女,是我的学妹!”
“
你知道吗?北图部落古老又封建,在那里,女人只不过是男人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一旦我嫁给了北图酋长,我的灵魂,就已经死了。”
“没有他的命令,我不能踏出北图部落一步,我不能单独和其他男人见面,哪怕是我的父亲……每次出门,都必须用头巾、面纱包住自己的脸,因为,一旦被别人看到我的样貌,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我甚至不能在社交媒体上,发布我的照片,因为,一旦被人看到我的样子,我就要接受石邢。”
王萱撕心裂肺的喊着:“你知道什么是石邢吗?就是把我扒光,然后跪在地上,被人用石头一下、一下活生生的给砸死。”
“陆飞!”
“我王萱,今年才二十几岁,我的人生才刚给开始,我喜欢用照片记录生活,我喜欢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和朋友们去玩耍,可这一切都结束了,全都结束了。”
王萱冲过来,盯着陆飞的眼睛,嘶吼道:“我最亲爱的父亲,他让我嫁给一个七十三岁的老头,去过那种深渊炼狱一般的人生。”
“陆飞,我做错了什么,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