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住所……,我没有发现被人侵入的痕迹,是你清理得太干净还是跟本就没有第二个人去过那里……。那把刀以及摩托车都是你告诉我的……,你怎么会知道有人要陷害我?又为什么去我的住所?”江奕依旧紧紧盯着韩黎。
韩黎烦躁地走来走去。“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那你为什么还要接近我?!啊?为什么?”
江奕冷冷地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韩黎抓了抓被汗水浸湿的头发,给自己点上一根烟。“你可以不信我……,但你单独不要查这些案子,你一个人应付不来。”
江奕依旧说道:“那是我的事情,你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韩黎猛灌一口水。“你这个人……,我要不说你能把我怎么办?”
“我去找卢志国,告诉他你作伪证和我说慌话的事情,让他重启孟哥案件的调查。”江奕平静地说。
韩黎爆了句粗口:“江奕你脑子进水了吧,自己往枪口上撞,那些人巴不得把你弄进去。”
“哪些人?你怎么知道这背后是团伙势力?这段时间你一直引导我们调查,在调查什么?你知道些什么?”江奕问。
“韩黎,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休想我们再信任你。”
韩黎看着江奕的眼睛只觉得这话渗到他的眼睛里,让他的眼神格外冰冷。
韩黎将手中的烟掐灭,“我之前不说是为了你的安全”。
江奕抬眼,幽深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
韩黎一阵脊背发寒,“你得信我”,他喃喃地说,“因为我信得人只有你”。
韩黎的神情让江奕有些松动。“你又做那个梦了?”
韩黎点头:“不知怎么的,那双眼睛最近老是出现。”
江奕声音有些低沉:“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韩黎,想要别人信你,你总得说出来才行。”
韩黎重新给江奕倒杯水。“我怕你陷入危险。”
“你不说我就不会有危险了吗?”江奕反问。
韩黎哼了一声,“你这家伙,反正你是总能找到危险。我可以告诉你之前的事情,到时候你别后悔趟这混水”。
“放心,后悔这两个字不会出现在我的字典里。”江奕平静地说。
韩黎说:“我执行的秘密任务其实根本就没完成,咱们局的卧底被人一窝端了……。那时候我刚接触这个任务没多长时间,只算是外围接应的,从里面跑出来的联系人临死前跟我说有内鬼……。咱们本来就是提着脑袋干活,要是有内鬼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幸好后来那个任务及时被叫停,我算是捡了条命。”
“我们调查的是一个庞大的犯罪集团,人员众多,资金雄厚,而且组织严密,纪律森严,业务范围涉枪、涉黑、涉毒,可以说是无恶不作,这么大的一个组织在蓟幽盘亘,到最后我们却连这个组织的皮毛都没摸清楚。江奕,如果是你,你怎么想?”
江奕靠向沙发里侧,表情都藏入阴影里才开口说道:“保护好自己”。
韩黎压低声音:“跟我想得一样,我劳劳记住了兄弟临死前的话,不敢相信任何人,不敢跟任何人提起这事儿。能知道所有卧底身份的人级别一定非常高,出卖我们的人权利很大,而且非常受重用,或者是非常受信任。在这种情况下,虽然组织内部开始彻查这次行动失败的原因,我却什么也不敢说。”
说到这里韩黎有些紧张,他掩饰地喝了口水。“我被调查了很长一段时间,每天都处在惶惶不安中,怕被报复更害怕自己人。后来我回到队里也是低调再低调,什么活儿都干,打杂、管理档案、外勤调查,反正队里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问题就出在一次外勤……,你知道我这个人认脸本领一流,但凡见过一面的不管他如何乔装打扮我都能认出来。”
“你看到谁了?”江奕问。
“安子,我记得他们是这么叫他的。”韩黎说。
“他是那个组织的人?”江奕问。
韩黎点点头:“对。那次我跟我师傅还有林哥他们一起抓捕一个拐卖人口的嫌疑人,结果我在现场附近看到了他。”
“你去追了?”江奕问。
韩黎看向江奕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开口道:“追了,不过……他跑了”。
江奕很了解韩黎。“其中有猫腻儿?谁放跑的他?”
韩黎沉默很长时间才开口道:“我师傅,赵冬。”
这个消息让江奕很吃惊。“你觉得有什么疑点?”
韩黎认真地看着江奕说道:“我师傅是一个极认真的人,我们那次的抓捕是由他负责,主要就是逮捕一个叫陈皮三儿的人口贩子。我跟他说我看那人可疑,过去问一下。按理他应该让我去问问便好,或者他实在不放心可以让人跟着我一起去。但他只看了安子一眼儿,脸色就变了,竟然让林哥负责抓捕陈皮三儿,自己跟着我去找安子。然后他离老远就喊话让那人站住……,他是个老刑警,而且是孟哥看上要当支队长的人,怎么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江奕皱眉:“后来呢?”
韩黎说:“后来安子跑了,我师傅问我是不是认识这个人,我说不认识,只是觉得那个人有些可疑想问问情况。我师傅还跟我开玩笑说对方没准儿是个小毛贼,被我这么一吓给吓跑了。我不敢反驳,也不敢问他,只是开始在暗中留意他。”
“我师傅有一个女儿今年15岁,有先天性心脏病,他妻子也患有尿毒症多年,一直靠透析维持着。他们家里唯一的生活来源就是我师傅。”
“这说明不了什么。”江奕说。
“但这至少是他变节的突破点。”韩黎继续说道:“当然我也希望他没有问题,毕竟他待我不错,处事也算公正。真正让我怀疑他的是一次证物遗失事件。”
“我之前不是说过我在刑警队开始就是个打杂的嘛,证物、整卷什么的我经常帮忙整理。一个流浪汉溺水死亡的案子,已经排除刑嫌,正准备移送,我清点证物的时候发现少了一部手机……。我问过档案室的管理员,期间只有我师傅进去过。”
“流浪汉的手机不值什么钱,他拿它干什么?”江奕有些疑惑地说。
韩黎看向江奕:“这也是我弄不明白的地方,一个浸了水的破手机,值得他冒这么大风险偷吗?更离奇的还在后面,案卷存档前我又偷偷看了一眼,你猜怎么着?证物登记里没有了那部手机的记录。”
“也就是说他改了记录?那部手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江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