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了一声,温浅只感觉自己要脑震荡。
她一手捂着自己的额头,不忘帮方贺轩也揉搓他的额头,紧张忙问:“疼不疼?”
方贺轩嘻嘻摇头道:“不疼。”
温浅被方贺轩的憨劲逗弄到,情不自禁笑了笑。
画面极度温暖美好。
只是在某些人眼里,也如中午高挂在头顶上的太阳,非常刺眼就是了。
陈禹提醒车后座的男人,“铮哥,前面的人好像是温浅。”
霍允铮也早已经注意到了眼前的一幕,轻应了一声:“嗯。”
车子不一会儿就停到了公交站台前面的一百米开外,而后缓缓退了回来。
霍允铮按下车窗,对车子身后尚未察觉到他们的温浅喊道:“上车。”
温浅闻声看向车上的人,正意外会在那么偏僻的地方遇上霍允铮。
不稍片刻,陈禹已经率先下来打开了车门,并将方贺轩先给请到了副驾驶座上。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温浅上车后,好奇地对陈禹和霍允铮发问。
霍允铮款款道:“公司的新项目在附近,今天举行动工仪式。”
嗓音低沉磁性。
“哦~”也是挺巧的。温浅了然地点了点头。
车里,陌生人浓度过高,方贺轩显得有点紧张,时不时地回过头看温浅。
陈禹悄悄观察了两眼副驾驶座上的人,忍不住问道:“这位小哥哥是?”
“哦,”温浅这才想起来介绍方贺轩,“他是园园的丈夫方贺轩。”
“丈夫?”陈禹有些吃惊。他对姜园园的记忆还停留在夜店那会儿。
随后,他又想起了狮子早上回东江前对霍允铮说的话。
狮子报备说,他们几个人昨天帮温浅找到了一个迷了路的朋友,但因为对方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所以还没有及时去确认对方身份。
既是朋友,自然没有私自调查的必要。霍允铮让狮子结束在沪江的工作后,就直接回了东江。
陈禹想,那么大人还能迷路,眼前的这个应该就是狮子口中所说的朋友。
温浅“嗯”了一声,肯定了陈禹的讶异。
“那他,怎么跟着你一起出来了?”陈禹不解。
自是姜园园的丈夫,理应跟着姜园园才对。
温浅柔声道:“他想学做生意,所以就带出来了。”
方贺轩不同于常人,在某些方面她并没有考虑那么多。
路上,霍允铮了解了方贺轩的情况后,主动说到,“我有朋友是脑科方面的专家,我可以帮你们问问他这种情况能不能治。”
“真的?”温浅两眼放光,激动地瞬间抓住了霍允铮的手臂,“我正愁这件事呢。”
霍允铮瞥了眼正抓着他的手,双眸情绪复杂,“能不能治,得他看过之后才知道,先别高兴得太早。”
可温浅还是忍不住高兴,看着霍允铮眉开眼笑。
将两人送达铭景花园后,陈禹看到方贺轩一路抢着要给温浅背包,趁机对车后座的人添油加火,“铮哥你再不主动追,温浅可能真的要被人家给追走了。”
“说什么呢?”霍允铮正沉寂地看着远去的无比和谐的两个身影,听得忍不住蹙眉。
陈禹不惧虎口拔毛,有理有据地分析道:“这个方贺轩虽然看着傻愣傻愣的,但那气度和体贴可不是一般的傻子能比得上的。
再说温浅连邱泽明那种弱不禁风的白斩鸡的追求也答应,很明显是个容易心软的人。
两人真要是培养出感情,到时又把人给治好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也不知道是被陈禹的话戳中心事,还是被自己的得力助手给藐视了,霍允铮的眉头拧得更甚,看起来有点小生气,“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为了保命,陈禹不得已对自己的嘴巴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实际上心里早已经忍俊不禁。
会生气,说明他猜测的是真的。
晚上,霍允铮就推了医生孙元启的微信给温浅。
孙元启是孙云悠的兄长,是国内外脑科医学研究方面颇有建树的青年医生,也和狮子他们一样,都隶属于东江的一个神秘组织。
传说,曾经轰动国际的一起脑死亡换头手术就是他辅助他的恩师亲自操刀做的。
自恩师生病去世后,孙元启便舍弃了在外的一切,孑然一身回了国。
温浅和孙元启聊上后,又找了姜园园了解相关情况。
正巧孙元启在沪江的某医院做学术交流,于是两人决定第二天带方贺轩去医院看看。
这一天,霍允铮也在,双手插兜,倚在诊室门口看着他们,墨蓝色的衬衣,领口的两粒扣子慵懒地敞开,静静地等待医生宣布结果。
诊室里,给方贺轩做检查的是沪江的某院实习医生,孙元启和该院的脑科主任在一旁指导。
实习医生指出头颅ct上的某处暗影,不紧不慢地分析道:“从ct上看,患者的脑部还存在明显的血块。只要血块消失或者移动位置,患者就有清醒过来的可能。
但是,血块的位置比较敏感,想要手术清除估计会有比较大的难度。”
“那手术成功的几率有多大?”温浅忙问。
孙元启道:“正常大概在70%到90%之间。如果是我的话,大概能有九成把握,问题在于家属能不能接受剩下的那一层不成功的概率。”
“如果不成功,会怎么样?”成功率看着挺高的,但姜园园心里依旧隐隐有些担忧。
孙元启低头抿了一下唇,深沉阐明,“轻则短暂失明,重则一辈子都没有再复明的可能。”
血块可能会自己消失,可是手术一旦不成功,给视觉神经和其它神经造成的伤害几乎是不可逆的。
也许正是基于这一点,方贺轩的母亲方璇当年才会放弃手术,宁愿让自己的儿子一辈子如此。
她只想让自己的儿子快快乐乐的,也许哪天血块突然就消失了也不一定。
方璇不想因为自己的一个决定,就让方贺轩一辈子生活在黑暗中,清醒地承受着命运带给他的所有痛苦。
停顿了片刻后,孙元启建议道:“我的建议是采用中医保守治疗。”
只是那么多年过去了,血块还是没有消失和移动过,中医能有效吗?
姜园园心里看不到希望。
医院外,温浅将姜园园和方贺轩送上出租车后,也准备上车。
就在这时,霍允铮紧随着从医院里出来,并远远叫住了她,“温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