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是霍俊峰的人。
早在知道慕玉珍离开霍家没多久就后悔,并四处找律师咨询了如何夺回抚养权,霍俊峰就花钱找了一个姓张的律师给慕玉珍提供免费的法律咨询服务。
以致于慕玉珍送霍允铮回去,并想要向霍俊峰讨个说法的时候,霍俊峰早有准备。
他报了警,认为慕玉珍有想偷走孩子的嫌疑。
警方明了眼前的是抚养权纠纷,警告了慕玉珍。
认为即便是亲生母亲也不能不经监护人同意,擅自带走孩子。
霍俊峰趁机暗中威胁慕玉珍,如果她再不识好歹,要让她永远见不到儿子。
他报警不是为别的,就是为了让慕玉珍失去心理防线,恐吓慕玉珍。
慕玉珍怕了,可她更怕自己的儿子受人欺负。
她咬着牙,愤恨地顺势抓着霍俊峰的衣领,将人抵在别墅大门的铁栅栏上,眼眶通红地质问霍俊峰。
“霍俊峰,你看看你儿子被人打成什么样了。你就是这样当人父亲的吗?啊?”
事情发生得突然。
更没想到慕玉珍看起来柔柔弱弱,居然会动手,这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面对泼妇一般的慕玉珍,霍俊峰反抓着慕玉珍的手腕,为自己和郑美玲辩解。
“你可别乱污蔑。小孩子贪玩,磕磕碰碰什么的很正常。”
在他的认知里,霍允铮身上的那些伤都是不听话和贪玩造成的。
磕磕碰碰?
“你管这叫磕磕碰碰吗?啊?”
慕玉珍被逗笑了。她快步走到霍允铮的面前,将霍允铮一边胳膊的衣服给扒开。
她已经对霍俊峰恨透绝望了,转而看向了才教育完她的俩警察,“警察同志,我要举报他们虐待我的孩子。”
俩警察原本是来处理儿童失踪案的,哪里想到会遇上眼前的一幕,瞬间凌乱了。
这时,霍俊峰已经反应过来,立即组织好了说辞。
“警察同志,你们别听这个疯婆娘的胡言乱语。她就是后悔放弃抚养权,想把儿子要回去想疯了。”
“我胡言乱语?孩子被打成那样你看不见吗?啊?”
“霍俊峰,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有什么资格做人父亲!”
接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指责,甚至准备打起来。
俩警察在中间调解,生怕两人真当着孩子的面扭打到一起,不得不喊停,并看向了当事人求证。
“小朋友,告诉警察叔叔,你是不是被打了?”
“如果是的话,你们能把他们抓起来吗?”
霍允铮抬头看向问他的警察。
他已经看出来了,母亲无论是力量还是权谋都敌不过更沉稳的父亲。
他不确定在没有外力的帮助下,他之后能否顺利跟着母亲离开。
不过小霍允铮毕竟太稚嫩,他这么一问无疑给足了听的人想象空间。
“他们是指你的父亲和你的继母吗?”警察诱导性地询问。
知道孩子跟自己不是一条心,霍俊峰连忙解释,“警察同志,你别听他的,他一直想跟着自己的母亲生活,所以才听了自己母亲的话,刻意惹怒我们打他。”
郑美玲在一旁附和,“就是啊。那个女人还指使她儿子欺负我儿子。”
两人贼喊捉贼。
霍允铮厉声辩驳,“我没有!”
慕玉珍更是怒不可遏,“你们怎么可以血口喷人!”
然而,郑美玲下一秒已经眼尖的注意到了不远处正好从出租车上匆匆下来的人。
“我们可是有人证的。”
就是那个时候,那位姓张的律师出现了。
他向俩警察说明,他确实有给慕玉珍说过孩子如果被虐待,争回抚养权的几率越大。
而后,他还特意补充了一句,说他并不知道慕玉珍会联合自己的孩子演戏。
三人颠倒是非黑白,睁眼说瞎话。
慕玉珍只感觉自己的世界崩塌了,充满了谎言。
她想要呐喊,可是只有嘴唇在不停地颤抖。
她根本无法喊出声。
她终于明白她斗不过郑美玲和霍俊峰的原因在哪了。
她把他们想得还是太善良,哪知他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慕玉珍面色惨白地站定在一处,眼眶通红,泪水浸润,浑身冰冷无力。
她看着周遭的一切,已经不知道要怎么为自己去辩驳。
霍允铮显然也感受到了母亲的精疲力竭。
他像个小大人一样,放开母亲的手,走向霍俊峰,要了一个和自己母亲告别的机会。
“别伤害我妈妈,我以后都听你和郑阿姨的,你可以给我和妈妈最后几分钟单独相处的时间吗?”
儿子第一次开口求他,霍俊峰应允了。
之后,霍允铮便牵着慕玉珍冰冰凉的手缓缓走到了一边。
在确定距离已经足够远,霍允铮开口对慕玉珍小声说道:“妈妈,你先回去吧。我回来的时候已经记清楚路了,有机会我会偷偷去找你的。”
声讨无望。他在劝慕玉珍先行离开。
缓过神的慕玉珍,泪流满面地摸着霍允铮的头,心里满满的痛楚和愧疚,“对不起,儿子,是妈妈没用。”
霍允铮扑进慕玉珍的怀里,紧紧搂住慕玉珍的脖子,暖声安慰慕玉珍,“妈妈,你已经很努力了。是敌人太强大。但是,我们以后还有机会。”
“嗯嗯。”面对儿子的过分懂事,慕玉珍知足地点了点头。
霍允铮不忘叮嘱,“妈妈,在我去找你之前你一定要好好工作,好好睡觉,好好吃饭。”
母子俩还约定了要好好攒钱,然后一起离开西山。
谁曾想,不到一个月,霍家就举家搬到了沪江。
慕玉珍久久等不来儿子,知道霍俊峰一家搬走后,像疯了一样在西山找了一天又一天。
直到遇见了霍家之前辞退的保姆,她才知道霍家一家老老少少都搬去了沪江。
慕玉珍回到家就收拾东西赶去沪江,也是在去沪江的路上,她遇见了钱宏霖。
慕玉珍的行李包在大巴车上被到站下车的小偷给偷了。
包里有她攒了两三年的血汗钱,是她和儿子以后去别的城市生活的本钱。
慕玉珍一个激动就在车上哭晕了过去。
等到她醒来时,人已经在沪江边上的一个小医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