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老祖事件在发酵的过程中,对基础世界文明构成了毁灭级的威胁,这是令人气愤的。更令人气愤的是他的阴谋失败后,遗留下了一大堆烂摊子。
这些烂摊子里有需要政府负责的,有需要个人承担的。我因身份特殊,两项全占,这两天被里里外外的事牵着鼻子走,累得我晕头转向,有一种被北冥老祖在无形中掌控的无奈感。他还真做到了对我的威胁——死都不会放过我。
宾馆改建工作因王盘弄来了足够的建材和人员而顺利恢复,这是我和兄弟伙伴们的立身之本,不能轻易搁置。租宅那边暂时不用管,想管也没那精力条件。云华名府方面由政府进行补偿性质的修缮,也无需我分心。
就算如此,每天光是陪着霍猊各处逛gai也够疲惫的。
我逛gai都这么疲惫,边逛gai边干活的霍猊,是不是比我更疲惫?
那是必须的。
北台十座阵法,基本全部保持着完整形态。根据基础世界监管委员会的责令,霍猊身为代表,必须将这些来自真实的影响全部切断。
十座阵法,那就是十个名府房地产开发的小区,那就是几十近百栋高楼。这么大的范围,光是溜达一圈就够要命的,何况到个地
方就得做法布阵,霍猊修为再高,也架不住耐心有限。
今天一上午又跑了三个阵,把这个积阴阵一搞定,下午再走三个地方,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霍猊一个人在那干活,我也插不上手帮不上忙的,就在一旁跟他的两名家臣护卫闲扯,顺便探探霍家的底细。
“抽一根儿抽一根儿,好烟这都是,在那边抽不着吧?估计你们都用烟袋锅子,那玩应没过滤嘴太伤肺,这个你再试试。”
在我不知疲惫的疯狂安利下,不敢太驳我面子的家臣终于妥协了,一人点上了一根儿烟,有莫有样的抽了一口,咽到肚子里再从鼻子喷出来,有点羞涩的评论:“柔~”
“对呗,酒越烈越淳,烟越柔越香,冲的就是这股香气儿,不然就不了抽烟了,抽柴火得了。”
两位家臣在我的带动下慢慢放松下来。
别以为修为高的人就深沉有城府,根本美那回事儿。
修真是个俏门儿又枯燥的行当,整天修炼打坐,没什么时间做其他事情,连接触外界的机会都少。在那个环境体系中,也没人研究娱乐信息和科技文化,今天你闭关二十年,明天我冥想一甲子,长此以往,脑袋里始终就那么点东西,一点学识见识都不涨,都
赶不上靠百度学文化的宅男,远不如靠知乎装高知的屌丝。
所以修真者普遍比较内向单纯,心智照比整天为生计奔波,为事业上火,经常能接受信息浪潮冲击的基础世界普通人要低得多。觉得修真者素质高有文化懂道理的,这本身就是个非常矛盾的问题,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哪有那么简单。
说白了他们就是一群土老帽,修为越高就越土。
见气氛差不多了,我开始提问:“那啥,打听一下呗,这次你们霍山主代表真实世界下来,都有啥使命任务啊?”
我跟他们说话故意做出大大咧咧的样子,这的语境容易让人放下心理戒备。
“咳~~~呸!”一个留着邋遢大胡子的家臣习惯性的吐了一口痰,我正是从他这个习惯猜出他会抽烟的。
大胡子吐完痰还吧唧吧唧嘴,要多粗鄙有多粗鄙。
“那可不咋滴,俺们山主使命大着嘞~把该干的活干完,还得想办法谈些买卖。”
大胡子刚起个头儿,另一个黑瘦的家臣抢着说,他说话的时候挤眉弄眼拿腔拿调,就像背地里说别人坏话的乡野村夫。
“知道为啥不?真实世界现在越来越不好混了,那些门宗大老爷看着基础世界眼红,羡慕的要死,都
惦记着能搞点甜头。”说着他还伸出手指搓了搓。
我嘀咕着:“做买卖搞甜头?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真实世界和基础世界之间,不是不允许有外交往来吗?贸易肯定更不被允许呀”
大胡子道:“可不,所以才说使命大着嘞。咳~~~呸!”
我想了一下,不记得有人跟我提过这事。于是又问:“那这事你们在来之前和我们这边的领导通过气儿没?”
黑瘦家臣抢着说:“当然通了,被驳回了。”
我哦了一声:“政策不允许呗?”
“不是政策不允许,听着好像是条件不允许。基础世界没有将真实世界所需物资输送过去的手段。”
“你是说像你们下来时那种传送法门吗?”
“差不多,基础世界的人不会又不肯学。”
“为什么不肯学?条件不允许吗?”
“政策不允许。”
我:“……”
这时霍猊干完活儿走过来,两名家臣像偷偷抽烟遇到校长的学生,连忙把烟扔了,还不忘捻几脚。
霍猊看起来心情非常不好,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家臣闲着跟我抽烟之后,可他当着我的面又不好发作。
大胡子和黑瘦子给我面子才说这么多呢,我哪能让他们坐难。于是抬手看了看表,话里有话道:
“咱们可够辛苦的,两天跑完了大半个北台。说起来嫂夫人们更辛苦,两天时间,省城都快逛一圈了。”
我这可不是胡说八道,在我的授意下,我的那些小妈全都被刘小满公关下来了。每天专车坐着,专人陪着,专款花着,围着北台各个大城市观光游玩。
景点没少去,东西没少买,第一次来基础世界的小妈们都很尽兴,不过钱没花多少。
糊弄土老帽不用怎么花钱,吃就吃肯德基麦当劳,服饰一水的莆田货。200一套纪梵希,300一个蔻驰包,400一双路易威登。刘小满给我发来她们的采购合影了,一群原本仙子一样的名门家眷,穿着整套整套的高仿奢侈品牌,一人手上还带着一块拼多多九块九包邮的绿水鬼。那种极度不和谐的画面,第一次全面超过了各种秀围巾的广场舞大妈。
我一把霍猊的太太团搬出来,他的情绪立刻平和了下来。公关可不是白做的,我把你大小老婆安排那么好,你好意思跟我在这撂脸子?
我问一脸和气的霍猊:“累吗?”
霍猊想扶腰暗示,想了想又觉得不妥,改为拍胸脯:“不累,就是有点热。”
“热不要紧的,下一站凉快,北台殡仪馆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