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种牛基地的路上我跑了趟银行提现,毕竟这么大的事儿,哪能说五百就五百。我一狠心取了五千出来,用不上也备着,以防出现什么突发事件。
出事不可怕,没钱才尴尬。
中午我和阿辰才到养殖场,叶煮早来了,正指挥着一个小丫头往养殖场旁边的小院里搬纸活儿呢。
我注意到那小丫头穿着一身养殖场工作人员的大褂,一副特能吃苦的样子。她留着刚刚过耳的短发,只瞄到个侧脸,白白净净小鼻尖儿,一副很乖巧的样子。
叶煮走过来踢我一脚,老酒鬼下盘不稳,自己差点摔倒。
我连忙伸手扶住:“干嘛呀这么大火气?”
就刚刚这么一个稍微剧烈点的动作就把叶煮累的气喘吁吁:“来的晚就算了,一来就看小姑娘,还不快点干活儿!”
我拍着微微鼓起的小肚子:“就是为了好好干活儿我才特意吃完中午饭才来的。”
“那就去干呀。”
“刚吃完饭不能做剧烈运动。”
“你小子……”
“我给您老也带了一份儿,全世界最~~~好吃的卷饼。”
“凭什么这么肯定?”
我把卷饼塞给他:“因为是免费的!”
阿辰也亮出法宝:“还给您带了最好的酒。”
老酒鬼这才没催着我们干活儿,笑眯眯的接过卷饼
和白酒。转头对那小姑娘叮嘱了一声:“你自己慢着点,别累着了。”
小姑娘清脆的诶了一声,透着小鸟一样的活泼机灵劲儿。
我又看出神了,就觉着这姑娘对我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叶煮这回没踢我,用酒瓶子敲了敲我脑袋:“过来,嘱咐你两句。还有你,也来。”
我和阿辰跟着叶煮到一旁的一段破木头上坐下来。他打开塑料袋,咬开酒瓶盖,一口卷饼一口酒,吃喝的不亦乐乎,不时嗯嗯有声,似乎对这个搭配很满意。
我都看馋了:“二大爷,借我来一口呗……”
老酒鬼哪儿舍得,赶紧转移话题,摆出一副说教的态度:“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太懒,整天抱骨灰盒一样抱着个手机,要么就守灵一样守着电脑……”
我嘟囔:“说就说呗,干嘛带那么些职业术语。”
叶煮指我:“看看,态度还不好。你们这一代人啊,都要废掉了。想想我们年轻时那会儿,没事了打打架耍耍流氓,再不济的也知道满山满野的疯跑疯玩。别看都是不着调的事儿,可你懂这叫什么吗?这叫生气儿,是个人就得生龙活虎的动起来。像你们整天待在家里面窝着,生气儿一点点的都散了,随便个小鬼就敢缠着你们。换成你二大爷我,厉鬼都
不敢近身。咳咳咳~~~~”
叶煮说着说着一激动就咳了起来,咳的上气儿不接下气儿。我帮他拍背顺气,心想厉鬼不敢近身估计是怕被讹上吧。
阿辰不像我这么容易想的开,一听到跟鬼有关的话题立刻上心了。他探着身子问:“二大爷,您老给说说,那怎么才能像您这样不被鬼缠着呢?”
叶煮懵了,问身子探向另一边的阿辰:“你跟鬼说话呢?”
我憋着笑提醒阿辰:“这边儿,你眼睛不好使耳朵也不好使啦?”
阿辰尴尬的转过来:“有点紧张,二大爷您给指点指点呗。”
老酒鬼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精神头好了嘴也利索了,没有再卖关子,吧唧了一下嘴道:“简单易行的办法就像我刚才说的,少玩手机电脑多运动,经常去户外走走,做一些能让自己兴奋起来的事情。”
我不以为然:“这就能辟邪驱鬼了?”
叶煮解释:“手机电脑都是新物件儿,又是电又是网的,我不知道那都是什么,但觉着和阴阳两道总有些交集,接触时间长了或多或少都容易撞邪。你看现在玩手机电脑的孩子,晚上不睡觉白天起不来,还喜怒无常的,和旧时候中了邪的人有什么区别。”
我切了一声:“您别偷换概念呀。”
“在别人身
上是偷换概念,在你俩身上就是事实。你的行当就属于阴阳两道,再加上缺乏生气儿,撞鬼是早晚的事儿,再不注意调养,以后还能召来更麻烦的。还有你!”叶煮一指阿辰:“自古瞎子多手段,你这眼睛处在瞎与不瞎之间,在我们行内叫做阴阳眼,是最容易通灵的。现在你又跟在摔盆儿的身边,两两相加,这不就出事儿了。”
阿辰陷入沉思,回味着叶煮的话。我的注意力和他不在一个频道上,兴致勃勃的问:“听您老的意思,我们平时说的近视眼就是传说中的阴阳眼呗?”
叶煮喝了口酒,谈性更浓:“也不尽然,凡事讲究个程度,到了一定程度才会产生质变。不过大概意思差不多,修炼阴阳眼最基础法门就是晚上躺床上看书,或者趴桌子上写字。入门以后再想进步就得看家里条件了,在我们那个年代,有台电视等于有了修炼阴阳眼的法宝,抱天儿的盯着看就行了。”
我大笑:“哈哈哈,这么说阴阳眼不就是近视眼嘛,也太不值钱了。”
“近视只是基础,还需要法门引导。而且普通的近视也不行,用现代参数来比较的话,最起码得1000度以上。1000度的近视啊,多少人穷其一生也达不到这个度数。”
可不
是嘛,清华北大的学霸也就七八百度。
我看向阿辰:“所以他这2000度的近视眼属于天赋异禀喽?”
叶煮玩味的看着阿辰:“引导得当,可成大气矣!”
阿辰摇头:“多谢二大爷的一番好意,可惜我身负公司重托,不能因外事分心。况且我对这方面的事儿也没什么兴趣……”
阿辰的话含含糊糊的,我没太听明白叶煮却听懂了,他大度挥手:“没事儿,我也就是看你有点天赋,忍不住随口一提,没有非要教化的意思,别往心里去。”
这回我听懂了,好像是叶煮看上阿辰的眼睛了,想教教他,结果阿辰不干。
我有种被排挤的感觉:“你俩有话直说行不行,别拐弯抹角的。”
叶煮不说话了,闷头喝酒吃饼。阿辰起身,扩了扩胸对我道:“二大爷让我们多些生气儿还是很有道理的,叶先生,我们来运动运动吧。”
我也起身:“确实有道理,最起码再遇到鬼了能跑的快些,你打算怎么运动,摔跤怎么样?”
阿辰捡起脚边的一个木棍儿递给我,我冷笑接过:“怎么?不敢跟我肉搏,想练练兵器?”
阿辰摇头:“不是。”
“那你想做什么运动?”
“你扔出去。”阿辰指了指我手里的木棍儿:“我再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