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深吸一口气:“有两件事,想求齐大人帮忙。”
齐造鹤皱眉:“两件事?是何事?说来听听。”
李羡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一本正经的道:“齐大人,这第一件事,可能跟您有些关系。”
“跟本府有关?说!什么事?”齐造鹤继续问道。
张启祥神色有些紧张,与李羡相比,他就是个初出茅庐的小菜鸟,哪里能跟李羡这种连皇城司老大都能拿捏的人比呢。
他就怕李羡刚刚说完就挨板子。
于是,他慢慢低下头,不敢多说一句话。
李羡却毫不畏惧的道:“我今日一早,刚到县衙,就遇到了一件很巧的事,竟然有人在醉香楼栽赃陷害,还被我抓了个正着,至于此事的始作俑者,我已知晓,所以,我希望大人能看在岳大人的面子上,为我做主。”
齐造鹤的喉咙动了动,尬笑道:“栽赃陷害?这不太可能吧,你们定是搞错了,是误会。”
李羡微微一笑,继续含沙射影的道:“不是误会,绝对不是误会,巧的是, 当时齐大人的侄子也在现场,他亲眼看到了整个过程,还为我们写了切结书证明。”
齐造鹤脸色有些难堪,心中不断骂娘,此事失败之后,齐成那小子第一时间就过来将此事告诉了他。
可他并未提切结书的啊,这就搞的齐造鹤很是被动,不禁有些结巴的问道:“切结书?是什么切结书啊?拿来给本府看看。”
李羡嘴角微微上扬,随即将切结书递给齐造鹤。
齐造鹤过目之后,固然心惊,却也松了口气。
署名是齐成不假,可自己这个侄子还没愚蠢到在切结书上把自己给牵连进去,看来他没有骗自己。
“竟然是太和楼的张德太安排人去醉香楼陷害你的?”
“正是,还请大人为我做主。”李羡再次抱拳。
齐造鹤想了想道:“李羡啊,按说你与岳大人的关系不浅,本府又十分喜欢醉香楼的菜,自然是想为你们主持公道的,可你们仅凭一份切结书,还不足以给张德太定罪啊……”
齐造鹤显得十分为难,李羡听了却异常的生气。
这齐造鹤口口声声说会给岳子枫面子,我看他是一点面子也不想给。
他明明知道自己的侄子就是当事人,想给张德太定罪简直易如反掌,可他偏偏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说正事!
简直可恶。
李羡越想越气,当即质问道:“齐大人,这切结书怎么就不能证明了?”
齐造鹤不屑道:“这切结书只是证人写下一面之词,最多只能算是一个人证,那物证呢?”
李羡浅笑一声:“大人,您这是在逼我呀,您心里应该清楚,您的侄子齐成他就是当事人,我是为了给您留面子这才只字未提您,也答应齐成不在这切结书上写一些有毁您清誉的事,但您不能这样逼我呀!”
齐造鹤皱眉:“你……你胡说什么人!这是你们商人之间耍的歪门邪道,跟本府有什么关系!”
李羡有些无语,暗道这个齐造鹤真是不要脸,本来因为老娘的事,他就恨透了齐造鹤,现在更是对他极其厌恶。
“是否跟您有关系,您心中有数,我知道,您可能收了张德太的好处,这些种种,我都可以当作不知道,我就是想请齐大人给我做主!”
齐造鹤猛地一拍桌子,盖碗的盖子猛然跌落:“本府若是不同意呢?”
张启祥:“李羡兄弟啊,我还是觉得你该好好说话……”
李羡理都没理张启祥,直接冷笑道:“您若是不同意,那我就只能去兖州请岳大人亲自过来,为我做主了。”
张启祥一听这话,吓的浑身发抖,一直低着头,根本不敢抬起来半分。
闻言,齐造鹤脸色一僵,先是脸色阴沉,随即哈哈大笑道:“哎呀,你这孩子,当真执着,罢了罢了,此事对本府来说,也是小事,你们等着,本府这就派官差把张德太叫来,此事我定给你个交代,又何必劳烦岳大人呢,对吧!”
李羡松了口气。
还好,他赌对了,这个齐造鹤还是十分忌惮岳子枫的。
忌惮就好,忌惮就好,若是连岳子枫都不怕,那他和张启祥今日还真不好收场。
张启祥一听齐造鹤笑着答应下来,整个人也深深呼出一口气。
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还得是李羡兄弟啊!真是老母牛生不出小牛,牛哔坏了!
寥寥数言,就能把齐造鹤震慑住,看来李羡和岳总督关系,已经是到了非同一般的地步了。
否则堂堂齐造鹤,怎么可能听一个孩童的话。
李羡再次拱手:“那就请大人现在就差人过去。”
齐造鹤:“……”
“好,本府这就差人过去。”
“来人啊!”
“在!”一名官差迅速到位。
齐造鹤起身,走到官差面前,先是小声嘀咕了两句,后大声说道:“速去速回,无论他张德太在哪里,都得给本府带来!”
“是,大人!”官差鞠身抱拳,后退着离开。
而后,齐造鹤再次坐回椅子:“李羡,现在你可满意了?”
李羡点点头:“大人,我只是想求个公道而已。”
“好,你求公道,那你们两个就在此等着吧!本府还有事要忙,张德太来了,本府会秉公处理的。”
说罢,齐造鹤起身欲走。
“大人且慢,您别忘了,我还有一事。”李羡急忙叫住齐造鹤。
“你还有何事?”
“大人,我刚来之时就说了,今日有两件事找您,方才只是说了一件而已。”李羡语气很慢,让齐造鹤听的有些着急。
“那你快说!还有何事?”齐造鹤心中窝火,若非是因为岳子枫,他早就命人将李羡这熊孩子轰出去了。
李羡神情变的更加认真:“不知大人是够否在我醉香楼柳华街分店抓了一名妇人?”
岳子枫眼睛眯起:“是有如何?那妇人偷了本府的天门玉,罪无可恕!”
“那妇人是我娘。”李羡语气平静道。
齐造鹤:“……”
“你娘?”
“是的,大人,我敢用性命担保,我娘绝非偷盗之人!您想想,我醉香楼现在的火爆程度,根本不缺银子,我娘为何要冒着坐牢的风险,去偷您的玉呢?”李羡反问。
齐造鹤微微一怔:“那本府怎么知道?总之你娘当日可承认了,现场那么多人都在,都是人证!李羡啊……我知道岳大人护着你,但你娘毕竟犯罪了,你总不能仗着岳总督的身份,让我徇私枉法吧!”
李羡摇摇头:“那自然不会,不过我对我娘的这个偷盗案子很有异议,况且,我娘并未签字画押,只是口头承认了,这个是真的吧?”
齐造鹤迟疑片刻。
这倒是真的,自打马如兰入狱,这个张启祥就一直给他使银子,他也就没逼马如兰画押。
他本想着,逼着张启祥把醉香楼分店低价转让给张德太,他便把人放了,谁知竟来了李羡这么一号人物。
还是李羡他娘,如此一来,这人便更没那么容易放了!
李羡早已将齐造鹤惹怒,他正想着一会回去好好打探一下兖州的消息,看看岳子枫是不是真的失势了,若是失势了,那也不必在忌惮这个李羡,定要好好收拾他。
所以,齐造鹤现在要做的,就是拖,拖到他把岳子枫的事问清楚了再说。
“就算如此,那也不能证明你娘她没罪啊?”
李羡拱手,硬声道:“所以,我才想请岳大人下令,重新核查此案,我定会找证据,证明我娘的清白!只需大人秉公断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