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战争吗?”
周超喃喃自语,李贺的诗描绘的倒是颇为准确,黑云压城城欲摧,那些身着黑甲、骑着战马的军士们,就宛如天边的黑云一般。
或许是老天爷都被城外的军士的气势给吓住了,方才还日头正盛,这会儿已经躲在云层里,头都没有冒出来。
“真是天公都不助我们啊!熊熊烈日,我们就是死守城门,阳关军都会热死,现在一来,给他们攻破城门的机会就更大了。”
旁边有老兵在感叹,正如他所说,底下的军士铠甲沉重,七月份的烈日,只需十几分钟,那铠甲就能晒得发烫,打个鸡蛋上去都能烫熟。
这样的话,他们固守城墙,只一会儿,来攻城的士兵就会口干舌燥,喉咙就如同烈火在炙烤。
但是现在没了烈日,尽管闷热的气浪没有消散,他们依然多了一分攻破城门的把握。
“徐彦老儿,还不快快开城受降,本将还能饶你一命,否则待我等攻破城门,陵州城的老少,一个也不留!”
城门下面,一个将领在马上嚣张地大喊,其他的士兵也都跟着哈哈大笑。
徐彦,这是陵州城的城主,今年四十有九,一生未立寸功,但也未犯大错,待民也算是宽厚,因此百姓为他倒是颇为爱戴。
但是这样的人在古代,性格大多十分懦弱,徐彦同样也是这大多数人中的一个。
面对城下敌人的叫嚣,一个戴着官帽的老头小心翼翼地走到城墙上面,扫了一眼外面的大军,就心悸地缩了回去。
“这……这么多的敌人,这是置我陵州城于死地啊!”
徐彦仰天长叹,哭泣道,“苍天何其不公,吾待民如子,一生未做亏心之事,为何到老会是这样的结局?”
似乎听到了徐彦的哭喊,城下的敌军笑得更加大声,陵州城上的士兵全都面如死灰,仿佛已经没有活路了。
“城主,不如干脆把门打开,我率领将士们与敌军决一死战!”
说话的是一名黑脸壮汉,粗壮的胳膊比周超的大腿还要粗一点,周超毫不怀疑他一拳就能打死自己。
“不可,信长,打开城门的话,我们就等于放出了一个缺口,敌人和我们硬拼也好,或是直接冲城也罢,我们都挡不住。”
这时,一个与周超年岁相仿的人走过来说道,“现在开城门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我们兵力不够,也不能硬拼。”
看到这个年轻人,徐彦仿佛见到了救星一样,他猛地抓住年轻人的双手说道:“伟成,你最是聪明了,你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个危机?”
被称为伟成的年轻人皱着眉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如今,只能等对方主动攻城,陵州城墙以坚石筑成,不惧火攻,再者我们占据高处,想攻下我们有点难度。”
“来人,我让你们准备的木头和石块备好了没?”
伟成一声大喝,很快就有一个士兵拱手说道:“回李大人,您让我们准备的东西都已备好,并都放置在后方。”
李伟成满意地点了点头,给了徐彦一个放心的眼神,说道:“大人请放心,敌军不过比我们多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倍的兵力,正面对抗我们不敌,但攻城拔寨,他们的人还不够。”
有了李伟成的话,徐彦放心多了,整个人的腰板仿佛都硬了起来,他来到城头,朝着外面骂道:“尔等匹夫,我陵州城不会投降的,有本事就给我打进来!”
敌军本就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听到徐彦的话更是大怒,敌军将领弯弓搭箭,只一个呼吸,一支箭矢风一般射了过来,擦着徐彦的脸钉在了身后的木桩上。
“哎呀!”
徐彦被吓得腿都软了,站都站不起来。
“攻城!”
一声大吼,底下的军士们推着战车、扛着木桩,朝着大门攻去,一旁则搭起了一架架云梯,城下的军士如蚂蚁一般,一个个争先恐后,就盯着徐彦的脑袋。
“守城,下面的人撑住,上面的拿弓箭射,把木头、石头搬过来砸,万万不能让他们登上城墙!”
李伟成吼完,就赶紧拖着徐彦躲后方去了,他们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并且也帮不到什么忙。
“这就是战争吗?”
周超又感叹了一句,他只感觉体内的血都在沸腾,手中的长枪也在颤抖,这是兴奋所导致的,也许在他的基因里,埋藏着好战的因子。
哒!
这时,一只手用力扒住了城墙,就在周超的脚边,他眉头一凝,毫不犹豫就一脚踩在那只手上。
一声惨叫,那个人掉了下去,但马上就有人补了上来,而且速度很快,一瞬间就窜到了城头上。
这是周超来到这个游戏世界的第一个敌人。
周超手中长枪舞动,他没学过武术,可身体却不自觉的动了起来,这就是所谓的肌肉记忆,下意识就分析出该怎么动手。
长枪一挑,直接将敌人砍过来的大刀挑飞,同时身体一个回旋,借助惯性一枪刺出,狠狠插进敌人的心窝。
噗!
鲜血飞溅,落在周超的衣服上,浓烈的血腥味直冲脑门,胃里食物在翻涌,这让周超一阵不适。
不过这是战场,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适应,只是一个没注意,下一个敌人又登上城头。
好在他在才能这块儿运气不错,武艺这一点是很不错的,哪怕心理和生理上双重不适应,但他仍有余力对付来犯敌人。
“这是游戏,这是游戏!”
周超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让自己好受一些,并且他不能死,或者说他不敢去赌,赌自己死后意识会回归现实。
所以,再怎么不适,他也不能去死,双亲的离去,让他对生的渴望很强烈,就算这不是游戏,是真实的现实,他也会为了活命做出任何事。
不知道是第几个了,周超杀得都有些麻木了,来一个死一个,只靠他一个人,就守住了这一条云梯上的所有敌人。
“那人是谁?竟好生勇猛!”
后方的敌军将领注意到了周超,眯着眼睛指着他说道。
“嘶,看他身上连件像样的盔甲都没有,应该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
(本章未完,请翻页)
副将在一旁回答道,周超的表现不可谓不亮眼,自然是注意到了他。
“我军将士不说身经百战,可也不算弱了吧,但他一个人就守住一条云梯,连石头都没用过,单靠那杆长枪?”
敌军将领有些不敢相信,他扯着喉咙大吼一声,“右边的那个,你是何人?”
右边?
众人下意识向着自己的右边看了一眼,但他们忘了,两边对峙的时候,对方口中的右边,实际上是我方的左边。
看了一眼,发现那边没什么特别的,只当是对方用来分散他们注意力的卑鄙计谋,于是更加愤怒了,石头也扔得更快了。
而正主周超,他还守在原地,他面前的云梯,已经没人敢上了,来一个就杀一个,这谁敢过去啊!
仅仅只过了半个时辰看着敌人只剩下大概两千余人,真如李伟成说的那样,这些数量用来攻城拔寨还是不够。
“没想到这小小的陵州城倒是一个硬骨头啊!”
敌军将领皱着眉,眼看自家的兄弟越来越少,不得已向副将传令,“鸣金吧!”
清脆的鸣金声响起,本就被打得没什么战意的敌人,此刻更是如潮水般散去。
“我们赢咯!”
陵州城的人欢呼着,他们损失的人不多,仅仅只有两百余人,魁梧的赵信长将军更是马上下令道:“快快打开城门,随我一起追杀逃兵!”
“不可!”
李伟成及时出现,阻止了赵信长。
“赵将军,穷寇莫追!你看这些败兵,虽是撤退,但看着却井然有序,恐怕在后面有伏兵,我们陵州城的一兵一卒都经不起损耗。”
赵信长虽说以力见长,可他也是一位久经沙场的将领了,方才只是被胜利有些冲昏了头脑,但这会儿一冷静下来,也发现了不对劲。
他左右看了看,尽管对方发动这一次攻城,就不是一个明智之举,但也值得庆祝。
但就在所有人欢呼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还在呆呆站着的人,那个年轻人就举着枪,依然死死盯着遗留下来的云梯。
他的眼神已经涣散了,久经沙场的赵信长如何看不出来这是麻木了,只是就这样的状态,却依然活了下来。
“不对劲!为何他身边一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赵信长向城墙下面看去,满满地都是尸体,而那个年轻人的衣服上沾满了血液,也就是说他孤身一人就守下了这一条云梯?
事实上,这并不是什么不能做到的事,他赵信长同样可以,只是这件事发生在一个抓来当壮丁的平民身上就有些奇怪了。
“呔!醒来!”
赵信长一声大喝,一掌拍在周超的后脑上,终于,后者的眼睛里多了一丝清明。
“我这是……呕……”
恢复过来的周超看到身上的血液,再看到地上红的白的一片,再也忍不住了,趴在城墙上大吐。
“有武艺,但却从未杀过人,有点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