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开,我决定与王明道离婚了。本来我们只有夫妻之名,少有夫妻之实。现在既然和你到这个地步了,也没道理让他承受不白之冤,万一哪天我们事发,只会令他承受这无端之耻辱。”陈俞嬿躺在谢开怀里淡淡的说。
“王明道愿意放手吗。这件事我来处理吧,也许年后,我能有办法让他心甘情愿的与你好合好散。”谢开本来是想劝陈俞嬿离婚的,只是没想到她自己先提出来了,心里大受感动。
“这个事你不要插手,我能处理得好,有你插手只会越弄越糟。上回果儿再次受到伤害,我就下定决心要和他一刀两断了。不过我们之间的事,我不允许你弄得他知晓,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陈俞嬿说话柔中带刚,没有给谢开讨价还价的余地。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结婚,总不能等果儿和你一样高了我才能娶你过门吧。”谢开一脸认真的回应。
陈俞嬿完全没有意料到谢开会说出这番话。在陈俞嬿心中,谢开只是一个贪吃的孩子,也许有真的爱恋,但那也只是出于他纯良的本性,并非真正的男女之情。
“我有办法让他心甘情愿的和我离婚。我和他结婚的时候,他在法律上还是负债累累。从法理上讲,他现在所有的一切我都有权利主张半数分割。
“不过我也没什么兴致找他分割财产,只要不缺我们母女的花销就够了。王明道除了过分偏执于出人头地外,其他方面都挺正常的,我相信我们能够好合好散,所以你千万不要节外生枝适得其反。
“阿开,我不会和你结婚的。不说我不想拆散你和依依的关系,我对现在的一切都已经无比满足。
“相比于一个人默默承受,我更害怕放纵自己对美好的向往。这一二十年的记忆,让我对美好充满的恐惧,就像站在黑影里看那远处的灯火繁华,虽然无比羡慕但至少总还有的欣赏。
“可是如果奢望拥有,瞬间就会化为乌有。而且现在还有你陪在我身边,我已经找到了做女人的快乐。今后只希望果儿能够健康成长,偶尔能与你偷偷欢已经心满意足了。
“如果有一天依依发现了我们的关系,我也会坦然地的面对她。并且我会把你完整的还给她,相信以她对你的爱恋,只要你不放手,你做什么她都会原谅你的。现在,就当是我提前借她的男人用用,反正放着也是浪费。”
谢开前面还听得挺好,到最后一句话,才发现自己要重新认识一下陈俞嬿,这还是自己心中的那个温婉的女神吗。女神耍起流氓来,其他人还怎么活啊!
后来两人又敞口胸怀的聊了个通宵。虽然谢开一再表明心迹,要真心取陈俞嬿为妻,但是陈俞嬿丝毫没有松口。
这一晚过后,谢开才算是对陈俞嬿的成长经历有了一个比较全面的轮廓。
原来陈俞嬿是跟她妈妈姓。陈俞嬿的父亲姓扁,扁鹊的扁。父母因为弟弟陈俞鸿的关系很早就离异了,本来陈俞嬿是该跟着父亲的,可是陈俞嬿看不起自己的父亲,反而一直是跟着妈妈一起生活。
陈俞嬿的父母都是金城一个高校的老师,本来也是一对周围同事都羡慕的美满家庭。可是随着陈俞鸿迟迟不开口说话,这个家庭的欢笑也愈发少见。
那时候陈俞嬿已经有五六岁,很多事情都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尤其是那种氛围感,刻骨铭心。外人很难想象,那个在讲台上温文尔雅的父亲,关上门会是个拿各种恶毒语言攻击自己儿子的人。“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生”“连畜生都不如,养个猫狗,还知道摇尾乞怜”,有时候遇到陈俞鸿情绪失控,做父亲的还会大打出手。
陈俞嬿的母亲想要维护,也会连带着一顿打。连陈俞嬿,也有不少跟着挨打受气的记忆。后来陈俞嬿的父亲在外做地质考察,和一个女学生搞在了一起。
家庭分裂后,母亲主动要求带儿子陈俞鸿。陈俞嬿也是年少不懂事,只觉得父亲面目可憎,一天到晚都是跟着母亲和弟弟生活,陈俞嬿的父亲也乐得清净,从来没有主动找过陈俞嬿回家。
陈俞嬿和陈俞鸿都跟着母亲生活,陈母也是毫无怨言。幸得学校体谅,不仅帮陈母调岗到图书馆,方便照顾弟弟。还在食堂数据中心给她母亲介绍了一个轻松的兼职,这才勉强不失体面的把他们姐弟俩拉扯大。
陈俞嬿上了中学,知道自己跟着母亲生活只会给他们增加负担。才赌气的回到父亲的家庭,青春期的女生,充分发挥了老天赋予她的各种叛逆,不停地给父亲还有那个后妈制造麻烦。
本来她还筹谋着要自己的亲生父亲,把自己那些年在母亲身边生活的支出,折一笔钱补偿给母亲。
有一回陈俞嬿都拿到家里的银行卡和密码,可是给到母亲的时候,她却毫不犹豫的还给了那个毫无担当的男人。
父亲不仅有了新的家庭,还有一个心智健全的儿子。对自己个只会各种添堵的女儿,没有扫地出门大概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陈俞嬿参加工作没有多久,陈母就查出肝癌后期。在她把陈俞鸿接到鲲城不到三个月,这个刚强的母亲就结束了自己苦命的一生。
陈俞嬿特别讲道,她母亲是金城远近闻名的一支花。她小时候还看到过学生写给老师妈妈的情书。只是自己的妈妈,除了全心全力的照顾自己的两个孩子,再也没有为自己活过一日。
陈俞嬿那一天接到她父亲的电话,原来是来找她借钱的。她同父异母的弟弟,继承了爸妈的优良传统,在金城开了一家玉器店,也是小有薄财。
不过前一段时间去老贡那边进货,说是被人做局骗了上千万,人也因为合同陷阱被当地秩序庭收监,说是要拿钱赎人。陈俞嬿没有说赎人的金额,那肯定就是一个让自己赫然的数字。
难怪陈俞嬿那天一下子会那么失控,可能是她不想重蹈自己母亲的覆辙。谢开除了更加用力的把陈俞嬿抱住,满嘴呵护外,一时也没有什么有效的安慰言语。
不过谢开感觉陈俞嬿已经走出了最悲观的时候,应该不会再像那天那样极端了。谢开只能暗暗期待,黔州之行只能成功不能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