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突然想要静静,我只不过帮你洗个头发而已,这有什么,再说你以前不是也帮我做过类似的事?”
岳意浓知道他此时内心敏感脆弱,他以为自己胳膊好不了配不上她,巴不得让她远走高飞过她自己想要过的日子。
可她真的不想离开他,一旦她妥协,他就肯定会认为自己对他的爱只是一般,内心会更加痛苦。
她就是不明白,明明他才品兼优,德学并举,又俊美无俦,出生地主乡绅之家,条件优渥,而自己前世今生都可以说是一个毫不起眼的人物而已,他为什么会生出他配不上自己的这种心思?
“你别多想,你先出去好不好?”
严锦之闭上微红的眼睛内心似针扎地疼。
“我没多想,是你多想了,以前你从不会将我支出去,现在,你巴不得让我离得你远远的,我于你来说就是洪水猛兽了吗,让你如此避之不及!”
“并不是!意儿,你真的多想了,你以前来葵水肚子痛,我帮你忙,你不一样拒绝了?我只不过不想在你面前显得那么没用而已,算了,你先出去,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此时的他当真无比痛苦和矛盾,明明想让她离开,可又怕她会误解,只得不停地解释。
岳意浓坐到他身边,紧紧地搂住他的腰身,“我们是夫妻,做这种事不是很正常吗?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没用,你于我而言是最能给予我安全感的人,而我,也想给你一份安全感啊。
你只不过是暂时伤了手,又不是永远保护不了我,所以你不必敏感多疑,不必觉得配不上我。
如果你硬要说我们不匹配的话,那么那个人一定是我在拉后腿,你家境优渥,而我一开始不过是你们家的奴才而已,你…”
岳意浓还想比较比较家里的长辈,试图让他放下这种敏感的话题,却不料想在她刚说完奴才两个字就被他用手堵住了自己的嘴。
“祖上积累的家世怎可随意相较,那根本不是我挣的,你提家世做甚,你若为公侯王爵之女,我连见你一面都难如登天,又怎有幸娶你为妻?
俗人才说这些,你机灵洒脱,重情好义,才思敏捷,并非一般人,怎的也执着拘泥于这些!”
“那你看我都如此透彻,可见你也不是俗人,我们俩既三观相合,灵魂相契,你为何说你配不上我!”
岳意浓不依不饶地往他怀里蹭。
严锦之怔了良久,终是再度将她推开,“以前或许相合,现在却不一定了!”
现在的自己于她而言让自己觉得对她格外不公,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岳意浓听闻这话就气的泪珠儿啪嗒啪嗒地掉,她想歇斯底里地质问他,如何就不一定了,他只要还爱自己就好,自己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啊!
可还没等她发脾气,崇武在门外说是傅亦城过来了。
严锦之仿佛找到救星一般,松了口气,“意儿,我与亦城说两句话,你先出去好不好?”
岳意浓二话不说抹着眼泪出去。
望着岳意浓的背影,严锦之的心揪着更是隐隐作痛。
在外间等了好半晌,直到天色渐晚岳意浓才见到傅亦城从里头出来,让人将傅亦城送出去后,岳意浓赶紧回去将冷却的水倒掉重新加热水给严锦之洗头发。
严锦之再次制止住她,“已经洗过了,你不用忙了。”
岳意浓抬头定定地看着他,他头发乌黑顺滑,确实如同刚洗的一样。
不知为何,岳意浓总感觉她和严锦之的距离渐渐拉远,这种疏离的感觉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到了晚间,她与严锦之同床共枕,以往他都是紧紧地抱着她睡,可如今,他闭上眼睛后就再不做其他,就连她偶尔扯扯他的胳膊想要跟他说句话,他都是略带疲惫地说好累。
而到了半夜,严锦之更是轻手轻脚地起来给她掖好被角,然后拿出一床薄被到不远处的床榻上休息。
岳意浓故意装作不知睡的香甜,本想早起质问他为何要这么做,可没想到竟不等天亮,他直接轻手轻脚地开了门走了出去。
在床上气到无言,他为何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
只许他尽心尽力地照顾她,不许她替他分担一丁点的琐事么?
天亮之时,崇武让人给她准备了丰盛的早膳,还说是严锦之特地吩咐给她做的,只是他公务繁忙,来不及跟她一起吃了。
岳意浓没说什么,只是吃过饭她悄悄去府衙看了一眼。
严锦之面容冷峻,不苟言笑,身着厚实的黑色云纹官服,身上披着一件大氅,严严实实遮住那条受伤的胳膊,而此时的他正坐在首位低头拧眉面带肃杀地低头审批公文。
俨然黑化归来的王者一般。
也确实如此,今日的他一上任便雷厉风行地将上次官兵诛杀到的反贼全部割下头颅,悬挂于城楼之上,勒令城内百姓皆以此为戒。
知府游街,他不再骑马,而改成了坐轿,大批衙役手举着肃静避让的牌子拥护着他前行。
岳意浓没有再跟上去瞧,只回府衙给他熬了点补汤待听闻他回来的消息立即端过去送给他喝。
严锦之没有她想象的那般露出笑容,反而淡淡地接过一饮而尽。
她想等着他忙完公务一起回去,可他却头也不抬地跟她说,今日有些忙,让她回去早点休息。
岳意浓当真不急,她就是想等着他。
可他宁愿忙到半夜也不愿跟她一起回去,只在她等着熬不住在一旁床榻睡着了,他才将被子盖在她身上。
这样的日子她受了一个月,终于受不了。
他明明爱自己,为什么要狠下心这么对待她,凌虐一个人的心当真好玩吗?
这日,她让崇武告知严锦之,她病的厉害,他再不来她就死了。
这话确实奏效,没过一刻钟,严锦之当真急得赶了回来。
“意儿,好点了吗?崇武,有没有请大夫过来看看?”
就在严锦之转头焦急询问崇武的空挡,岳意浓忽地抱住他,狠狠地将他压了下去。
“严锦之,你最近为何要对我如此若即若离,你是不是想逼我离开你,我告诉你,我做不到!”
岳意浓低头扯他的衣服,严锦之用完好的手臂阻止着她,
“意儿,你不要如此自甘堕落,此事哪是女子该主动的!”
“好!我不主动,你来!”
岳意浓当着他的面将衣服脱掉,可只是刚解开扣子,就被他一把抓住。
“你这是做什么?你何时变得如此…如此…”严锦之被她气红了眼,拳头握的紧紧的。
“如此…下贱?”她反问。
“不…我不是这个…”严锦之想要辩解,却被岳意浓堵住了嘴,手也不老实地解他的衣服。
“意儿…别碰…你…”
还不待他把话说完,岳意浓直接冲他吼道:“你是我夫君,我还碰不得你了!”
不待他说话,岳意浓便压了下去。
严锦之目眦欲裂,大声嘶吼着,“我一个残废,以后都将是在刀尖上过日子,你跟我在一块,被我连累了可怎么办?你护住你就罢了,若是有了孩子,于你不是一种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