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地方官并不能随心所欲地动用兵权,每一次请调都必须层层上报,很是麻烦。不过也有不用上报的特例,就是在劫匪横行之际,当地驻军便可以由地方官直接派遣调动。
但由于劫匪势力庞大,地方官容易受到强烈报复,当劫匪扮成平民百姓闹事地方官便不可直接调用城内驻军,以至于地方官经常遭遇暗杀一事。
久而久之,地方官也不愿意去管劫匪,以免遭来不必要的杀身之祸。
其实这主要源于皇上怕军权一旦落入文官的手里,会对江山造成不可磨灭的影响,另外当朝太傅的势力于他也是一大祸患,一旦太傅身后有擅用兵权的官员支持,朝堂局势必然会出现威胁。
而地方官为了保证自身性命和利益,往往会与有势力给点钱财就容易打发的劫匪勾结在一块为祸乡民。
所以对于劫匪作恶,地方官才能一直表现的无动于衷。
然这伙劫匪也并不是普通的山贼强盗,他们是前朝周姓王朝的余孽,对于大云国本就有逆心,更是会蛰伏在低层百姓中作恶,以激起更多人士对于大云国的反抗,来达到反云复周的目的。
此次驸马和骠骑大将军不惜千里迢迢买酒一事,已让武官看清楚了方向,他们皆认为严锦之与武官交好,再从严锦之越级晋升可看出皇上对此人也是赞赏厚爱,所以此次调动军权,当地武官皆是十分配合。
这也由此免去了层层上报的麻烦,避免了打草惊蛇。
再来,监军傅亦城与严锦之交好,且他们二人往日又有并肩作战的经验,这下调动军队更是轻而易举之事。
严锦之带着人骑马来到费县,刚过来弗县城门紧闭,任是严锦之让人叫破了嗓子都无人开城门。
不得已,严锦之下令让人将城门撞开。
城门撞开后,弗县的安县令姗姗来迟,一见到严锦之安县令立马战战兢兢地下跪迎接。
“知府大人饶命,知府大人恕罪,因县内突遇劫匪,下官正派人清剿,以至于延误迎接知府大人。”
安县令是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青年男人,眉眼略微有丝邪气,即便此时极尽伏低做小,可从低垂的眉眼当中还是可以看出此人极其不甘。
通过这四个月的打探和了解,严锦之也知道了这安县令根本就不是朝廷派来的官员,而是出身劫匪,在弗县与众多劫匪一起谋利。
曾有段时日,严锦之特地让人传唤过这安县令,可是这安县令丝毫不予理睬,这便让严锦之更加肯定了此人的身份。
如今各县都张罗着收缴赋税,唯有弗县依旧无动于衷,严锦之决定好好拿弗县开开刀。
对于安县令如今的这一套说辞,严锦之冷笑一声询问,“哦?那劫匪所在何处?”
“回大人,劫匪还暂未抓到,下官正打算关闭城门好好彻查匪徒的藏身之处!”
“本官正好带了人前来,不如本官协助安大人一起吧!”
严锦之带着人就准备进城。
安县令一脸的为难,“知府大人,这帮劫匪穷凶极恶,下官是怕有匪徒伤及了大人,下官承担不起罪责!”
“无妨!劫匪既如此穷凶极恶,本官也担心安大人安危,安大人前去带路吧!”
安县令不甘地将严锦之带到了县衙,还请严锦之上坐,并问及他此次所来的目的。
严锦之坐在太师椅上抬头看他,“弗县一带盛产茶叶,茶农每年夏秋之季都会上交赋税,本官细细翻看过账目,好像弗县有好些年头都未交过茶税了!”
“大人,下官才上任不久,之前的事并不知晓,今年夏季的茶税均已收齐,还请大人过目。”
安大人直接将一本账目递到严锦之手中,又让人两个装有茶叶钱财货币的箱子运了上来。
“今年所有的苛捐杂税都收齐了?”
“回大人,都收齐了!”
严锦之闻言,细细查看账目,越看眉头皱的老高。
“安大人,弗县总共有多少人口?”
“大…大约一万人!”安大人硬着头皮回答。
严锦之闻言,拍案而起,“古县都有将近两万人,弗县比起古县来说处处发达优渥,当地面积也比古县面积多出一半,弗县怎么可能比古县人口还少?你这是把本官当成了傻子不成?”
安大人瞬间跪地惶恐,“下官不敢!”
严锦之转身吩咐人快速点查一下城内茶地数目,再让人询问各村各乡当地的人口数目,以此来推算安县令所给的账目是否作假。
此举让安县令的眼睛淌出嗜骨之恨,他趁着严锦之不注意,飞速从身上抽出一把尖刀,快速插向严锦之的后背心脏处。
说时迟那时快,暗处的傅亦城察觉出不对,直接一个暗器丢过去,将安县令手中的利器打落在地。
严锦之回头,当即让人将安县令抓了起来。
“严锦之,你杀害我千百个兄弟,我等定让你死无全尸!”
安县令恶狠狠地盯着严锦之,好似要把他身上盯穿一个洞。
严锦之压下心中骇意,挥挥手让人给他戴上手脚镣铐押回府衙。
安县令解决了,县丞怕严锦之也盯上他,立马就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原来安县令之前有个清正廉洁的官员在此处任职,是这个劫匪出身的安县令狠心将其杀害,代替了那位官员在此处任职。
他做县丞一职大约有七年之久,这七年安县令每年都要征收各种苛捐杂税,让百姓日子苦不堪言。
而这些税银他并没有上交,而是一直中饱私囊。
弗县有八十亩上等茶地,原本这些茶地是当地茶农的心血,可这伙劫匪一来,就将这些茶地据为己有,还将茶农赶的赶,杀的杀,很是凶恶。
严锦之闻言,让县丞把那八十亩茶地的户主名单交给他。
县丞颤颤巍巍地手写了一份名单。
带着这份名单,严锦之来到弗县的名山庄。这里村民众多,一见到官府的人,吓得立即逃窜。
严锦之让人把村民召集起来,让他们检举逃税漏税之人,检举的人越多,得到的赏钱越多。
重赏之下,村民们小心翼翼地相互看了一眼,终是有人忍不住悄悄向严锦之揭发。
被检举出来的逃税漏税之人,严锦之让他们出示完税凭证,若是拿不出来的,当场受鞭笞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