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意浓还没说话,严静就红着眼怯生生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她拉住严静想告诉她不能这么做,可没想到即便是严静先道了歉,这丫头依旧不罢休,反而更加嚣张跋扈道,
“你得跪下道歉,快点!”
严静眼眶一下子红了,嘴巴一瘪,哇哇大哭起来。
岳意浓赶紧将严静抱起来,不满地冲这孩子道,
“凭什么让我们家人给你的球道歉,明明是你们把球踢过来的,还伤了人,道歉的应该是你们才对!”
“你是什么人?敢对本郡主如此无礼!”
眼前的丫头犀利的眼神一下子就转到了她身上,大有要连她一块收拾的架势。
她还未说话,一旁好似王府的管家就走了上前。
“这位娘子,你就带着孩子跟我们家小郡主道个歉吧,我们家小郡主脾气古怪,受不得气,回头伤了身子,我们家娘娘定会找你们麻烦!”
瞧着此人说话丝毫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又思及这好歹是个王爷府邸,保不准手里的权势真能轻而易举地要了她们的小命,岳意浓眼睛一转,惭愧道,
“哎呀,小的眼拙,不知这位就是小郡主,我们冲撞了郡主大人,自该赔礼道歉,可是刚巧今儿我们从外地一路风尘仆仆赶来探亲,身上脏的厉害,实在不敢再造次。
我们就住在前面的客栈里头,不如我们先去沐浴更衣一番,等明日再正式三跪九叩着来您家大门前向你们赔礼道歉如何?”
管家请示了小郡主一番,听闻这两人就住在不远处的客栈,柏欢也不怕她们赖账,轻哼一声点了点头。
岳意浓抱着严静转身跑进了客栈。
哼!道歉?做梦去吧!
他们家孩子受不得气,我们家孩子就能受得气了?呸!
严静眼睛红的不像话,她闷声问岳意浓,“嫂子,我是不是闯祸了?”
“你除了私自跑出来做的不对之外,哪里都没错,别把别人的错揽在自己身上,让自己有太大压力。”
岳意浓安抚着严静。
“可是,我们真要去跟她们道歉吗?哥哥曾说过,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
岳意浓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还记得你哥跟你说过这话啊,那你刚才为什么还要向她道歉,本来就不是你不对!”
“可哥哥还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一时的忍耐能换来让自己不受伤害,偶尔低个头没关系的。”
岳意浓点点头,严锦之倒是把她教的挺好。
“嗯,说的有道理,不过方才我那么说只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那些人我们一看惹不起,就赶紧跑就对了!”
岳意浓带着她准备回去收拾东西,找另外一家客栈休息。
“可是我们能跑得了吗?”严静蹙着两条可爱的粗眉,低着头对戳着小胖指头。
岳意浓挑眉,“能!”
虽说客栈里每个人住店都需要登记身份,可严锦之为了以防万一,特地给她们多造了几个身份,到时候只要乔装打扮一番,他们怎么能找的到她们?
傅亦城抓好了药回来看到严静额头上的伤,登时头疼地把手底下的人斥了一通,这两人身上带一丁点伤,瞧县令大人不扒了他们的皮才怪!
几个人赶了一路,困顿疲乏的不行,被傅亦城这么一骂,全都清醒了。
岳意浓摆摆手道,“别说他们了,赶紧给我们收拾收拾东西让我们去别的客栈躲躲去,不小心招惹了平阳王的人,那臭丫头把球砸到严静头上,居然还让我们下跪赔礼道歉。
我们可给严锦之丢不起这人。”
傅亦城一听,顿时头都大了,这还没送她们见到人,麻烦事就一个接一个了。
真不知道严锦之是怎么受得了这两个女人的!
傅亦城帮她们收拾东西,岳意浓却跑到楼下向小二打听那平阳王的事。
虽说这名字听上去就牛气哄哄的,可总要打听里头的情况吧,知己知彼,方才能躲得过他们啊。
小二一听岳意浓打听平阳王的事,便知道她肯定得罪人家了。他叹了一口气道,
“你们要是平民百姓,他们家欺负了你们,你们就自认倒霉吧,可要是有几个权势的亲戚,倒也不用那么怕。
那平阳王只不过是个异姓王,手中的权利早已经收回了,那就是只纸老虎,只会在平民百姓面前耍横,遇到他惹不起的人,自然就怂了。”
岳意浓了然,原来是只纸老虎啊。
思及此,岳意浓又问了一句,“那这异姓王跟没有实权的皇室宗亲相比,哪个更厉害?”
“那还用说,正儿八经的皇室子弟即便再没有实权,那也是皇室子弟,他惹到了,即便没有犯上作乱的罪名,也有蔑视皇家之罪,哪一顶罪名是他能承受的起的?”
听了小二这番话,岳意浓就彻底放心了,一个纸老虎而已,不用大姐姐出马,她二伯父就应该能秒了他。
这么想着,她也不着急搬走了。
已经到了京城,岳意浓想着趁着有时间去外面看看顺便买点礼品,准备明日去二伯父家和大姐姐家拜访的时候用。
她跟傅亦城打了一声招呼,便带着严静出门去了。
傅亦城怕他们路上又遇到事,连忙派人跟着。
不过这次两人刚出门,那个熟悉的绣球再次砸了过来。
正好砸到了岳意浓的后背。
岳意浓回头一看那绣球,火气顿时就上来了,这熊孩子把大马路当成是自己家,当别人都是软柿子了?
她四下看了看,发现熊孩子并没有看到砸到了人,为了让他们长个教训,岳意浓直接捡起球,躲在背人的角落,往前头平阳王府家的门院狠狠丢了过去。
一个利落的弧线,刚巧砸到了正指挥人找球的嚣张跋扈的小郡主头上。
伴随着“啊”的一声,平阳王府的人当即乱了套,王府门前的众多孩子也慌乱四下逃窜。
岳意浓满意一笑,拉着严静准备扬长而去。
却在恰巧转身的那一刻,岳意浓刚巧看到坐在对面喝茶的年轻俊朗的公子正饶有趣味地瞧着她。
糟了,被人看到了,那平阳王寻人打听,这人岂不是很容易把她出卖了?
哎,不行,还得收拾东西换个客栈。
正拉着严静往回走时,一辆马车驶了过来,一个女人下来后,立即喊住了她,“二妹妹!”
岳意浓转过头一看,当即欣喜地上前抱住她,
“大姐姐,真的是你,太好了,我跟你说,我刚才不小心把平阳王的小郡主打了?应该没事吧?”
马车又下来一个男人,正是十三王爷,他蹙眉上前,“什么?太子执政有重用平阳王的打算,你居然…有没有人看见?”
十三王爷叹了一口气,欲替她粉饰。
岳意浓弱弱地指了指对面喝茶的俊俏公子,“就他看见了。”
十三王爷转头一看,脸色当即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