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静带着两三个长工,一过来就指挥着他们扒玉米棒子。
岳家人一看这哪得了,意丫头前脚刚让人打了严锦之,后脚他妹妹就过来帮忙,这要是让严锦之知道,还以为是他们撺掇的呢,到时候严少爷一怒之下,又不知道怎么惩罚他们呢。
赵氏摆手告诉严静不用帮忙,他们自己完全可以应付的来。
可严静不听,她连着吃了好几天意姐姐做的饭了,给她帮几天忙又不算啥。
本来岳意浓也有心想要劝劝她不用帮忙的,可她还没开口说话,一旁干活的李瘦子就率先撵人了。
“你还是赶紧走吧,就是因为你哥在背后捣鬼,让今年秋收粮食又得多上交你们家一成,还害的我爹娘把我打了一顿!
你说说,意姐姐对你不好吗?什么好吃的都留给你吃,去哪都带你玩,你还恩将仇报让你哥这么对我们?
意姐姐家的粮食就不是粮食了,都交给你们家,他们吃什么去?你就是个白眼狼,不对,你就是个叛徒!我们以后去哪里都不带你去了!”
岳意浓听着嘴角抽抽,正想插话没这么严重,不干严静的事。
可话还没说出来,严静瘪着嘴巴就哭着嚎,“这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让他这么干的,你凭什么说我是白眼狼,说我是叛徒,我跟他才不是一伙的!”
“他是你哥,你们怎么着就不是一伙的了?照你这话说的,他做什么你都不用管不用问了是吧,我们是不是你朋友,你要不要为我们一起打你哥的事负点责任?你有没有替我们说过话,让他不要为难我们?
你没有!你什么都不在乎!你就是等着吃好的,穿好的,喝好的,别人的死活都跟你没关系!”
李瘦子这话说完,崇武也帮附着,“就是就是,我不是你们家的佃户,我都觉得有些过了,多上交一成粮食,就少一个人吃饭,吃不上饭就有人饿死,在你眼里别人的命都不值钱,对不对?”
一人附和,其他小伙伴也开始附和起来。
严静见所有的刀枪都向着自己,委屈地大哭,“才不是!我才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你们等着,我这就回去跟他说,让他不要你们的粮食!”
说罢这话,严静转头哭着往回跑。
“等等!你先不要走!”
李瘦子一看严静这架势立马上前把她拦住。
“你还想怎么样?我现在去找他说理,你还拦着我做什么?”
“你就这么去?我问你,他要是问你是谁让你过来跟他说这事,你预备怎么说?”
“我…我…我就说是我自己要过来跟他说的,跟别人没有关系!”
“好,你可千万别把我们拉下水了。还有,我再问你一句,你哥要是不听你的怎么办?”
“那我就哭,就吵他,闹他!”
“对!要学女人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撒娇不成就撒泼,抱住他大腿死缠着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懂了吗?”
“懂了!”
两人一唱一和,小伙伴们在一旁还为他们加油打气。
这让在一旁完全忘了扒玉米棒子的岳家人看的那是一愣一愣的。
等反应过来,岳家人又把目光聚集在岳意浓身上。
岳意浓往他们跟前靠拢,无力地摊手,看吧,这次的误会跟上次的误会如出一辙,她全程都没参与,是这帮孩子们以她为中心,自身情感为半径,把严锦之当成假想敌人,使劲地抽他,削他,恨得他牙根痒痒。
说明他们想揍他很久了,跟她真没多大关系。
严静还没走出去,严锦之便看到岳家地里头人满为患,一时好奇就过来了。
没想到就看到严静带着自家的几个长工帮岳家扒玉米棒子,他顿时沉下脸,
“静儿,谁让你带着长工去帮他们干活的!把人带过来!”
严静一看到严锦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是我带过来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严锦之一听气傻了眼,他这个妹妹一向乖巧听话,现在居然敢顶撞他了?
“我能拿你怎么样?我能揍你!快点给我回来!”
严锦之头疼地亲自下了地准备把严静捉回来,严静看着自家哥哥那么大块头,怕他真把自己捉走,气的直接把自己摔在地上,还在不停地打滚。
“我就不回去,就不回去!”
看着滚的脏兮兮的严静,有些小洁癖的严锦之有些下不去手了,他颇为嫌弃地轻轻踢了她一脚,“注重仪态,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哇…你打我…你骂我…你嫌弃我…爹啊娘啊,哥要杀了我…”
不少人都跑过来看热闹,眼见这一幕,都不由得嘴角抽抽,有的还偷偷咧着嘴笑。
严锦之脸黑的不行,指着她头疼地道,“你闹什么?赶紧起来,有什么话好好说!”
“要我起来也行,你别要他们家粮食了,他们种田很辛苦的,我们要了他们的粮食他们就会饿肚子,饿肚子会死人的,呜哇…我不要他们死,我要他们陪我玩!”
严锦之一听这话不像是自家亲妹子能说出来的话,当即脸黑了下来,低头质问,“这话谁教给你的?”
“没有人教我!”
“我不信!这话肯定是有人撺掇你跟我说的,到底是谁?赶紧站出来!”
严锦之冷着脸扫视着岳家地里头的人,所有孩子都瑟缩到一块。
见自家哥哥要为难自己的朋友,严静怒了,她指着他气愤地道,
“我说了没有人撺掇我,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为什么这么讨人厌?”
“严静!我不管有没有人撺掇你,现在你必须立马起来给我回家闭门思过,别以为我治不了你!”
严锦之很生气,非常生气,这帮佃户翻了天了,竟学会让严静要挟他了?如此下去,他威信何在!
严静丝毫不配合,依旧在地上打滚,严锦之直接弯腰将她抓起来,可严静下一秒直接扒拉着严锦之的大腿,像只考拉一样缠着不放。
“你给我松开!”严静本来就有点胖墩墩的,加之这些天跟着岳意浓吃了几顿好的,更是被养胖了不少,严锦之一只腿上挂着这么一个重物挂件,走起路来还真有些吃力。
严静充耳不闻,严锦之用手扒拉她,她一个没抱住,直接摔了下来。
本来这地软绵绵的,摔下去并不痛,可严静却摔在地上半天没有反应。
严锦之探了探严静的气息,随即让长工搬了把椅子过来,他则好整以暇地坐上去。
他倒要看看,谁能耗的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