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谢新安临死之前的那幅场景，他都觉得愧对于所有人。
对不起安慕雪，更对不起赵文曼。
今天的夜有些微凉，赵文曼在天台点了一个女士香烟，她的双眸很是深邃，像是也有许多解不开的结。
她来到这个世界到底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能够保下谢谢安的命吗？
可是如今时间不多，他们很快就要离开了，谢新安依旧没有等到合适的机会。
她恐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可如果再来历史重演的话，十年前的自己一定会很伤心的。
一根香烟，她抽了一半，风抽走了一半。
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人抽烟是为了缓解烦恼，风抽烟呢，难道就是为了与人作伴吗？
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心中就像是压了一块石头，终于好受了一点，却还是没能得到全部缓解。
忽然间一件外套搭在了她的身上，赵文曼转身，却看到叶楚昂正站在身后。
“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也不休息。”
赵文曼并没有拒绝叶楚昂的外套，还拢了拢，夜确实有点冷。
“再过几天我们就要回去了，而且能不能回去还是未知数，有些话我想跟你说。”
“说吧。”赵文曼双臂环胸，显得很是清冷。
叶楚昂注意到了地上的烟头，嗤笑了一声，“你还会抽烟呢。”
“之前不会，后来会的。”赵文曼也不做掩饰，直接说出了心里的话，“是在谢新安死了之后我才学会的。”
叶楚昂喉咙一紧，所有话都卡在了那里说不出来。
夜风拂过，有些微凉，叶楚昂握了握拳，想要离开，却有些不舍，更多的是不甘心。
“有话你就直说吧，看你吞吞吐吐的样子，我都替你憋的难受。”赵文曼看都没看他，却说出了这样一番话，叶楚昂看着她的背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对不起。”千言万语到此时只化成了三个字，叶楚昂深感愧疚，“关于谢新安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你杀他的时候，从来没想过会有今天吧。”
面对赵文曼的问题，叶楚昂的心紧紧的悬在嗓子口，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良久听不到动静，赵文曼转过身看他，“所有人都有苦衷，并不是每个人的苦衷都会被理解，我对谢新安的感情你永远也想象不到有多深，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我无法原谅你。”
叶楚昂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但是有些话如果我不说出来的话，我会憋得难受，说不定我这辈子都会留下遗憾。”
“你可以选择直说，也可以选择隐藏，这是你的自由。”赵文曼语气依旧清冷，像是根本不在乎他要说些什么。
“我喜欢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叶楚昂感觉自己心跳都停止了。
这算是告白吗？他居然向赵文曼告白了，而且在这种情况下下意识的说出话，往往都是真心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怎么会喜欢上赵文曼呢？真是好笑极了。
“所以呢。”赵文曼语气平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一双目光紧紧盯着他，“要让我原谅你，放下谢新安的仇恨，跟你在一起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并不奢望你会原谅我，但是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仅此而已。”
“心意？”赵文曼一声冷笑，“心意有多重要，还是说他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我为什么要懂？”
赵文曼咄咄逼人，把叶楚昂逼在了角落，叶楚昂也意识到自己的告白是个错误，随即苦笑一声，“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就不该上来的，对不起，是我打扰你了。”
说完，叶楚昂就准备离开，赵文曼接着道，“太迟了，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叶楚昂收住脚步，转过身看她，却见她的眼中涌着水雾，那一双漂亮的眼睛以及那份委屈的神情，着实让人心疼。
“你什么意思？”叶楚昂着实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知道我那段时间是怎么度过的吗？那种崩溃与绝望的夜晚是那么的漫长，我一个人扛下了那么多，走出深渊的时候，我就暗自发誓，绝对不会再为任何人动情。
即便是以后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也只会用太迟了三个字来敷衍于他，因为，深渊是我自己走出来的，但凡回头看一眼都是罪该万死。”
叶楚昂被赵文曼的这番话深深震撼到了。
崩溃是每个人都会经历过的事情，但是每个人的承受能力不同，而有些人在崩溃中沉沦堕落，而有些人则是在崩溃中重生，赵文曼很明显就是属于后者。
“我……”叶楚昂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这一切的崩溃都是他带给她的。
“别想那么多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如果有幸回到未来，我们再讨论这件事情。”
赵文曼领得清自己的立场，眼下说出这段话也是欲拒欲迎。
又或者说她的心中很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叶楚昂的这份表白。
现在好了，他们就快要回去了，一切等回去之后再说。
“行。”叶楚昂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连连点头，“行，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不管怎么说，我今天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不管结果如何，都是没有遗憾，最后我也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的回到未来。”
“我希望我们都能平安回到未来，只有活着才有时间解决事情。”
赵文曼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眉目中十分深意。
叶楚昂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感觉这是给了他一个机会，但也不敢多问，微微点头，说了声晚安就转身离去。
看着叶楚昂消失的背影，赵文曼的心空唠唠的，或许这段时间以来她已经对他动了情，但是眼下的情况却不允许她对这份感情有更多的投入。
十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让众人意外的是，安娜的死，再无兴起奔波，或许这就是傅家的力量，又或许冥冥之中真的有人处理了这件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