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还没等她行动,苏大鸿就找上了门,在她回孙府之际,拦到了府外。
“你这小贱蹄子,老子可是你爹,你不管你老子就算了,还设计陷害老子。”伸手紧攥着苏冉的手,表情狰狞,“今日你必须得给老子补偿费。”
跟孙家攀上关系后,他就过上了有钱人的日子,也染上了一点恶习,没事就喜欢在赌坊里去玩儿玩儿,再去花楼里找个姑娘乐呵乐呵。
至于以前的自尊与骄傲?呵,那哪有在美人乡里舒坦?
今日距离他跟相好的温存已过去了十日,天知道这十日他是怎么过的。
尤其是这小贱人今日竟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吓,今日他说什么都要让苏冉给他银子。
先前他还有些怕苏冉那贱人又来上次那一套,现在他不怕了,他也找了不少人,今日就是跟孙府的家丁对上,也不定会输。
苏冉的脸上写满了嫌恶,“放开我。”
孙府本就坐落在南通北往之地,苏大鸿又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自吸引了不少过往的人前来围观。
察觉到来自周围的指指点点,她深吸了一口气,维持着端庄的仪态,“你确认要在这儿撕破脸?”
苏大鸿早就无所畏惧,非常不收敛,嗓门来更大了一些,“想要脸?要脸给给老子银子,不要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办的那些龌龊事。”
听到后半句,苏冉的脸顿时白了,目光落在他攥住她的手上,“你先放开我,不是要银子吗?你放开我,我给你就是了。”
苏大鸿却不吃她这一套,“一口价,一万两。”
听见这数额,苏冉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心中的怒火给压了下去,强扯出一抹笑容,“这里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不如我们先到府里?”
见苏大鸿还是不动,她又耐着性子补充道:“我答应你。”
苏大鸿半信半疑的松开了她的手,给了身后请来的人一个手势,迈步走入了孙府。
看戏的众人见没了热闹可看,也纷纷没趣的散开了。
里面的苏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见所有人都进了孙府后,走在最后的她转身就将门栓给栓上。
听见这声音,苏大鸿和乃至其他人全都竖起了戒备之心,“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冉嘲讽一笑,“什么意思?”眼神无比的凌厉,“来人,将这些人给我绑起来。”
管家和在前院的侍从面面相觑,不明白苏冉这是什么意思。
“还愣着做什么?办好了这件事每人都有赏银。”苏冉抛出了诱饵,她不信能有人能抵得住银子的诱惑,更何况这些人本就还指望着她发工钱。
果不其然,原本由于的侍从立马开始行动,抄起顺手的家伙就朝苏大鸿那群人而去。
苏大鸿带来的地痞混混也不是吃素的,不服输的跟侍从打了起来。
侍从虽没有混混打架的经验多,但架不住侍从的人数多,这不,很快混混就占了下风,且每个人的脸上都挂了彩。
至于苏大鸿,已经被人绑起来了,并塞上了抹布。
本事情到了这一步是,苏冉完全可以给这些混混一些封口费,但因为有苏箐箐的话,她又不得不多个心眼,厉声道:“抓到他们,没人赏银三十两。”
侍从听见这数量,眼睛都亮了,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似的,将混混都给制服住了。
出于对苏大鸿的恨意,苏冉特意给了苏大鸿特殊对待,将他关到了孙府的柴房,并决定用对付老妖婆的招数来对待苏大鸿。
这边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墨菊的耳里,墨菊没有迟疑,第一时间告诉了苏箐箐。
听见苏冉如此对待苏大鸿,苏箐箐一点都不诧异,反而觉得这才是苏冉会做的事。
“小姐,我们的计划还要行动吗?”墨菊小心的问道。
苏箐箐起身挡了挡衣袖,“行动,怎么不行动?”
想到什么,又补充道:“对了,我那好大伯失踪被扣押一事可大可小,你安排个人去给苏家传递消息。”
墨菊很快就明白了苏箐箐的打算,笑着出去办了。
处理完事情回来的林润谦,远远就瞧见苏箐箐嘴角嘲讽的笑容,“苏家那些人又不安分了?”
虽是问句,但话语里却全是肯定。
不等她回话,林润谦便道:“既那些人不知好歹,就将他们打发远一点,我觉得边境就不错。”
边境人疏地广,物质匮乏,却也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
苏家那些人之所以那么蛮横,就是没有见识过社会的残酷,想来去了那边能安分下来。
苏箐箐眉头一挑,上下打量了林润谦一眼,“以前觉得你是白皮白馅儿,最近我才发现你已经成了白皮黑馅儿。”
林润谦本还有些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但在听到“黑馅儿”三个字时,立马就明白了过来。
伸手将她揽入了怀中,“想后悔?”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晚了。”
他从始至终都不是那等良善之人,他也没有其他人那种大义,他只想将他的小家维护好,让他在乎之人都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只有在实现了这一些后,他才有精力去想其他。
苏箐箐轻哼了一声,“我可没说后悔。”将头挪了挪,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倒也用不着那么麻烦,看他们狗咬狗也不错。”
“箐箐有安排就好。”
“你的事情都处理好了?”苏箐箐问道。
林润谦抬手拨弄着她的青丝,“嗯,都处理好了,后日就可以随娘一起回家里看看了。”
本也可以是明日,但苏大运和陈氏要学做烤鸭,便只能推后一日去。
想到什么,她离开了他的怀抱,站直侧头看着他,“这次回去也算是衣锦还乡,该给村里带些礼物。”
林润谦点头,“那我让刘二去安排。”
心爱之人陪伴在身边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没一会儿就临近傍晚。
本觉得早些歇息的苏箐箐,却瞧见墨菊挂着笑容跑了进来,“小姐,好消息,按照你的吩咐已经将苏家人都给引来了,如今他们正带着官府的人去孙府要人呢。”
这主意倒是不错,苏冉就是底气再足,在官府人跟前也始终少了几分底气。
见她微蹙着眉,林润谦出声道:“你放心,如今青州的县令为官清廉,不会因为一些小恩小惠就忘了公正。”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琢磨着等回皇城后,就向贤王引荐此人。
闻言,苏箐箐高悬着的心落了地,若是清廉之人的话,不用她再暗中推波助澜,就可以达到预计的效果。
“要不要去看场戏?”林润谦问道。
苏箐箐被说得有些心动,她还真的想一群自私自利的人会闹成什么样。
知道她心思的林润谦,立马吩咐道:“墨菊,备车。”
有热闹看,墨菊也很兴奋,蹦跳着出去准备马车了。
刚到前院,无聊的徐子文就窜了出来,“你们要去哪儿?能不能带上我?”
苏箐箐歪斜着脑袋,“看戏,你要去吗?”
徐子文点头如捣蒜,“我最喜欢看戏了。”
等到了时,他才知道“看戏”不是他所理解的看戏。
此时的孙氏因为愤怒,已面红耳赤,双手叉腰指着苏冉,“你你这没良心的东西,那可是你的亲爹,你竟对你的新爹动手,你还是人吗?”
相比较于她而言,苏冉就显得从容了很多,落落大方的道:“你这话可说得不对,我说了,他不在我这儿了。”
语罢,又补充道:“指不定现在又在哪个狐媚子的身上呢。“
她这是在戳孙氏的痛脚,谁都不愿意自己的枕边人拈花惹草。
被请来的陈大人抬手揉着眉心,刚准备转身不掺和此事,就见林润谦他们三人走来。
“大人不用局促,我们就是来随便看看。”林润谦直言道。
本就是拿林润谦的名号才请将陈大人请来的孙氏,见苏箐箐和林润谦来了,立马转身来到了苏箐箐的身边,“侄女儿,你可要为你大伯做主啊,你大伯今天从进了孙府后就失踪了。”
伸手指着苏冉,“定是这个不孝女对她爹做了什么。“
苏箐箐故作惊诧,“不至于吧?再怎么说大伯也是姐姐的亲爹,姐姐虽对大伯心有埋怨,恐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怎么不会?你是不知道这不孝女现在的心都黑了,孙夫人疯了都是这不孝女干的。”
苏冉眉头紧蹙,呵斥道:“你个蠢货,胡说八道什么?那死婆子自己坏事做多了疯了关我什么事?还有,我说了,他确实来找过我,但他拿到银子后就离开了。”
“贱人,我要掐死你个贱人。”话音刚落,一蓬头垢面的疯婆子就映入了大家的眼帘。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苏冉,她故作镇定的吩咐道:“不是让你们将老夫人给看好了?还不带老夫人下去歇息?”
这话证明了疯婆子的身份。
孙夫人十分抵抗丫鬟的靠近,凶狠的指着苏冉,“是你,是你这个毒妇给我下药霸占我孙家的财产。”
余光瞥见穿官服的陈大人,立马跑了过来,“大人,你要为我做主啊。”侧背着手指着苏冉,“这人是蛇蝎心肠啊,她不仅给我下药让我疯了,还将我儿给软禁了起来。”
给人下药和非法软禁本就已经触犯了律法。
更何况这作用的对象还是自己的婆婆和相公,这就更加严重了。
陈大人侧头看了林润谦一眼,见林润谦没说话,便知晓了林润谦的意思,目光落在了苏冉的身上,“你可有话说?”
“大人,我说了,她就是个毒妇,害了自己的婆婆和相公不成,如今又来害自己的亲爹。”说到这儿,孙氏就无比的气愤,冲过去揪着苏冉的衣襟,“你说,你到底将你爹怎么样了?”
苏冉嫌恶的想拍开孙氏的手,可孙氏的力道却很大,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孙氏,铁青着脸,“凡事都讲究证据,你们说我害了你们,你们可有证据。”
在做的那一日,她就想好了退路,她非常笃定没有人有证据。
孙夫人目光阴狠,“证据?我就是证据。”
苏冉笑了,“哈哈,你就是个疯子,疯子说的话都没可信度。”看向了陈大人,“大人,不会因为这三言两语就给我定罪了吧?”
站在一旁的苏箐箐听到这儿,不由在心里佩服苏冉,确实有些脑子,胆色也足够的大,就是太多善妒。
如若不然,也能混个衣食无忧。
孙夫人被噎住了,她记得那日是苏冉这个贱人亲自给她灌下的毒药。
见陈大人迟迟不说话,林润谦不由蹙了蹙眉头,“既人最后是出现在孙府,那就搜上一搜。”
一旦坐实了苏冉谋害亲爹,那孙夫人和孙默的事也都有了佐证。
想到这一点的陈大人,立马给了随行而来的捕快一个眼神。
捕快领命后,就开始四处搜寻。
本以为自己藏得天衣无缝的苏冉,怎么都不相信,捕快居然这么快就将苏大鸿给找到了。
为了防止被人找到,她可是将苏大鸿给藏到了地窖之中。
受尽了折磨的苏大鸿,咬牙切齿的瞪着苏冉,“你这个毒妇,竟干谋害自己的亲爹。”
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的苏冉,紧攥着衣袖中的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深吸了一口气,冷笑着道:“亲爹?有卖自己女儿的亲爹?有缠着自己女儿要银子的亲爹?”摇着头,“不,你不是亲爹,你是畜生。”
视线落到了陈大人的身上,“我承认我是做了过激的事,但这都是他们逼我的,若非他像个吸血鬼一般缠着我不放。”伸手指着孙夫人,“若非她不将我当人看,我也不会出手。”
扯出一抹笑容,“所以我是自保。”
点着头,“对,我就是自保。”
看到这儿的徐子文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就在他以为这都是苏冉的狡辩时,苏箐箐的话却传入了耳中,“她说的都是真的,孙家从未将她当人看,而她的娘家也都将她当成了可以随时要钱的钱庄。”
冷哼了一声,“是不是觉得不至于走到这一步?”苦笑着摇头,“那是因为你没体会过被人缠,被人逼迫的感觉,但凡这些银子他们拿去用到了刀口上也不至于如此招人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