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半是疑惑的望着苏箐箐,她怎么有些不信呢?
心虚的苏箐箐,快速挪开了视线,开始坐回原地给苏哲两兄弟上妆。
好在,在看到了柳淮的成妆后,苏哲和苏宏两兄弟也彻底放下了心底的抵触。
能免费变帅有什么不好?
上好妆,接下来就是观察。
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怎么回事,最后的被定下来的居然是江瑶谨给柳淮上的那份水粉。
持妆力虽没有像现代某些特别优秀的大牌粉底液出众,但却也有好几个小时的持妆效果。
足够解决现在女子面临的出汗的问题。
这个令人惊喜的结果,冲淡了一些江瑶谨面对柳淮时的尴尬。
可毕竟同住在一个屋檐下,难免会抬头不见低头见。
更何况两人又都处于青春懵懂的年龄,一来二去,还是在心底溢出了一抹不一样的情愫。
柳淮是个直接的人,在确定了对江瑶谨的心思后,总是会想办法去迎合江瑶谨。
一直都处在深闺中的江瑶谨,何曾见过这般直白的讨好?当下就蒙了。
本想着委婉拒绝两次,柳淮就会歇了心思。
可她却小瞧了柳淮的执着,每天都雷打不动的为她好玩儿的玩儿意。
还放下话说,会给她足够多的时间考虑。
对此,苏箐箐也乐见其成。
若柳淮成功了,那就意味着谢文那个渣男会彻底从江瑶谨的心中剔除出去。
到时候,她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为此,她还特意提供了自己所听来的恋爱秘籍给柳淮。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今日提供给柳淮的恋爱秘籍,有朝一日会被某人用在她自己的身上,当然,这是后话。
为了给柳淮营造足够多的机会,她去听竹苑的次数也多了起来,且每次都会跟着柳淮这个小尾巴。
这日,因为要跟元文柏商量生意的事,她就让柳淮自己一个人先去。
抵达跟元文柏约好的明轩,没有等元文柏先说话,就直接将最大的生产量说了出来,“目前虽已扩大规模,但每日顶天了也只能达到一万瓶药膏。”
言外之意就是,你就别打其他的心思了。
这个数量,对还无法达到元文柏的理想,但也能勉强接受。
见他默认,苏箐箐又将制作好的药放在了桌上,“这药具有生肌活络的功效,比如皮肉受受到了伤害,涂抹了这药就可加速伤口愈合,缩短新肉长出来的进程。”
元文柏的眸子微动,这种药貌似要比先前的跌打损伤膏要好。
尽管购买这类药的普通人少,但对于在刀尖上讨生活的人群来说,这药确实能提供不小的便利。
且一旦尝试到了它的好处后,就会了认准了购买。
“还是老规矩,先做一批试探市场。”
苏箐箐点头,无任何意见。
抿了一口茶,“你先前说的立本之药,我已经有了眉目。”
这话在正在看账本的元文柏迅速抬起了头,“因为他?”
细听的话,很容易听出话里的迟疑。
在没有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前,听见这个答案他并不会多想,反而还会隐隐高兴,毕竟这又推快了一步元家壮大的进程。
可他从一开始就明白,林润谦对她的感情不一样。
苏箐箐歪斜着头,对上了那双勾人心魄的丹凤眼,嘴角噙着的笑容给了他一个明确的回复。
元文柏嘴角溢出一抹苦涩,是啊,他当初就是用林润谦来说服她的。
现在却问出这个可笑的问题?
不过一瞬,他就遮掩住了自己的心情,微垂眸,“认识这么久,还未听过你对未来的规划。”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苏箐箐一愣。
却也没多想,起身离开了凳子,来到了窗前,“人生还那么长,走一步算一步吧!”
她还是没有告诉他真正的规划,即便两人已认识这么久。
元文柏本就是个心细之人,又岂会听不出她话语里的敷衍。
心猛的揪成了一团,是因为他们目前的关系,还不足以让她告诉他?
一想到是这个结果,心就像被堵住了一般。
“你今日的心情倒是不错。”背对着他的苏箐箐,打趣道。
呵,心情好?
但凡你回头看一眼,就会发现我此时的心情。
强压下心中的烦闷,他努力让自己恢复常态,故作随意的轻嗯了一声。
但紧握着的毛笔的手,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就这么放弃?
理智明确的回复他,不愿意就这么认了。
至少,在没有得到明确的结果前,他还未输。
念及此,他立马松开了一些手中握着的毛笔,克制住心中的紧张,故作漫不经心的道:“昨晚我娘告诉我,让我维护一下苏娘子你的名节。”
将头抬起,看着苏箐箐的背影,“我觉得我娘说得有道理。”
苏箐箐嘴角微抽,转身慵懒的倚在窗户上,“你不是觉得有道理,是觉得我有利用价值。”
啧啧了两声,摇头,“元狐狸,你这就不厚道了,我好歹也救好了你的腿,竟还一门心思的算计我。”
元文柏轻笑了一声,“若这里面没有算计呢?”
苏箐箐“扑哧”笑出了声,满是无奈的举起了手,“我这个智商,哪儿敢妄图攀上智商超群的您?”
她脑子还没瓦特了,且不说这本来就是元文柏的打趣。
就是真的,她也没那个勇气去跟精于算计的狐狸去斗智斗勇。
更何况,唯利是图的老狐狸除了利,还是利。
元文柏紧攥着衣袖中的手,面上却未曾显露半分,“可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就你这样,就是把你卖了也值不了几个银子。”
要不要这么损?
她哪儿有他说的那么差?
不爽的噘着嘴,“行,是我小人之心了。”敷衍的举起了手,双手抱拳,“谢元公子的放过。”
语罢,又来到了元文柏的跟前,端起了自己的茶杯轻抿了一口,“还有事,先走了。”语罢,便迈出了步子,轻快的朝外面走去。
殊不知,在她关上门的刹那,一直隐忍的元文柏终破防。
平淡的双眸里尽是自嘲,似在嘲讽那丝不甘。
甚至有一刻他在想,自己是否就真的那么差,差到她连假意的奉承都不愿意。
呵,攀不上?
是从未考虑过攀上他吧!
——
皇城。
完成夫子布置的任务后,他便离开了书房。
临到水榭时,就与前去寻丞相的丞相府小姐许曼碰上。
出于礼节,止住了步伐,往一旁挪了几步,双手作揖,“见过许小姐。”
作为许铎海唯一的嫡女,许曼无论是在礼数方面,还是才学方面,都是数一数二的。
起先她对这个突然出现在府上的人并无关注,只是单纯将林润谦归属为了趋炎附势之辈。
可在后面几次无意的接触中,她发现林润谦跟她一开始所想不一样。
这一点从林润谦的字里行间可以看出。
没错,有一次她到书房寻爹时,她看到了林润谦交上去的作业。
能快速识清朝局,又在为官之道上有着独特的见解,这样的人并不多。
微欠身,看着林润谦所要去的方向,“林公子是打算出去?”
林润谦微颔首,并不打算与许曼多言,“告辞!”
见他如此给自家小姐甩脸,贴身丫鬟看不下去了,不满的嘟囔道:“小姐,你干什么要搭理那个穷酸书生?”
望着林润谦走远的背影,冷哼了一声,“小姐跟你说话是你的福气,竟不知好歹的。”
许曼整理好方才的尴尬,递了一个眼神给贴身丫鬟,贴身丫鬟立马止住到了嘴边的话。
这一幕走远的林润谦根本不知道,他现在只想将写好的信送到驿站去。
虽丞相府有专门的送信途径,但他对丞相府却不尽信任。
就连姜永安,他也始终保留着三分戒备。
他一直都坚信一句话,没有一成不变的盟友,尤其是在身份本就不对等的情况下。
出了丞相府,没走多远他就发现了跟随在身后的尾巴。
特意挑选了一条人多的路,用计想将尾巴给甩掉。
不幸的是,计划刚进行到一半时,就有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怎么?这丞相府如今穷到了这个地步?竟连一辆马车都不愿给林公子配?”
说话的是刘侍郎的儿子刘景泽。
刘侍郎可是皇后一派的左右手,在林润谦抵达皇城后,没少给找林润谦的麻烦。
林润谦淡淡的看了刘景泽一眼,“刘公子不也正在此处?”
则是直接借用在刘景泽的话,回给了他。
刘景泽不满的轻哼了一声,摇动着手中的扇子,嫌弃道:“本少爷可跟你不一样。”
林润谦微抿唇,“确实不一样,刘公子为的是情趣,在下却为乐意。”言外之意就是,我想怎么就怎么,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刘景泽愤怒的合拢的扇子,目光阴沉,拉近了与林润谦的距离,压低了声音,“别太将自己当成一回事,不过是丞相府的一条狗。”
林润谦不怒反笑,“谢刘公子抬举。”
短短几个字,让刘景泽准备好的话无法说出。
他若继续说下去,就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脸。
毕竟他都以“狗”来羞辱林润谦了,他若再多说一句,就会变成他在忌惮他。
忌惮一条狗,那不就是自打脸吗?
咬牙切齿的瞪着林润谦,“我们走着瞧。”
“手下败将要自讨无趣,倒挺烦恼。”林润谦的声音不大,却足够刚迈开步子的刘景泽听到。
最开始对上刘景泽,因为他的局促,确实让刘景泽占了上风。
可转念一想,既还在跟许铎海审核期限内,那为何不物尽其用?总不能他一味的单付出吧?
想通了这一点后,他的心态就平了。
遇上找事的人,就怼回去。
那些识趣的,自然是撞了几次墙后,就消停了。
而刘景泽这种锲而不舍的,就总是会黏附上来找虐。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
暗地里,不管是识趣的,还是锲而不舍的都想在给他使绊子。
犹记得初次单独出丞相府时,就被小人给掳了。
好在有惊无险,被姜永安安排在暗处的人给及时救了出来,这才免去了一场祸事。
也正因为如此,他鲜少离开丞相府。
刘景泽捏紧了拳头,很想给这个顽固的书生两拳。
奈何这是闹市,人来人往都看着呢。
一旦他出手,丞相府就会咬紧了他,到时候免不了又要被爹打一顿。
扭头看着明明恨他恨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的刘景泽,林润谦笑了。
早在前几次,他就享受到了这种乐趣。
收回视线,又绕了两条街,确认甩开了尾巴后,他这才将信送到了驿站。
——
等苏箐箐收到信时,已是三日后。
急于想知道儿子近况,宋氏从苏箐箐拿到信后,就一直跟着苏箐箐。
本苏箐箐是想将信单独让宋氏看的,可宋氏却坚持要陪她陪着她一起看。
为了不让她失望,苏箐箐只能用最快的时间将信给拆开。
跟前几封信一样,林润谦除了说一些捏造的事之外,就是向她和宋氏问安。
只是不同于以往的是,这次还有单独写给她的一封信。
见此,宋氏立马起身走开,“你自己看,我去刺绣。”
隐隐觉得不对劲的苏箐箐,看着宋氏的背影,邀请道:“娘,我们一起看吧!”
宋氏直接摆手,“我可没有偷窥的癖好。”
万一儿子写的是自己的心思,她在一旁不是很尴尬?
见她如此执着,苏箐箐颇为无奈的收回了视线,展开信看了起来。
上面写的字不多,大意就是告诉她,元文柏的心思比较沉,与他接触要提高警惕,省得被卖了还替人数钱。
再就是说,银子够用就够了,不要太累。
若是觉得倦了,就停下来,他养她!
看到这儿时,她笑了。
一个身陷囫囵的人,竟大言不惭的说要养她?
最后面就是一首诗。
一向对诗词不感兴趣的她,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后,就直接将信拍在了桌子上。
转而拿出一张纸,第一次单独给林润谦写起了回信。
以往都是宋氏说,她写。
但有了林润谦单独给她写信这一出,她若是不亲自回信,都有点对不起林润谦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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