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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小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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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市场旁边,杂耍团正在卖力的表演,赢得了众人拍手鼓掌和连声叫好。

壮汉和小伙一个敲锣一个打鼓,气氛拿捏得非常到位,再加上伙计们精彩的表演,使告示栏下以气功武术表演为亮点的杂耍团只有少许几人观看了。

老叟看到形势不好,便叫停了自己这边的表演,领了几名伙计前去看个究竟。

老叟首先冲进看对方表演的人群里,指着手持铜锣的壮汉,质问道:“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我们表演得好好的,你们又在一旁搭台表演,捣什么乱?”

几名伙计也冲了进来,气势汹汹的样子。

人群沸沸扬扬,纷纷讨论起来。

壮汉自知理亏,赶紧抱拳行礼解释:“老伯,我们也是实属无奈啊,我们从连夜流星国赶来,想着早上集市人多,找个地方表演,能讨一些赏钱,一家人有得一口饭吃。我们先是到了城东集市,可是那边已经有人开始在表演了,只能到了这城西,没曾想老伯这边也在表演。现在时日已经不早,如果再去找其他地方,恐怕到处的集市早已散去,哪里还有人观看!”

老叟当然不依:“你们在这里表演,把我的观众都带走了,那我的家人怎么办,他们也等着这些赏钱吃饭呢!”

壮汉这边,刚才表演瓮中取物的女子站上前来,嘲讽道:“老伯,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我们演得好,观众当然往这边跑了!怎么是我们把你的观众带走了呢?”

本来这是实话,但壮汉听了之后,却呵住了她:“玉儿,你退下!”

老叟身边的大徒弟听得女子之言,很不乐意:“你们讲不讲道理,守不守规矩!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你们要是再这样闹,我们也不客气了!”

壮汉满脸抱歉的表情,对老叟的大徒弟礼貌说道:“这位小哥,我们都是行走江湖讨口饭吃,我知道大家都有难处,你看这样好不好,今天我们表演完,讨到一些赏钱就马上离开此地,以后这里都给你们表演。”

大徒弟仍不同意,态度坚决地说道:“不行!这个地方是我们先来的,你们要表演到别的地方去!”

玉儿又站了出来,义正言辞:“我们在这里布置了半天,你们说不让我们演就不让我们演呀!你以为你们是地头蛇啊!真把这里当你的地盘了!”

大徒弟回怼道:“鸠占鹊巢,还恬不知耻!你懂不懂规矩!”

玉儿有些气愤:“自己技不如人,还要赶人家走,你们简直就是可耻!”

大徒弟也不示弱:“你们才可耻!你们不守规矩,祖师爷都不帮你们!照你们这样出来跑江湖,迟早散伙!”

玉儿大怒:“你敢诅咒我!看我不教训你!”

说完挽起长袖,准备出手,身后的师弟师妹也磨拳擦掌,准备和大师姐一起捍卫杂耍团的荣誉。

老叟杂耍团的弟子们也一拥而上,准备和对方争个高下。

山雨欲来风满楼,看到这阵仗,一些领着小孩看戏的妇孺开始撤离。

眼看气氛紧张,箭在弦上,在一旁围观良久的龚江雪站了出来,走到两队人中间,义正言辞对两边的人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流星国的子民,你们的家乡正在闹饥荒,你们出来讨生活是不容易,可是现在为了一点赏钱,就连同胞也不认了,甚至为此要大打出手。你们这样做合适吗?”

壮汉看出来这位姑娘不是来挑起事端,而是来打圆场的,便对她抱拳行了个礼,解释道:“姑娘,刚才你应该也听到,我们也是无奈之举,来到这地方人生地不熟,只想卖艺换得一些钱保证家人的一日三餐,如果上午再不表演,我们一家上下都得饿肚子,可是他们……”

龚江雪转身对老叟说道:“老人家,大家都是出门讨生活,况且你们本都是流星国子民,流星国旱灾,就如同一年之中到了寒冬季节,春天总会来的嘛!大家出门在外不巧遇见,理应抱团取暖、相互关照,即便不是这样,大不了各自少挣些银两,你又何必忍心不给他们一口饭吃,弃你的同胞于风雪之中呢?”

老叟也无可奈何回道:“我又何尝不想大家各自挣钱养家,相安无事,可是他们现在把我的观众都抢了过去,我们一家的生计又怎么算?我们也要吃饭啊!”

龚江雪也左右为难,来回踱步思量一番,提出了建议:“老人家,还有这位大哥,你们两家杂耍团,一家是气功武术表演为主,一家是障眼法幻术表演为主,也算是各有所长,何不大家一起组成一个杂耍团,这样你们既有更多的表演节目,也可以相互照应,你看行不行?”

老叟觉得不妥,“我们杂耍团很早就出来表演赚钱了,远近各地我们都熟悉,哪个地方能够赚到钱,哪个地方赚不到钱,我们都知道底细,要我带上他们,岂不是我们的生意都要分给他们了!”

龚江雪心平气和地劝说:“老人家,刚才你也看到,这些观众都很喜欢这位大哥杂耍团的节目,就算你们知道哪里可以赚钱,也需要引进一些更好的节目,才有更多的人看,才可以赚到更多的钱,不是吗?那么现在这里有现成的表演队伍加入到你们的杂耍团,你们给观众带来了更多的精彩节目,不是大家都可以赚到更多的钱吗?”

壮汉觉得龚江雪说的有些道理,开始和老叟商议:“老伯,你们行走江湖有经验,我们杂耍团的节目也是很受欢迎的,要不然我们组成一个团,一起表演?收入我们两家平分,怎么样?”

老叟想了想,自己的杂耍团虽然各地都表演过,说实话很多人对气功武术也不怎么感兴趣,说不定有他们的障眼法幻术节目加入,会有更多的人看呢,就刚才的情况而言,喜欢看对方表演的人群还是占多数。

于是他同意了这个建议,但他也说出了自己的疑虑:“既然这样对大家都有利,我看这样吧,你们继续表演几个节目,让我看看你们还有什么绝活!”

壮汉肯定地点了一下头,又敲响了手中的铜锣,杂耍团又继续表演了起来,一个接一个的节目精彩绝伦,看得老叟不住点头称赞,忍不住向壮汉问长问短,大家和颜悦色,看来这合作之事是板上钉钉了!

龚江雪看到两个杂耍团老板聊到了一起,也感觉心里畅快了许多,当杂耍团的孩童端来铜盘要赏钱时,她从荷包里掏出了一锭十两的白银,并和蔼地摸了摸他圆圆的小脑袋。

表演还在继续,龚江雪和观众一边观看一边拍手叫好,全然没有察觉自己的荷包已经被人拿走。

一个洪亮的声音传了过来:“叫你站住!你听到没有!”

龚江雪转头一看,怎么这么眼熟?再细看,喊话的正是在林中猎场和自己交手的那位――黑月国世子殷德天。

“这家伙又跑集市来干什么?”龚江雪心里犯着嘀咕自言自语。

殷德天已追到龚江雪身旁一丈左右,左手持一柄未出鞘之长剑,右手指着她鼻子喊道:“诶!你的钱袋被偷了!”

龚江雪猛地打了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拔腿就往殷德天去往的方向追了过去!

两人也算身手敏捷,略施轻功双双疾走如飞,可就是追不上那小偷,始终掉落于小偷三丈之外。

越是如此,两人越没有放弃,心想这是哪家送外卖的伙计吗?这么能跑?一定要抓住他问个究竟。

追到城门口,两名官兵一胖一瘦,见一个身影疾驰而过,感觉有问题,赶紧齐声喊道:“站住!”

小偷并没有理会他们,只顾往北方奔去。

两名官兵拔出随身佩戴的长刀,想要去追,却感觉有一阵疾风袭来,又是两个人影一闪而过,一名官兵傻了眼,一名官兵原地转了几个圈。

等到他们回过神来,早已不见了三人的踪影,瘦者问道:“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快?”

胖者揉了揉眼睛,再望了望去城外的道路,神情不定地说道:“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殷德天和龚江雪又追了约十里路,见小偷寻小路跑进了一片树林,两人也一路追随。

进了树林,那小偷可是轻车熟路,远远地把他们甩在了身后。

两人逐渐气喘吁吁,殷德天提议:“我们兵分两路,你跟住他,我看看有没有捷径。”

树林中有一条曲折小径通往山脚,殷德天的捷径只能是踏过草丛直线前进,堵住前方的路,让小偷无路可去。

见他一边疾跑一边提肩运气,双臂外张,双脚腾空跨走,如蜻蜓点水般在树林的草丛上飞快前行,很快便直行超过小偷,停在了路中间,等着小偷自投罗网。

那小偷见有人在前包抄,纵身跃入树林的草丛里,往野草茂密的地方跑去。

殷德天和龚江雪也汇合到一路,穷追不舍,然而小偷很快穿过了野草丛,进到了更加厚密的芦苇丛中,再也不见踪影。

旧年的芦苇还未枯倒,新的嫩芽又迎着春风茁壮生长,苇丛青黄相间,一望无际,林中偶见乱石,苔痕清晰可见。

枯苇藏绿现萌新,

怪石零落布苔青。

风急萧萧草起伏,

鹤声唳唳无人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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