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颜早就察觉了陌生人打探的目光。
青年个子很高,相貌斯文俊秀,衣着干净整洁一丝不苟,看得出教养良好,应该不算坏人。
但她没空应付陌生人,也不打算停下来探究对方的意图,于是加快了脚步走向路边的那辆车子。
关上车门隔绝了外面的视线后,贺新颜看着时管家和充当司机的沈金洲,有些怔愣。
“四少呢?”问完她又觉得不妥,人家什么身份,肯定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就算是沈金洲,作为东林市知名律师,要接案子要打官司必定忙得如陀螺。
最近这段时间为了处理网上的舆情,天天跟自己对接,一天24小时随时待命,肯定牺牲了很多他自己的时间和工作。
时管家:“少爷已经去珺庭酒店等着了,好了我们快点走吧。”
贺新颜今天请客是想答谢大家这段时间的帮助,时凛直接赶过去也无可厚非。
车子汇入车流前,贺新颜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路边的青年,对方正紧锁着眉头看着这边。
贺新颜平静地收回视线,车子渐渐驶远,把青年和街景都甩在了身后。
——
郁晗收回了视线,他有些轻微的近视,有些遗憾没看清女孩的长相。
但有件事他确认无疑了,有些传言可能并非空穴来风。
这个女孩上的是一辆宾利,外形虽然低调,价格却不菲。
永兴高中门口虽然经常出入豪车来接送学生放学,但那是人家学生的家长来接孩子,跟对方的性质完全不一样。
贺新颜只是贺家养女,还跟贺家断绝了关系,传言跟贺家关系闹得很僵,贺家怎么可能派车来接。
还每次都是不一样的豪车。
“表哥,你想什么呢,老是走神?”珺庭酒店顶楼空中餐厅,许景阳将秘制酱汁浇在烤鸭上。
郁晗回过神来,看到他的举动有些无语,“你怎么吃个中餐搞得像西餐一样。”
许景阳:“哦,这样吃比较好吃。”
郁晗胃口一般,没有表弟的好胃口,少年人眼看着上了主食红米饭,立刻风卷残云。
“你吃慢一点。”郁晗说着,放下筷子拨了一通视频出去。
最近这几天因为照顾骆姨,他都习惯了每日三餐时间问一下骆姨吃饭了没。
那边很快接通了视频,却是光线相对昏暗的环境。
“阿臻,你们还没到吗?”他看了眼时间,两边从机场道别都过去三个小时了,按理说应该早到了。
顾臻:“到了,我母亲已经睡了。”
郁晗:“哦,那你要记得吃饭啊,千万不要饿着肚子。对了,上次你喜欢吃的那个牌子的冰淇淋,就那个颜徐桥的,我看到这附近也开了一家,到时候来东林市我请你和骆姨吃个够。”
大概是看不得对方遭遇太悲苦,他迫不及待地想让好友和骆姨心里都能甜一点。
甜品要是能让阿臻和骆姨心情有片刻愉悦,那他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去买。
不过阿臻没有吃甜品的喜好,回帝都的时候他让助理跑遍了帝都,买遍了大街小巷,也没有哪一款甜品能让阿臻吃第二口。
顾臻忍不住哂然一笑,越来越郁郁的心情难得有片刻松散,“好啊。”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这才挂断了电话。
许景阳已经干完了饭,正百无聊赖,“表哥,臻表哥的妈妈从国外回来了吗?”
郁晗:“对,到时候带你和骆姨见见面,她肯定会喜欢你的,你也肯定会喜欢她的。”
他和阿臻都是比较沉闷的性子,表弟虽然性格散漫,其实嘴巴很甜,很会讨女性长辈的欢心。
许景阳:“那臻表哥的妈妈肯定是一位非常漂亮的美人。”
郁晗:“胡闹,怎么能这么评价长辈?还有,你又没见到骆姨,你这就知道了?”
许景阳:“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嘛,臻表哥那长相可是绝了,他要是去混娱乐圈哪有凌轩之类的什么事啊。”
“你说得也没错,那个凌轩……算了。”郁晗不想多说,凌轩最新合作的影视剧项目郁家也打算投资,这位片酬报价很高,经纪人和本人都表面上客客气气的,但其实寸步不让。
郁晗不了解娱乐圈项目,不是很好评价这种行为,但私心里并不认可对方的高额片酬。
不过郁家才涉足娱乐圈项目,投资占比比较小,一切还是听牵头的平台的。
毕竟按照平台的说法,凌轩很快就有两步s级的电视剧要上线了,到时候热度上来他们这个项目就稳赚不赔。
郁晗笑着说:“不过你说错了,骆姨确实是个丹凤眼的大美人,但她跟阿臻可一点也不像。”
——
另一边,贺新颜吃得飞快。
她对光盘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一定要把所有食物吃完才行,绝对不允许浪费。
所有人都放下了筷子,只有时凛还拿着筷子时不时吃一口,陪着她。
这个举动不显眼,由他做来好像很理所当然,但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在照顾贺新颜。
沈金洲无声地叹了口气,不好评价时凛的这种行为。
上次何晨宵莽撞告白后,就被时凛打包丢回了帝都,到现在还每天在微信上骚扰自己,天天打听四哥什么时候肯原谅他。
老实说这次网络舆论引导方面,何晨宵也出了一份力。
毕竟圣和集团很早就涉足娱乐圈项目,何晨宵更是时常跟一些明星吃饭喝酒,对圈子里的公关和营销手段很熟,也有大把这方面的资源。
那个叫青青子衿的800万粉丝音乐博主账号,就是何晨宵提供的。
不过对方虽然帮了忙,怕还是不配拥有姓名吧。
时凛这次是真的动了怒,不仅是因为情敌之间的敌意,更因为何晨宵对贺新颜的冒犯。
把何晨宵丢回帝都的时候,时凛冷冷留下了一句话,“如果你喜欢她,那就好好积蓄力量,守护着她,等她上了大学、想恋爱的时候再去追求,但我告诉你,等到那时候,我就是你的情敌,你我各凭本事。”
何晨宵就是他四哥的毒唯粉,这辈子都不可能爬墙的,怎么可能敢跟他四哥硬刚?
他是绝对没有那个胆子的,但也隐约明白了时凛真正生气的点。
时凛是怪他把贺新颜当成工具,所谓的告白掺杂着私心;更怪他没有尊重贺新颜的意愿,随便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