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暗感觉己的心脏很轻地勾了一下, 偏偏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眨眨地盯己,简直要命。
他保持才的动作没动, 又低声问:“为什么要给我暖床?”
“因为降温了,怕你冷。”闻岁越说越觉得害臊,干脆别过脸肯看他。
原本想昨天让他哥高兴了,稍微哄哄,现倒好,尴尬地想要逃离京大。
江暗没想到由这么朴实无华,歪头看他, 弯唇角说:“你知道人家都是怎么暖床的吗?”
子里的小朋友看去实是太乖了, 就忍住想逗他。
闻岁把脑袋埋枕头里,嘟嘟囔囔:“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干过这种事。”
江暗慢吞吞出声:“古时候那种通房, 都是脱光了躺子里等,把窝捂热之后,要伺候主人宽衣解带, 陪|睡的也有,这才叫暖床。”
“你看的是什么垃圾网站的野史!”
“史书有记载, 你己去翻。”
“想翻,你今天话实有点太多了。”
“我就事论事,怕你历史没学好, 教教你如何正确暖床。”
闻岁侧过头瞪了他一眼,凶巴巴道:“给你个梯子真敢往爬啊。”
“行,说这个, 这子又是怎么回事。”江暗站累了,随意坐床边,垂眸看人问。
闻岁翻了个身, 彻底放弃挣扎,双手抱脑袋懒洋洋道:“我去商场买的,买一送一,颜『色』没得选。我觉得红『色』的喜庆,就给你了。”
江暗笑了一声:“确定是你嫌弃红的才给我?”
“你烦烦,给你就收,挑拣四。”
这么一闹,刚才那点尴尬烟消云散,闻岁盘腿坐起来,单薄的睡衣后面裹半截红子,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盯人看。
他心说这牌子可贵,按你那点工资买起来肉疼,挑,到底你是少爷我是少爷。
江暗再逗人,按他的肩膀把人又弄回了床:“就睡这儿吧,一冷一热容易感冒。”
“那你呢?”闻岁抿了抿唇,“我始是想可以跟你挤一挤,但这床像我家那个,实太窄了。”
原本就是单人床,确实是窄,尤其是身材算单薄的两个男人,并排呼吸大概都困难。
但江暗铁了心要逗他到底,慢悠悠说:“天冷,挤一起正好暖和。”
确实有道,闻岁无力反驳。
他后背贴墙,掌心往旁边的小半截空位拍了拍,低声说:“那……那一起睡吧。”
反正也是头一回,整个国庆节的假期,他们都是这么抱搂睡过去的,早就习惯了。
江暗挑眉,你真敢应,对己的定力是是过于放心了些。
他把手的袋子随意放桌:“本来给你带了夜宵,是别吃了。我去洗澡,你睡你的。”
等到洗漱完出来,他看闻岁坐床愣神,看己的表情有些诡异。
他伸手额头弹了一下:“想什么呢。”
闻岁盯他那件和梦中如出一辙的睡衣,有些恍惚:“哥,你相信做梦能预知吗?”
“你说电影?”江暗太明白怎么洗了个澡,他思维就跳到了这里。
“是电影,就是现实。”
“你说你?刚暖床的时候做梦了?”
“………是我,我就随口一说,刚没睡。我就是好奇,什么情况才会频繁梦到一个人啊?”
“大概太想那个人就会,季小屿说你常梦到我。”
这人真的很要脸。
闻岁脑子嗡嗡,扯过子往头一罩,彻底想人:“我都说了是我。”
那副欲盖弥彰的状态,相当地此地无银百两。
江暗没揭穿他,是抬手关了房间的灯,心说闻岁能常梦到己应该是真的,但预知什么的,实是有些荒谬。
他贴那副温热的身体躺狭窄的床,无法平躺,能侧。
稍微一动,小腿就和闻岁的撞了一起,压根没办法放松平躺。
闻岁好像也没太多的睡意,是安静地侧身,脑袋很轻地抵己的肩膀,给人一种很亲昵的意味。
江暗翻了个身,手臂搭他的腰,听人咕哝了一声:“干什么?”
“抱会掉下去。”江暗藏起己的心思,找了个正大光明的由。
“那你抱吧。”闻岁边说,边伸手回勾住他的腰,把人又往里带了带,这回几乎是完全贴了一起。
看他相当然的动作,江暗一时之间都分清他到底是太直是对己过于放松。
别的男生会清醒的时候跟另一个男的这么紧紧挨睡么?大概会。
但这人是闻岁,脑回路跟常人都大一样,那就得另当别论。
那床红子又盖了回来,把两个人严丝合缝地裹了一起,别的说,确实保暖。
江暗思绪万千,整个人清醒得厉害,旁边的人逐渐呼吸匀长,睡熟了。
这样僵硬后背的姿势实是很难入睡,他环闻岁的腰往一带,让他整个人趴了己身。
他手掌放微微凸起的脊梁,顺弧度往下滑了一寸。
舒服了,四周好像都那副温热的体温感染包裹,伴随绵长的呼吸,困倦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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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闻岁醒,他枕某人安分睡了一晚,感觉相当舒服,神清气爽。
是微微抬头,就看到江暗棱角分明的下巴和微微凸起的喉结,有一秒的晃神。
他迟钝清醒半分,勉强适应了一下外面的光线,想要起来,趴又实太舒服,舍得动。
他哥睡,手指从子里探出来戳了戳他的脸颊,顺利落的线条往下滑,落喉结。
手指刚抚『摸』了两下,就听头顶传来声音:“睡个觉都安稳?”
“醒了无聊。”闻岁动了动小腿,一晚保持同一个姿势,有些酸麻,没什么力气。
边说,手小动作断,像是拿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
两人身盖那床红子,一一下交叠,整个场景看去有些旖旎得过分。
江暗无暇多想,蹭得咬了咬牙,拎人的后脖颈把人弄到一边,飞快坐起。
闻岁明就里,闭眼睛打了个哈欠:“你这清醒的速度挺快。”
是挺快,再起估计大早又要蹭出火,近刚降温,实想再洗冷水澡。
闻岁脚踝的扭伤没完全好完,出门的时候一瘸一拐,看去相当潇洒。
他以一个相当僵硬的状态挪到阶梯教室的时候,整张脸臭到可以杀人。
简映他们俩倒是相当积极,早早占好了座儿,坐后一排朝他们挥手。
闻岁过去坐下,看前面一水溜的长头发,随意问了一句:“我们系女生这么多?”
“比往年多,这节课可以选修,很多人冲你们俩来的。”汪奇粤常年跟学生会的人混一起,内部消息门儿清。
“我们俩?”闻岁愣了一下,侧头看他哥,这么一扫,脖子彻底转回来了。
江暗知道什么时候戴了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很薄,中间的银丝架高挺的鼻梁,挡住那双很有侵略『性』的眼睛。
配合松一颗领口的衬衫,修长的手指随意把玩一支水笔,整个人看去有一种相当斯败类的气质。
反正这幅样子,闻岁过去的十八年都没过,倒是挺新鲜。
“你……近视啊?莫名其妙摆什么造型?”闻岁唾弃道。
江暗瞥了他一眼,解释说:“度数高,有点散光,坐后一排看清。”
闻岁无语,懒散地支腿吐槽:“你车时候都戴,今天就是故意来招女生吧,心机狗。”
“怎么,觉得好看?”江暗挑眉,直接点出重点。
闻岁噎了一下,想说难看,那确实有点口对心。
但他就是想让这个人尾巴翘起来:“看去像是晚要戴白手套出去干坏事的禽兽。”
江暗:“.......你语造诣真高。”
旁边汪奇粤听笑了,用笔戳了戳闻岁的手背:“你真的有点离谱了,连你哥戴眼镜都要管?他洗澡厕所你管吗?”
“有更离谱的,但我敢说。”简映旁边悠悠落了一句,似笑非笑看两人,“我这儿证据呢。”
闻岁这辈子怕的就是别人威胁,虚张声势,吓唬谁呢。
他挑眼尾挑衅回去:“你给他看啊,看后丢脸的是谁?反正视频里主角是我,我尴尬。”
简映:“………”
他是没睡醒跟闻岁呛什么,这玩意儿除了面对他哥,给其他人有过丁点可爱的反应么。
倒是汪奇粤听出了端倪,可怜兮兮说:“是吧,你们仨背我国庆节一起玩耍就算了,看起来藏了很多我知道的小秘密,我排挤了。”
简映拍了拍他的脑袋,和善一笑:“你是别知道的好,乖乖当个直男。”
这话让人相当浮想联翩,汪奇粤吓了一大跳,又觉得己反应过度,压低声音问:“是,谁弯了?”
嫌疑人有个,都摆己面前,但仔细看这几张各帅气的脸,好像都挺直,确实太好分辨。
闻岁压根懒得他,边草稿纸画直线,随口说:“要弯也是简映弯。”
“怎么可能,请这位同学别把锅往外甩,麻烦认清己。”简映撑脑袋,无语吐槽。
这话说完,闻岁手抖了一下,那条直线猛然折了个角度,纸呈现出一条诡异的曲线。
他无语地把笔扔到一边,有些烦躁:“你是是季小屿带傻了,他说什么你信什么。”
“我靠,季小屿又是谁?”
汪奇粤一脸苦涩地捧脸,觉得己这个界彻底抛弃了,仿佛是去了个厕所,电影就快进播到了大结局。
第一节课是宏观济,闻岁学习的技能全面点满,稍微听听,基本就弄了个明白。
是好久没课,听有些犯困,他有些无聊地晃腿,看到旁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江]: 好好听课
[勿扰]:听呢,倒是你,玩什么手机
[江]:我看到你发呆,目光涣散
[勿扰]:我天,你又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这都能看出来
[勿扰]:我这是脑内消化,你懂懂
[江]:好是
闻岁懒得他,干脆直接表情包轰炸,一连发了二十个大白眼。
江暗按下复制保存,用同一个表情包回了他十个。
整个对话框看去简直像是小学生吵架,反弹再反弹。
闻岁看乐了,盯那个表情包跟学了个一样的动作。
“后一排那两个一直发信息的同学,起来回答一下这道题的答案,那个白头发的男生说。”讲课的教授实看下去,直接大声点名。
前面十几排的脑袋齐刷刷回头,看大教室后排,脸『露』兴奋,看戏似的。
闻岁真的是八百年没这么点起来回答问题了,有些茫然地回答:“我选a”。
“我选b。”江暗快速扫了一眼题干,跟补了一句。
教授气笑了,敲了敲课本,加重语气发问:“白『毛』同学,你答的是哪一题?”
闻岁抬眼,懒懒散散口:“13题啊。”
教授又问:“黑『毛』同学呢?”
江暗面无表情,轻声说:“14题。”
“很好,答案是没什么问题,做得很好。”教授微微一笑,咬牙切齿拿起教材远程晃了晃,“但是我讲到第17道阐述题了,你们俩停十分钟前呢?跟谁发信息这么认真?第一天课就这么划水是打算下学期重修?”
头一天课小差抓就够丢人了,偏巧是人这么多的第一堂课,四面八传来起起伏伏的起哄声。
闻岁面『色』毫无波动,抱我死也要拖我哥下水的觉悟,直接供出同党:“跟他。”
教授满头问号,反问:“跟谁?”
“我们俩互相发。”闻岁一字一顿,“可以解吧?”
“你们俩就挨坐发信息?我太能解。”袁教授是出了名的严,大概是头一回这么嚣张的,停了讲课,抓这个事放。
江暗食指推了推眼镜,一本正解释:“因为想打扰其他同学听课,说话怕吵。”
听这意思你打算说话呢,教授觉得己彻底挑衅了,眯了眯眼睛:“那个是江暗是吧,我记得是今年的新生代表,既然对己的学业这么有信,那你来把剩下的题讲完。”
原本是想给个下马威,让人承认错误,没想到这人真的拎课本起了身,走讲台。
闻岁挑眉,行,看来没我什么事儿,坐下闭麦就行。
屁股刚挨座位,教授又出了声:“白『毛』同学叫什么,这节课课后作业的批改由你来辅助我。”
闻岁:“……….”
他妈如让我去讲题呢,改作业,这多耽误时间。
前排有人替他抢答:“老师,他叫闻岁,是之前萌小熊的得主。”
闻岁面『露』凶光地瞪了那人一眼,朋友,您小时候『尿』裤子的事情有人提吗?
“好的,闻岁,下节课前记得去办公室找我。”教授侧身站,把讲台让给江暗,一副“我看你敢敢听课”的阵势。
偏偏那人相当淡定往台一站,懒散地把袖口往折了两寸,随手拿了支马克笔,顺刚才的题相当顺畅地就讲了下去,一点磕巴都打。
这个『逼』装得,教授愣了,同学呆了,一票女生要这么养眼的场景『迷』疯了。
试问,要是每个大学都是这么一位斯帅哥讲课,谁会好好听呢。
是闻岁撑脑袋,看有人停地拿手机对江暗拍照,心里略微有那么一点爽。
那股从小时候始就陪伴的占有欲好像又回来了,但现一样,他面对的是整个大一管系的女生,甚至有外系的。
他坐后排,远远地看江暗人模狗样站台,戴那副无框眼镜,举手投足都藏住一股子气质。
莫名其妙觉得烦,心里憋一股火没地发,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知道有什么可看的。
又听了十分钟,闻岁突然起身,打断讲课:“袁教授,好意思,我没时间帮您改作业,剩下的我来讲。”
江暗愣了一秒,顿住写字的手,转身跟他远远对视,很轻地挑了一下眉,无声发问。
四周的议论声又起来了,感觉这一趟课来得真值。
“这届新生这么猛的吗?人手都是题题都会?”
“我是京大底层人民,能流口水仰望学霸们。”
“能说这俩真的是勇,谁知道袁教授堪比高中主任的严,敢这么狂。”
“但是真的好帅,要是为了跟帅哥一起课,谁选袁猴的课啊疯了吧。”
……..
袁教授大概是严苛的二十年教学生涯头一回连受到两个挑衅,没了表情:“你也很懂是吧,行,你来,江暗你让他接,我倒是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越往后的题型越复杂,稍注意就容易出错,摆明了就是想看人出丑,给个教训。
闻岁拿课本起身,忍脚踝的刺痛,以一副相当嚣张的姿势穿过过道走讲台。
指尖点了点江暗的手臂,顺手拿过他手的马克笔,示意腾个地儿:“让让。”
今天就让你们忘掉什么他妈的萌小熊,看看你们闻岁老师的真本事。
闻岁刚倒是认真听江暗讲了,接他的思路,顺畅往下接,毫无失误。
江暗抱课本站讲台边,目光锁黑板写板书的人身,挪眼。
字迹飘逸,条清晰,这样意气风发的闻岁,真的很难让人喜欢。
是这么一个举动,像是非要跟己争个高下,胜负心挺强。
江暗低头笑了一声,再抬眸,看到下面眼巴巴盯闻岁放的各种视线,突然顿悟。
小朋友该会是想让己别人盯,所以才己了?毕竟一始,他并没有反驳教授的提议。
猜到这个可能,江暗心情无端变得很好,甚至嘴角也有了一点弧度。
绕了半天,闻岁岁吃醋啊,占有欲是这么强。
二十分钟过去,闻岁的讲题进入尾声,他合课本,侧头看教授:“课发信息是我们对,知道我和江同学的讲题能能抵一下罪过呢?”
“讲得很好,下次别讲了。”袁教授冷一张脸,挥手把人赶下去,“下课,作业我会发线,周四零点前提交。”
说完大步踏出阶梯教室的大门,气得心脏病差点发作。
铃声一打,教室一下子就变得闹哄哄的,纷纷起哄牛『逼』。
闻岁心说,这下萌小熊应该是彻底翻篇了。
他看了一眼己手写字,侧头跟江暗炫耀:“我觉得我的字比你好看。”
“是,你好看。”江暗盯板书,两人的字各占一半,一个洒脱一个利落,完全两种同的风格。
闻岁撇了撇唇,感叹了一声:“头一天就得罪了老袁,日子好过啊,是拍照留个纪念。”
他伸手『摸』裤兜拿出手机,才发现昨天忘了充电,刚发了会信息就变成了黑屏。
他用胳膊碰了碰旁边的人,低声说:“关机了,借一下你的。”
江暗无所谓地递过去,落了一句,大步穿过过道朝后面走:“你外套座位,我去帮你拿。”
“嗯,你去。”闻岁滑屏幕,没有密码,心说真的是半点秘密都没。
他点拍照模式,连拍了几张,来回滑动欣赏了几秒。
退出的时候,无意间看到相簿里有一个单独的分类,了锁,很是神秘。
闻岁知道江暗所有的密码,但没打算窥探他哥的隐私,是实是太玄乎了,跟江暗这种太遮掩的『性』格反差太大。
他愣愣地盯那个相册的名字,跟其他几个简单粗暴的分类格格入,一瞬间感觉刚刚思路顺滑讲课的脑子突然有些转动了。
相册的名字很是腻歪,就四个字:我的宝贝。
江暗勾他的外套重新折回,看他木表情,低声问:“怎么了?刚是好好的。”
闻岁没说话,是眼神哀怨地盯他,像是看某个出轨的渣男。
江暗收了眼镜,淡淡出声:“说话。”
闻岁冷嗤了一声,懒得他,抿紧唇把手机扔回他兜里,愤懑转身。
是脑子『乱』糟糟的,心里莫名其妙涌起一股痛快,或者说,嫉妒。
他把人家排顺位第一,他哥背后里早就偷偷藏了别的宝贝。
所以,这个杀千刀的宝贝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