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听到无涯也这么说,终于彻底放下了心来,理智这才开始回归。
“还好他没事。”翎有些劫后余生的后怕和感慨。
“那尊主也别轻饶了那些作恶的人,这是什么深仇大恨啊?至于这样伤害他!”无心见翎的神情恢复了正常,这才敢发发牢骚。
“现在还不是算账的时候。”翎冷冷的说。她此刻也恢复了往日的神情,脸上再也见不到刚刚情急之下显露的绝望、焦急、愤恨甚至痛哭流涕了。
她淡淡的对无涯说:“你去问问,他们两个还有同伙没有,问之前先把他们两个的眼睛挖出来。”谁叫他们俩都看见了云熙现在的样子呢?那个伍东儿也不知羞,一个女人死盯着我们云熙看什么?
刚才云熙的情形不断恶化,除了几处大面积的伤口之外,其他地方也有被药水喷洒或是流淌过的创口正在融化溃烂。翎一则是为了一目了然,查看伤势,二则也是为了无涯手术方便,三则还要随时用舞翩迁做全身消毒。这才把他全身的衣物都褪下来烧毁了,也没给他再穿上。
现在,虽然他身上的很多处伤口根本也还没有愈合,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只千疮百孔的破布娃娃,丝毫没有美感。可翎还是不愿意莫云熙的身体被这两个外人看到。一想到他们看见了云熙的裸体,翎的心里就仿佛是吃了肉虫子一般的恶心。
所以,除了挖出他们的眼睛之外,为了不让莫云熙再有机会被不相干的人看到,翎控制着舞翩迁把他伤势相对不严重的身体部位都先包裹住了,只在几处大的创口处继续重复着隔离消毒的动作。只是这样一来,翎耗费的魂力就几何倍数的增长了。
伍东儿一听,顿时怕了。这人怎么这么残忍,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动私刑,竟然都不给我们机会争辩一下,我连眼皮都控制不了,刚才想了那么多方法可怎么用?
无涯知道尊主是恨极了,他再不多说,朝着两人走了过去。
几步之间,他先是吩咐魂卫解了两人的拘魂术,让他们的魂体能重新掌握自己的身体,只为了让他们能够明白的感受接下来的痛楚。
伍东儿只觉得眼前一白,随即就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她腿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茯苓子虽然是个男人,可也没比伍东儿好到哪里去。
伍东儿心里一喜,挣扎着站起来想逃。可紧跟着就感觉到手脚都不受控制的僵硬着,撑起的腿根本无法伸直,又把她结结实实的摔倒在了地上。
无涯“咦”了一声,几步上前查看了一下伍东儿,回手向着已经跑出了几步的茯苓子一指。一道光链闪烁,茯苓子就被捆成了一只条形粽子,扑倒在地上。
“竟然是这样?有点儿意思,倒省了我的事了。”无涯看着伍东儿身上,不知从何处长出来的细细的藤蔓,淡淡的勾了勾嘴角。
“尊主,这女的身上长出了菟丝子,这是木系法术,是不是莫云熙的杰作?”无涯听无心酒后聊过莫云熙在昆仑神木宫拜师的事,一猜一个准。
翎却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云熙的手段,不过她也不想知道。她只冷冷的回了一句:“重要吗?”
无涯吃了瘪,当下不再理会伍东儿,转身朝着相反方向的茯苓子走去。
“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这可是能捆住元婴的缚仙索,以你的修为,捆上了就跑不了。”无涯淡淡的说着,一步步的向茯苓子靠近。一伸手,掌中就多了明晃晃一把异形的刀具,“我比较心软,还是从男人开始吧。”
他那家伙事儿刚要往茯苓子的眼睛上招呼,茯苓子就大呼一声:“尊上饶命啊!我是仙山蓬莱岛的元婴丹师,我愿将功折罪,为尊上炼一辈子丹。求尊上饶了我吧!”
谁料无涯仿佛根本没听见似的,反而有些嫌弃的吐槽:“这脸是谁打的啊?肿成这样了,我都不好下手了。”
紧接着就听茯苓子一声惨叫,那没肿的半边脸上,眼眶已经空了,鲜血流了一脸。
伍东儿彻底吓傻了。
无涯拎着还在滴血的刀,又往他那只肿成了一条缝的眼睛来了。
“尊上,尊上。我真的有用啊!求您饶了我吧。这药水就是我炼的啊!配方只有我知道,只有我!”
茯苓子顾不得疼,还在试图谈条件。这不是修真界的惯用套路啊,哪有什么都不谈,上来就打打杀杀的?哪里像个修士?倒像是专门泄愤的市井之徒。
无涯闻听手停了一停,叹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天才啊!失敬失敬。”接着手起刀落,茯苓子的惨叫声再起。
“不过你那个药水可真是阴毒,你这样的天才还是早死早超生的好。”无涯动作利落,再不看茯苓子一眼,起身又朝着伍东儿来了,留下茯苓子痛苦的哀嚎,却全身不得动弹。
伍东儿意识到自己也要像茯苓子一样失去双眼了,立即吓得两腿直颤,方才想好的脱身之法这时候也早都忘记了。比起死亡,她更害怕如今这种情况,被人摆在案板上,就像一条活奔乱跳的鱼儿,还不是人家说切哪里就切哪里?
她眼泪直流,心里急得很,偏就说不出一个字来。
就在这时,又是一声惨叫响起,伍东儿吓得一哆嗦。这又是怎么了?难道茯苓还有第三只眼?
无涯却猛的停了手,看都没看茯苓子的方向,而是扭身就朝着莫云熙奔了过去。
原来,是莫云熙醒了。
莫云熙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只感觉刀绞一般的疼痛,铺天盖地,躲没处躲,藏没处藏,真是让人绝望。
他嘶吼着,明知道这对疼痛的缓解没有用,却还是忍不住去做无用功。就在这时,莫云熙听见耳边响起翎的声音,带着焦急和无措。
“云熙,云熙。你怎么样?我在这儿,我正在救你呢。你忍一忍,忍一忍啊!无涯,你快看看,他怎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