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策昨天在那站了会,目睹了闻念和顾知闻血缘情深的全过程。
那个小兔崽子,不,可爱的顾知闻小朋友首先是一把抱住了闻念的大腿,被亲妈拎起来塞进闻念怀里之后,又搂着闻念的脖颈,亲亲热热地在她脸颊上亲了口,然后欢欢喜喜地被抱着上了车,走了。
司景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跟一个小孩子争风吃醋的地步。
他妈的他都还没亲过闻念!
生气,但又没办法。
他总不能和一个小朋友争宠。
憋着一口气,还得屁颠屁颠跑了好多地方给闻念买礼物。他跑了不少地方才买到这个仿真娃娃。回去之后还怕有什么塑料橡胶味,特地泡了泡,洗了洗。
这种仿真娃娃其实买的地方有很多,但是逼真的、有各种各样功能的终归是少的。司景策连闻念的生日趴都没去就为了给她买这个可可爱爱的小玩具。
闻念没接,并且开始怀疑人生。
她表现得像是很喜欢小孩子的样子吗?
司景策看她没动作,把盒子转向自己看了看,又重新转回朝向闻念,问了句,“不要吗?我看你好像很喜欢小孩子。”
闻念叹了气,接过来,放在一边,也没拆,神色淡淡,不冷不热。
司景策看了她半天,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放学的时候,闻念经不住司景策的念叨,认命地把小娃娃拆开。
小娃娃长得有些一言难尽,说不上是丑,但也不算好看。打扮得倒是精致,戴着个小帽子,穿着蓝色的小衣服。轻轻嗅嗅好像还有司景策身上特有的味道。
“这是个男孩子?”闻念举着小娃娃给司景策看。
司景策不太在意,懒懒掀掀眼皮看了一眼,随口应道:“应该是吧。昨天你抱着的那个不也是个小男孩?”
闻念撇了撇嘴,不再理他,低头摆弄那个小娃娃。
司景策也撑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玩。
小娃娃确实很可爱,很容易逗笑,咯咯地笑个没完。声音不算大,但也很有趣。
比顾知闻那个小兔崽子可爱多了。
闻念逗了一会,抬头跟司景策说话:“这个娃娃还挺好……”“玩”字还没说出来,闻念不知道动道了什么地方,小娃娃爆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哭声。
她吓了一跳,手上不稳,小娃娃直接掉到他上
然后它哭得更大声了
这个怎么还会自动调节音量啊!
闻念闭了闭眼,认命地抱起来随意的哄了两声,哭声没停
她觉得自己被吵得太阳穴突突跳着疼。直接托着小娃娃的背,按到一旁的司景策脸上,“哄好他。”
娃娃的身体外层是塑料的,硬,虽然外面还有一层布罩着,但直接按到脸上,还是压得鼻梁疼。
司景策下意识向后仰,一手扶住桌子,一只手接过娃娃,“这怎么要我哄?不是你自己把你儿子弄哭的?”
“这怎么就是我儿子了?这难道不是你买的?应该是你儿子才对吧!”闻念不想和他争这些没有用的东西,她只希望这个小娃娃能赶紧闭上嘴。
石禾坐在他们后面看他们讨论“儿子”的问题,一时有了自己现在在妇产医院的感觉
一对年轻小夫妻相互推卸责任的不负责的幼稚行为。
闻念看了他一会,看他没有哄那个小娃娃的意思,索性深吸一口气,捂上耳朵,“那就让他哭吧,哭没电了就好了。”她闭着眼缓了会,叹了口气,收拾书包准备走。
司景策也被吵得头疼,没办法,开始抱着小娃娃轻声哄。忽然想到什么,抬头看向闻念,“你儿子是不是饿了?”
闻念装书的手顿了顿,一脸无语看向司景策,“饿了我也没法喂啊!”
“那盒子里头有个奶瓶。”司景策用下巴指了指包装盒,又低下头继续看小娃娃。
闻念把奶瓶递给他,站起来,提着包就要走。
司景策椅子向后靠了靠,挡住闻念的路,“等等,我哄完你儿子和你一起走。”
闻念没办法,只能又坐回座位上,手撑着头看着司景策。
少年怀里抱着个塑料娃娃,手里拿着个空奶瓶在奶孩子。
司景策垂着眼皮,显得有些困倦,抱孩子的姿势也有些漫不经心。耳朵里塞了个红黑双色耳机。
看起来有些违和,有点好笑。
闻念却看入了迷。她好像看到了司景策以后为人父的样子。抱着孩子逗笑,带着孩子去玩,身边站着一个适合他的女孩子。
鬼使神差地,她朝他伸出手,却又在触碰前一秒回神,硬生生转了个方向,摸上他的耳机,轻轻点了两下。
“在听什么?”他听到她问
“没听什么东西,只是戴着而己。”她听到他答。
本是简单的对话,此刻也显得暧昧横生。似乎回到初见,她还是那个有些颓丧疏离的少女,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闻念心跳得有些快,似乎对接下来的事情有所感知。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被小娃娃的一声嗝给打断了。
“……”
行吧,知道你吃饱了。
司景策也设说什么,平静地收拾好东西,“走吧。”
磨蹭了太长时间,教室里只剩了他们两个。两个人锁好教室门,走出教学楼。
司景策抱着个小娃娃走得悠闲
闻念侧头看他,由衷感叹,“你以后一定会是个好爸爸。”
司景策瞥了她一眼,仍是拍着小娃娃的背在哄睡,“我也会是个好男友,好老公。”
你想试试吗?
你愿意试试吗?
闻念的脑子“轰”一下炸开,她接受到了他的暗示,但她不敢相信。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还是只是他随口一说而已?
她下意识抬头看向司景策,不期然撞进司景策的眼睛里。漆黑闪亮的瞳仁,闪光。他的眼睛很好看,内勾外翘,而此刻,闻念几乎可以感受到其中快要溢出来的感情。
司景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看着她。而此刻言语的作用几乎为零,一个眼神就能让对方明白所有。
闻念慌张的移开目光,没答,闷头往前走,就像没听见一样。她的心跳快到即将要爆炸,紧张,又无措。直接答应会不会显得太不矜持了?那不答应又太可惜了
啊…
怎么样才能委婉、矜持又不失优雅的答应啊?在线等,挺急的
还没等她纠结完,就已经走到了校门口。
司景策也没再提,把已经睡着了消停了的小娃娃放到闻念怀里,“已经睡了,估计能消停会。回去吧,早点休息,明天见。”
说完,他笑了笑,笑意很淡,只浮于表面,抬手在闻念面前打了个响指就走了。平静地,让闻念以为他刚刚在开玩笑
司景策其实也很紧张,说完那些话之后还有点后悔
太冒失了。
本来想着那丫头大概多少会给点反应。结果她到好,一声不吭闷头往前走,还他妈的越走越快,他还差点追不上她。
越想越憋屈,越想越窝火。就算知道闻念在这些事情上不擅长,总是逃避,但他还是气得要死,又委屈
就有一种,这辈子,他都追不上她的感觉。
闻念又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司景策对她来说,不只是个简单的同学、朋友。他是拯救她的人。
高一开学的时候是闻念最颓丧的日子,因为闻夏回国了,结束了六年的留学生涯彻底回国了。
闻念和闻夏、闻怀岁数差得大。生下闻念之后,闻父闻母又常在国外,所以闻念基本上是闻夏和闻怀带大的。
闻怀生性散慢,平时还有公司里的事,很忙,对闻念一直秉持放养态度。但闻夏不一样,又傲又追求完美,对闻念要求极为严苛。
闻夏几乎是闻念的阴影。
可以说,闻念的性子冷漠又有点孤傲疏离,有很大部份是闻夏造成的。她不是不想交朋友,她是不会。以至于,后来闻夏出国那几年,闻念的性子也没改过来。
直到她遇到司景策,是司景策一点一点改变她。教她怎么去真实地笑,教她怎么和别人交朋友,教她怎么融洽地和别人相处。
司景策,是她阴暗生活里的一束光,一抔珍贵至极的暖阳。
所以她一直在努力,努力变好,努力向阳。
“追随光,靠近光,成为光,散发光。”
闻念闭了闭眼,长舒出一口气。对于感情问题,她还是有些生疏。又不知道能问谁,思来想去还是打了个电话给闻夏。
她和闻夏的关系其实已经很好了。
“姐……”
“说。”闻夏的声音依旧带了冷,刻意压低了。
闻念清清嗓子,一时竟不知道该从哪问起,想了想,“姐,你反对我早恋吗?”
“……”对面静了一会,又是一阵窸窸窣窣,接着是闻夏正经又冷硬的声音,“不反对,但你最好找个腿硬的。我会,亲自打断你那个小对象的腿。”
“……”闻念早就该想到会是这么个场面,“姐,我没事了。那个啥,这个点,顾知闻该饿了,你快去看孩子吧。”
电话还没挂,闻夏还想说话,但紧接着就是一阵哭声,和闻夏崩溃的大叫,“周周,你快来!你儿子又醒了!”
闻念第一次如此感谢顾知闻小朋友的哭声。
她又叹了口气,给司景策发消息
【今今:你腿硬吗?】
司景策大概手上没什么其他事,回得很快
【jing:?】
【jing:还行吧,就时候调皮断过一回。】
闻念又叹了口气,那就是不太硬了。
【今今:那你认识好的骨科大夫吗?】
【jing:不认识,怎么了?你受伤了?】
【今今:没,就问问。】
闻念放下手机,很是惆帐,这可怎么办呀?
腿不硬,还不认识什么好大夫。
万一真打断了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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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情浓
我未说出口的爱意都在我的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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