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明珠和宇文钺一晚上都在烦躁中度过,两人眼圈青的吓人。
而宇文乾不仅眼圈发青,脸色也萎靡不振,相比而言盛淑瑶的脸色看起来是四个人里最滋润的,虽然也哈欠连天,但脸上是有笑模样的。
“哟,阿钺和明珠脸色怎么这么差,昨晚没睡好吗?”盛淑瑶慵懒道。
聂明珠打了个哈欠,不想理她。
还不是拜她和宇文乾所赐。
宇文钺意味深长的看了宇文乾一眼。
宇文乾握拳咳了一声,随后转移话题:“要往晋阳去还远着呢,我们赶紧吃东西,然后继续往南走。”
聂明珠没睡好,吃东西也没胃口,好在这段路途还算平缓,她和宇文钺在车上补了一觉。
颠颠簸簸走走停停,五六日过去了。
盛淑瑶早没了刚出来时的新鲜劲儿,整个人累的萎靡不振,骨头都快散架了,人也瘦了两圈。
聂明珠还好,他们已经离宋国王城很远了。
“下一站到哪里?”聂明珠掀开帘子问侍卫。
“马上到临安了。”
“临安……”聂明珠抖开手里的地图,“那不是过了临安,再走十来日就到晋阳了。”
“是的。”
“那太好了。”
“临安城是哪啊?”盛淑瑶没骨头一样歪在宇文乾身上,有气无力的问。
宇文乾道:“比王城要小,但足够繁华。”
“那是不是可以歇歇脚了?”盛淑瑶眼睛亮了。
“嗯。”宇文乾摸了把她的脸蛋。
“临安……”聂明珠翻看车底下宇文钺带出来的地理书籍,里面记载了各地风土文化,特别有用。
她看了一会儿,掀开窗户对骑马的宇文钺道:“王爷……额,阿钺!”
宇文钺听到她的声音,慢了下来。
他几天前就开始骑马,对于宇文钺而言,相比马车,他更习惯在马背上。
“怎么了?”
“临安城是不是有驴打滚啊?”聂明珠眼巴巴的看着他。
宇文钺被问的一愣,驴打滚是什么。
“哦,应该有的。”
聂明珠笑道:“那太好了,一直想吃却没机会来。”
宇文钺忍不住道:“别人都抱怨舟车劳顿,你倒好,一心惦记着吃。”
聂明珠撇嘴,放下帘子。
宇文钺笑着骑到前面去。
诚如宇文乾描绘的那般,临安城热闹繁华,处于宋国北方的经济枢纽地带,南来北往的,基本都要经过这里,所以格外发达。
进城后聂明珠在车里坐不住,拉着盛淑瑶进城逛街。
盛淑瑶本不愿意和聂明珠一起,但逐渐也被新鲜事物勾起童心,两个平日里根本玩不到一起的人,这会儿却异常和谐。
“果然是宋国啊,比吴国最发达的地方好多了,哎,你们臻国那小地方,不能和这里比吧?”盛淑瑶凑近聂明珠耳边低声道。
聂明珠不置可否:“各国有各国的独特之处,宋国的确发达强大,但我们的母国也有过人之处啊。”
盛淑瑶撇嘴:“什么过人之处……”
“不是把我们送过来了么。”聂明珠拎起一串手链无意道。
盛淑瑶没忍住笑了。
她这波讽刺可以的。
“你们两个,我们要在这里盘桓两日,明日再玩不迟,我们去晋阳要出关,今天要去官府盖通关符节。”宇文乾道。
听到有正经事,聂明珠和盛淑瑶这才回到两兄弟身边,乖乖的跟着往官府方向走。
临安城是南北枢纽,官府建造的也比一般的地方官府要大的多。
不过在宇文乾眼里,却有些过于恢宏了。
“好生气派啊。”聂明珠看着官府大门红墙绿瓦,虎兽金狮,一点不比京城的京兆尹府差。
其实她想说,这有点僭越了。不过她没出口。
宇文钺和宇文乾看着官府的门面,脸色都变的复杂起来。
“咦?怎么这么多人啊。”盛淑瑶发现了华点。
官府门前宽敞的空地上,围了一圈的人,看不出里面发生什么,而且人越来越多,大多数都是看热闹的。
“这是干什么,”盛淑瑶不满的朝侍卫挥手:“赶紧开道,让阿乾进官府,不要让这些市井小民挡了路。”
侍卫还未曾动,聂明珠却先一步钻进人群,拨开重重人群,她看清了被众人围观的对象。
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带着两个十来岁的孩子,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而中间几个百姓抬着一个担架放到地上,上面躺着一个男子,看起来是那妇人的丈夫。
只是那男人脸色青灰,已经是一动不动的死透了。
“这……”
跟上来看的盛淑瑶何曾见过这等架势,她脸都白了,整个人摇摇欲坠的往后倒。
好在宇文乾接住她。
聂明珠拍了拍后排的一个女子,问:“姐姐,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啊,怎么还在这里哭啊,方才就看到了。”
聂明珠特意这样去说,来降低别人对她的防备。
那年轻女子叹气摇头,下巴朝官府大门的方向抬了抬:“多少日子了也没个结果,官商勾结,平民百姓不过是贱命一条,你看看,这谁能帮的上忙啊。”
聂明珠听到里面事情不简单,她回头看了眼宇文钺。
宇文钺冷静的朝她点头。
聂明珠收到指使,便偷偷给那女子塞了块碎银子,把她拉到一边:“好姐姐,我是来这边玩的,挺好奇是怎么回事,你能跟我说说么。”
女子看到手里的银子眼珠一亮,便把聂明珠拉远:“这里不方便,咱们换地方说。”
“嗯。”聂明珠跟着走了。
两人换了个僻静远人的茶棚,这里没人,可以边喝茶边聊天。
“到底怎么回事啊,围在官府前闹也没人管吗?”聂明珠问。
女子连连摆手:“人都死啦,谁管?”
聂明珠不解的歪头。
女子问:“你是外地来的吧。”
“是啊,听说这里驴打滚好吃,特意过来买。”
女子便跟着聂明珠洋洋洒洒的叙述。
死者叫宋奎,之前在临安当地一霸陈员外家帮工。
陈员外在家里大兴土木,建新房子,本也和和气气的,谁知三天前房梁塌了,砸到了宋奎和其他几个帮工,宋奎当场去世。
而陈员外则象征性的给了几百钱打发了事。
“几百钱啊,”
女子把聂明珠给的银锭子拿出来掂了掂,又道:“姑娘,几百钱连幅棺材都打不出来,更何况活生生一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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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要上架了。
想跑的赶紧跑啊,想留的当然也可以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