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他的声音太过苍凉,还卷携着一丝小心翼翼,白羡鱼的心居然也轻颤了下。
他这副模样,难道是因为她酗酒?
可上一世的他,几乎滴酒不沾。
拥着她的力度几乎要将她嵌入怀里。
谢行蕴伏在她的耳边,英挺眉峰下的眼眸深邃漆黑,“小鱼儿……”
“小鱼儿也是你能叫的?”
姬霜扭头怒道,手下的剑一点都不留情面,怎么狠怎么来,而萧正怕伤了她,一直没有尽力,居然隐隐占了下风。
他有些不可思议,也调动起十二分的精神和她打。
白羡鱼被他扣着,整个身体悬空,她试图冷静下来,抓着他的小手慢慢松开,现在逆着谢行蕴来,说不定会让他更失控,不如试着安抚安抚他。
“好。”
谢行蕴微僵。
“你松开我,我就带你回家。”她偏眸看他,“……好吗?”
谢行蕴收紧胳膊,睫羽敛下,“真的?”
这个男人喝醉了,就只能听见自己想听的话?
白羡鱼轻叹出声,“嗯。”
“好。”
谢行蕴缓缓扬唇,眸里有细碎的光,倒映出她的模样,“我们现在就回家。”
白羡鱼觉得他忘记了一件事,“你先松开我。”
谢行蕴不松,甚至抱得更紧了,含糊不清道:“松了,你会和那个男人走吗?”
白羡鱼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他从她脖颈处抬起头,凌厉的眼神死死盯着姬霜,危险至极。
白羡鱼一愣,他这是把姬霜当成男人了?
那眼神像是淬了万年寒冰,落在姬霜身上的瞬间,她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你才是男人!”骂完她觉得不对劲,甩开萧正的剑,冷嘲道:“你管我是男的是女的,我才是小鱼儿放在心上的人!”
白羡鱼嘴角抽了一下。
谢行蕴果然浑身的戾气都被调起来了,掐着白羡鱼腰的手逐渐用力,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就要去拔剑。
现在的姬霜绝对不是重活了一世的谢行蕴的对手。
白羡鱼立刻弯腰去摁住男人的手,急道:“你不能伤她。”
谢行蕴动作一顿,侧首看她,眸底划过一丝受伤,仿佛在问她为什么。
白羡鱼道:“你要是伤她,我就不带你回家了。”
谢行蕴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仿佛即将被放弃的表情。
白羡鱼把他的剑推回去,心里稍微安定了些。
就在这时。
他问:“你喜欢上他了?”
白羡鱼也没法和一个醉鬼解释,只简单道:“不喜欢。”
“你骗我。”
谢行蕴抬起自己鲜血淋漓的手,像是要把它盯出一个窟窿,眼睛轻眨,“你只关心……他会不会受伤。”
他抬近了一点,“我也受伤了。”
谢行蕴像是个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小孩,低声道:“是他伤的我。”
那样子,似乎要白羡鱼给他主持公道。
离的近了,白羡鱼才看到了他手心上深可见骨的伤,十指连心,这样深的伤,只是看着就很痛,谢行蕴居然忍了这么久都没有吭声。
“放我下来,我帮你包扎。”她轻声诱哄。
谢行蕴眉心紧了紧,状似犹豫。
“我把手给你牵着。”
少年的眉心渐渐松开,怀里的女孩终于踩在了地上。
姬霜那边因为分心,被萧正抓住机会,一脚踹到了墙角,她咳嗽两声,“小鱼儿!”
萧正有些不知所措,手上的剑背到了身后。
“承让了。”
白羡鱼微惊,“霜儿!”
她想过去看看她,但是被男人抓住了手。
谢行蕴醉的厉害,但也没有忘记刚才她说的话,低眸,大手插入她的手指间,直至严密缝合。
“牵手。”
白羡鱼无奈,拉着他走到了姬霜面前。
姬霜凶狠地盯着谢行蕴,可谢行蕴的目光没有分给她一分,全部被面前的女孩镬取。
“小鱼儿,这怎么回事?他和你什么关系?”
白羡鱼半蹲下来,把姬霜扶了起来,“有些一言难尽,你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姬霜咬牙站起,“没有。”
“没有就好。”白羡鱼松了口气。
萧正看了眼谢行蕴不停流血的手,忍不住道:“白五小姐,先给公子包扎一下吧。”
姬霜捂住胸口,轻嘶了一声,拉住小鱼儿另一只手,“别给他包扎,谁要他耍酒疯的。”
谢行蕴半眯起迷醉的眼,眸间的敌意要是凝成箭,那现在姬霜一定被万箭穿心了。
“我要是不给他包扎,等下他要是就这样回去了,长公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白羡鱼看着姬霜道:“就一会儿,我给他处理了我们就走。”
姬霜耐着脾气,没说话了。
她才回京都几天,要是被爷爷抓着惹事生非,肯定又会被叫回去。
“萧正,找些绷带来。”
萧正点头:“我现在去问问吴掌柜有没有。”
走的时候,萧正不合时宜的想,为什么白五小姐使唤起他来这么顺口。
这种好像她已经让他办了很多次事情一样的熟稔感。
谢行蕴被白羡鱼摁在椅上坐着,他的手始终没有松开一点。
甚至一直到萧正拿了绷带和药酒来,白羡鱼说要给他上药了,他也不放开。
没办法,白羡鱼只能单手给他包扎,还得靠萧正帮忙,两人合伙才给谢行蕴止住了血。
姬霜看已经完事了,淡道:“现在没事了吧。”
白羡鱼点头,“帮你包扎好了,松手。”
谢行蕴没有动。
“你要是一直拉着,等会儿就一个人回去。”她威胁他。
姬霜听得云里雾里,这个理由真的有用吗?
可谢行蕴居然真的,一点一点松开了手。
虽然动作极为不舍,似乎时刻都有反悔的可能。
他问:“为什么不能牵手。”
不是要回家吗?
白羡鱼盯着他的眼睛,打了个腹稿,“我现在去给你煮点醒酒汤,喝完我们就回家,好吗?”
萧正的目光复杂地落在她身上。
白羡鱼有一点自己在骗小孩的心虚,可她脸上的表情稳住了,“不让我走,就没有醒酒汤喝了。”
谢行蕴眸光微亮,“你亲手做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