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越想越害怕,几乎要冲进去,但想到锦瑟在睡觉不能打扰,她只能作罢自己多心思。
涟漪在外面守着,直到锦瑟睡醒过来。
“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
说好了不告状,但涟漪就是忍不住。
“怎么了?”锦瑟皱眉。
她睡得有些就,天都亮了:“陛下已经上早朝了吗?”
涟漪焦急道:“陛下早就走了!”
“???”
“是这样的……”
涟漪心直口快把昨晚发生地跟锦瑟说了:“不知道陛下为什么生气,大半夜就走了,还顺走了娘娘您的匕首,娘娘奴婢知道您对陛下有那样的抵触心思,但您真没必要跟陛下来硬的,他可是一国之君,您刺杀一国之君可是会被杀头的。”
锦瑟啼笑皆非:“我为什么要刺杀他?”
“啊?”
“啊什么啊?”锦瑟摁住她额头:“本宫怎么会刺杀她,至于那把匕首,拿走了就算了,总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别走神了,给本宫梳妆,本宫要去见陛下!”
“啊,好的,梳妆好,娘娘主动跟陛下求和,陛下知道了会高兴地。”
锦瑟:“……”
她觉得自己的婢女很关注自己跟陛下的事情啊!
再说这边,景祀一早就去上朝了,对于大臣们的建言也没什么动作。
“林丞相这件事朕觉得还有疑点,须得仔细调查,各位若是没别的事情,可以关注汴州水患!如今沧溟王在那边生死未卜,朕很是担心呢,若是各位有时间不妨抽点时间和金钱去汴州帮帮沧溟王,朕会替子民们感谢。”
一群人顿时偃旗息鼓。
汴州除了水患,就是随处可传染的严重疫情。
他们可不想把小命搭进去。
索性陛下没过分要求,众人噤声后,林丞相的事情也就跟着不了了之了!
很明显,陛下要偏袒丞相那头。
其实也不难想,林丞相本人就难以扳倒,权倾朝野,如今更是有了沧溟王这颗大树,想要搬到谈何容易,而且,据说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逃得了贵妃娘娘的欢心,如今陛下对他们很是照顾呢!
难道是丞相也偷偷找人研究了种花技巧?
大臣们觉得自己不能落于下风,也纷纷暗自找了出名的花匠教自己种花。
势必要得到贵妃娘娘的欢心,有了贵妃在,陛下就会向着自己了!
而造成朝堂‘动乱’的罪魁祸首,丝毫没有自觉。
锦瑟从涟漪那儿得知自己匕首失踪的事情,她慢条斯理掀开枕头,看到下面果然空无一物。
锦瑟眯起了眼睛。
“娘娘,您要不要去找陛下?”
陛下看着有些不大高兴,娘娘要不要去开导一下?
“去吧!”
锦瑟想了想,作为一个心系皇帝的贵妃,她自然要去讨好陛下得到宠爱的。
锦瑟让他们准备了一些小零食,端着就往金銮殿的方向去。
涟漪最为高兴,她希望皇上和娘娘永远都好好的,这样她们的好日子也会长久。
任何一个下人都希望主子能够好。
因为只有主子好了,他们才会好。
涟漪拎着一盒好吃地跟在锦瑟身后。
他们去往书房的途中,遇到了一个事故。
在剧里书房不远的位置处,锦瑟站住:“何事如此喧哗?”
涟漪扫了眼:“娘娘奴婢去看看!”
说罢,涟漪就往生源地赶去了。
打听完,没用多久的时间回来。
“回娘娘的话,是小德子公公正在教训一个不听话的下人!”
涟漪心有余悸地说着。
想到那小太监被打的面目全非,浑身都是血,看着触目惊心。
锦瑟皱眉,明显对这件事起了兴趣。
她走了过去,涟漪还没阻拦锦瑟已经走过去了!
涟漪无法,只能跟在身后。
对面,小德子公公踩着那小太监的脸,眼神阴狠:下次还敢不敢偷东西了?”
小家伙被踩着脸,露出不屈的眼神:“不是我,我是被冤枉的。”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不承认?”
“只要你听话,我可以饶你一命!”
“休想!”小家伙呸了声:“死都不会顺了你的意。”
“不屈的硬骨头,好,我就成全你!”
小德子狰狞笑着,招手:“把他给我往死里打。”
小家伙冷刻地盯着他,蜷缩着血淋淋的身子,说什么都不被他的屈打成招。
眼看一群人凶神恶煞朝着自己靠近。
拳头如雨点般就要落下,就在这时。
“住手!”
一声清脆的要喝阻断即将来临的殴打,众人诧异扭头望过去。
锦瑟着红装,眉目如画,国色生香,美得人神共愤,看一眼都忘不掉。
她勾起一缕浅淡笑意:“这是做什么?”
小德子乃至一群太监们纷纷给锦瑟下跪:“贵妃娘娘金安!”
小德子抬起头,义愤填膺解释道:“这小东西手脚不干净,偷了宫里的东西,更是想逃出皇宫,还好被咱家发现,于是就教训了他一下,谁知他竟死不悔改。”
小德子的脚底板氤氲着血迹,叙述时不卑不亢,跟真的一样,周围都是他的人,自然帮着他说。
锦瑟歪着头,不疾不徐地向前。
小德子赶忙道:“娘娘且慢,别让这种脏东西脏了您的视线,奴才这就让人把他带走。”
锦瑟看着挡在面前的小德子,涟漪已经上前:“大胆,睁大你的狗眼看看竟敢拦贵妃娘娘!”
小德子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也曾受过穿书女的恩惠,是她的人。
锦瑟之前没动他,是他没触及她的底线。
而现在,这位公公似乎有点不把她放在眼里啊!
涟漪一声怒喝,他依旧不卑不亢。
“娘娘恕罪,奴才是怕这下人吓到了您!”
锦瑟弯下腰,对上少年桀骜的目光。
“躲什么?刚刚嘴不是很厉害的吗?”
少年闭着眼睛,转过脸,说什么也不看锦瑟。
不在是害怕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锦瑟捏起他血粼粼的脸,用帕子轻柔擦拭他脸颊的血渍。
另一边却如何也擦拭不干净。
“谁做的?”
锦瑟盯着他的半边毁容脸,眼神已经转移到小德子一众身上。
几个跪地的太监瑟瑟发抖,小德子也心悸了下:“是,是他自己不小心擦到的。”
锦瑟捏起他下颌:“是吗?”
少年固执地睁开眼角,红彤彤的:“不要你假惺惺,放开我!”
锦瑟珉起红唇:“嘴巴这么厉害,刚刚怎么不敢对他们反抗了?”
少年:“……”莫名地丢脸。
锦瑟打量他一身穿着:“你爹娘找你未果,若是知道你潜伏在后宫,还变成了这样,你猜他们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他猛然镬住锦瑟的手臂:“你,你别告诉爹娘!”
锦瑟冷笑:“这是你求人的态度?”
对方咬牙:“你想如何?”
锦瑟意味不明地扫过他桀骜不羁的目光,最后投到小德子身上:“我要带他走,不知小德子公公意下如何?”
“这……”小德子自然不愿意,但又不能直接拒绝:“娘娘还请不要为难奴才,这下人手脚不干净,按照共宫规,是要送下去接受改造的。”
“本宫的话也不顶用吗?”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奴才也是按照规矩行事儿!”
锦瑟慢悠悠站起身:“小德子公公,他的手脚到底干不干净,还有待商榷,是想本宫找陛下主持公道吗?”
小德子重重磕下头:“娘娘,奴才只是秉公处理,还请您不要为难奴才!”
“这是不愿意给本宫行方便了!”锦瑟把玩着手里的指甲:“小德子公公,果然遵纪守法,是宫里远近闻名的表率!”
她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拍了拍手:“本宫也不为难你,只是希望小德子公公莫要后悔才好!”
言罢,转过身。
“在本宫还没查清楚之前,他若是少了一根头发,本宫只好找小德子公公算账了!”
眼看着她离去,小德子却跪在地上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身后的太监们也一背冷汗。
“总管大人?接下来怎么办?”
小德子艰难地维持身形,挥了挥手:“先别动他。”
“是!”
锦瑟进了书房,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居然把皇上带出来了!
外面,小德子公公心惊胆战跪在门口,望着面前龙袍加身气场傲然的男人。
“朕听说你动了贵妃娘娘的人?”
小德子忙磕头:“陛下明鉴,奴才并不知道他是娘娘身边的人,那人手脚不干净,偷了宫里的东西出去卖,最后还想逃跑,奴才不过是按照法律给他了一点教训罢了!”
“可朕怎么听说,娘娘向你要人,你不给呢?”
小德子瑟瑟发抖:“陛下,奴才真的不知道他是娘娘身边的人,此人心思缜密,城府极深,奴才怀疑他用了什么不入流的手段欺骗娘娘为她做主。”
“小德子公公的意思是,本宫傻呗!”
“娘娘恕罪,奴才绝不是这个意思!”
“皇上您也看到了,如今臣妾连自己身边的下人都护不住,又怎能在他们这里竖起威望,既如此,臣妾这贵妃之位也干脆不做了!”
皇帝赶忙抱住她哄道:“胡说什么,朕都依你!”
皇帝转脸,色厉内荏道:“小德子的不配位,这大内总管的位置就让别的有志者来做吧!”
“陛下,陛下奴才冤枉啊!”
“再敢废话,朕命人赏你80大板?”
小德子立马噤声。
锦瑟笑意不明地扫过他不甘心的脸:“小德子公公毕竟是皇上身边的人,臣妾也不想他这般不明不白地被撤掉职位。”
她好心地提醒:“实不相瞒,你口中的小贼实则是林丞相家的小少爷!试问,林家小少爷怎会来皇宫偷东西呢?”
小德子脸色惨白,难以置信地盯着锦瑟。
他被带了下去。
“朕想不到你对林家人还有眷念!”
他以为以锦瑟的脾气,会有仇报仇才对。
“陛下说的对,臣妾的确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好人,只是……”她望着血淋淋的林雄:“就当臣妾这次做了个烂好人吧!”
“说到底,他曾经也是我宠到大的唯一弟弟啊!”
陛下心疼护住她:“你对他们都那么好,怎么不把这个好用在朕身上?”
锦瑟失笑:“臣妾给陛下亲手做的小零食,手指头烫伤了,这还不够好吗?”
陛下咬住她受伤的指尖:“不够,朕想要更多!”
“陛下还想要什么?”锦瑟顺着他问。
男人目光灼灼从她的脸划到心口:“朕要你的心!”
“心?”她疑惑:“臣妾的心不是在陛下那里吗?”
“不够!”他理直气壮:“朕要你的心只有朕一人!”
他接着道:“爱妃的心里有亲情朋友,有太多的顾忌,和需要保护的人,可朕很贪心,只想爱妃心里有我一人足矣。”
“恐怕很难!”
“所以朕在努力争取!但爱妃也要给朕机会!”
锦瑟深深看他:“后院里的牡丹开了,陛下陪臣妾去看看吧!”
知道她在故意转移话题,男人眉宇浮现一抹黯然,搂紧她腰:“好!”
夜晚。
一个身影唰出现在窗口,风过,扬起清淡的血腥味儿和花香。
“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想休息了!”
“是!”
涟漪带着宫女们下去。
锦瑟望着关闭的房门,亲自走到窗前,半靠着:“出来吧!”
须臾,一个矫健的小身板从树上跳下来。
一张毁过容的脸撑着月色出现在锦瑟面前。
逐渐靠近。
锦瑟轻点足尖,扬眉溢笑:“怎么,小偷做腻了,又想换个身份玩玩?”
“你知道我回来?”他蹙眉。
脸色依旧惨白,受伤的身体本就虚弱,此刻不过是强撑着。
锦瑟回忆着对这个弟弟的了解。
不服输,嘴硬,天生反骨。
她双手抱胸,反问:“这重要吗?”
他再次锁紧双眉,这于他而言,是个不解难题。
“为什么救我?”他不理解地问:“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谢你?”
“谁要你的感谢了?”锦瑟笑容邪肆,唇瓣比外面的红罂粟还要红:“本宫不过是不想杀生,随便出手相救了而已,就算不是你,是路边一条小狗,本宫也会出手相救。所以你大可不必感谢本宫,当然你要报答本宫,本宫也照单全收,你不报答,只能证明你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反正本宫都习惯了,没什么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