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天晚上,锦瑟吐得特别厉害。
整个别墅都惊动了。
纪以冥要找医生给她看,锦瑟表现地特别抗拒。
纪以冥逐渐察觉到了不对。
他坐在锦瑟面前,脸色发沉:“你有什么对我说的吗?”
卧室冷森森的,没开大灯,只开了一盏小小的壁灯。
映衬着纪以冥冷魅如鬼的脸。
锦瑟坐在他对面,从容淡定。
说完,纪以冥烦躁地掏出烟蒂。
而后又意识到什么,拿打火机的手就有些狂躁。
“你没什么跟我说的吗?”
锦瑟这幅样子让他不安定,他们快要结婚了!
她就不能对自己坦诚吗?
有什么事情他们不能一起解决?
锦瑟满脸淡漠:“我怀孕了!”
纪以冥将指尖的烟蒂捏碎,扔进垃圾桶:“谁的!”
锦瑟抬头看他,仿佛再说这还用问?
她也不跟他拐弯抹角:“纪明屿的!”
纪以冥胸膛起伏:“打掉!”
“凭什么?”
“瑟瑟,我们还会有孩子的,这个孩子就先打掉好不好?”
他不是圣人,做不到看自己的女人给别的男人生孩子。
“纪以冥,你挺好!”锦瑟冷静到冷血:“孩子在,我在,孩子走,我走!”
纪以冥的温柔面具撕碎:“你要我给别的男人养孩子?”
他头上是有多绿?
锦瑟走到他面前,握住他手。
她央求道:“纪以冥,孩子是无辜的,你是他亲叔叔,你们有着血缘关系,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答应我留下他好不好?我发誓,只要你答应承认他,以后我只爱你,保证不背叛你,只做你一个人的女人好不好?你就当一回他的爸爸好不好?”
纪以冥难以置信地盯着她。
“盛锦瑟,你怎么可以对我如此残忍?我特么欠你的是吗?给你养情敌的孩子?”
他纪以冥是爱她,不能没有她。
她也不能仗着他的爱,肆无忌惮挑战他的自尊啊!
他是个人,不是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品!
他有感情的啊!
“你连我都可以接受,为什么不能接受一个无辜的小生命?”
锦瑟眼圈蓦然红了,仿佛佯装的从容淡定被打破:“纪以冥!”她把他手放到脸颊上:“你是他亲舅舅,就不能大度一点吗?我跟你发誓,只要你留下这个孩子,我保证,保证以后只爱你一个人,我安安心心在家里做你的妻子,给你相夫教子怎么样?我手里还有股份,我都给你,统统给你,好不好?”
“对不起,我做不到!”纪以冥眼神阴鸷道:“这个孩子不能留!”
他剥开锦瑟的手:“瑟瑟!”他说的那样温柔,强颜欢笑:“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你跟我的孩子。”
“为什么?”锦瑟起身抓住他:“你连我都容忍的了,为什么不能容忍一个无辜的孩子?纵使你恨他爸爸,但……但孩子是无辜的啊!”
“盛锦瑟!”他抱住颤抖的她:“就当是为了我,就当是我自私一回吧,把孩子打掉好不好?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锦瑟用力推开他,眼神怨恨:“纪以冥,我会恨你!”
纪以冥背脊一僵。
锦瑟转过身,不看他:“还是那句话,孩子在我在,孩子不在,你给我收尸!”
纪以冥颓败地走出去。
他站在门外不知吸了多少烟头。
脚下的烟头成疾。
姆妈心疼地走过来:“大少爷,您为什么不跟夫人说实话?夫人的身体根本不适合受孕,很可能会一尸两命,您何必要一个人承受?”宁可自己做个坏人,被夫人讨厌。
纪以冥摘掉嘴里的烟蒂,眼神仿佛能穿透房门:“比起她活不下去,我更希望她恨我!”
姆妈叹口气:“小爷,您一天没吃东西了,下楼吃点东西吧,三天后就是你和夫人的大婚之日,这要是先把自己累垮了,可怎么才好哦!”
纪以冥苦笑:“有时候我宁愿躺在床上的人是我!”
他现在似乎理解父亲做的那些事情。
人啊!
一旦动了感情,就像猛兽突然有了弱点,变得畏首畏尾,瞻前顾后。
“那……还给夫人送,药么?”
“先别送!”
纪以冥揉了揉太阳穴:“她现在情绪不稳定,我担心再受刺激,会出事儿!”
“是!”
说白了,少爷还是舍不得夫人!
这是一个月后的纪明屿第一次回纪家。
他来商量结婚的事情。
两兄弟订在同一天。
纪明屿觉得纪以冥就是故意的。
纪以冥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小人得志。
“你想搬回家里?”纪以冥讥诮:“莫非是还打着某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自然是为了跟哥哥好好培养兄弟情,爸爸离世,您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想他老人家泉下安宁!”
纪以冥信他就有鬼了!
嘴上却说:“你要搬回来住可以,这样吧,把弟妹也一并带回来吧,你嫂子也想认识她,正好两个人一起有个说话的!”
纪明屿笑:“正有此意!”
“……待会儿留下来一起吃个便饭吧,这么久没见,你嫂子老念叨着你!”
张口闭口就是嫂子,照纪明屿以往的脾气,恐怕要发作了!
只是现在,经历那么多的纪明屿早就不是喜怒形于色的人了!
纪明屿扫了眼没什么变化的客厅:“好啊!”
纪以冥仿佛没察觉到他在找什么:“对了,弟妹呢?怎么不带她一起?”
纪明屿从善如流:“她约了小姐妹一起看婚纱,让我跟大哥说声抱歉,下次,一定亲自来给大哥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就算了!”纪以冥苦口婆心道:“只要你啊,好好对她,和她好好过日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纪明屿低下眸子。
“都说长兄如父,爸爸走了,我就你一个亲人,自然希望你过得幸福!”他宽慰道:“还好你遇到了合适的人,林小姐对你死心塌地,一心一意,有时候我都很羡慕你!”
“怎么?”纪明屿似笑非笑道:“大哥和嫂子不好么?也是,外面流言到处飞,大哥要顶着漫天流言,还要培养和大嫂的感情,一定很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