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还要再回去那水深火热,尸横遍野的时候吗?”
“你——!”宗离指着皇帝,禁不住的颤抖,“你眼里,果然还只装得下天下苍生!皇上,我敬您是皇上,当年你就是这么头也不回的选择了这江山,如今还是一样,我就不明白了,放下一次又能如何?”
皇帝突然没了脾气,软下声音,“宗离,你不懂,这是我陈家的使命,这是天命。我既然坐上了这个位置我就要对这天下负责!”
宗离背着手站在床边,那难得的琉璃窗前,映出了两个争执的面红耳赤的人!
过了半晌,皇帝才又开了口:“宗离,你…能理解我吗?”
“我穷尽此生,都无法理解,但是我尊重你的决定,亦如当年我尊重你坐上皇位。”
“贺宁的事,我以后一定会想进方法弥补,眼下,真的不是时机。”
宗离低下头,盯着地上光滑的砖面,挤出来一句:“徒弟的事,如果能成,我会尝试理解你的。”
皇帝怔了一下,老狗果然还是老狗啊……
“我记得当时说过,如果你得了女儿,必定会拜我做师父,接了我这一身医术。”
“可是我都是儿子,要不你随便挑一个?”
“皇上,你不地道啊!”
“我真的没有女儿!我的儿子们都很出色!”
“我不信,我就要个女娃娃徒弟!”
“不信,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我十三个儿子,就是没能得一个女儿。”
“皇上,你没良心!”
“国师之位,考虑一下?”
“皇上,你欠我一个徒弟,还想我做你的国师?扶虞国万两黄金,十车珠宝请我去,我都不去。”
皇帝不说话了,陷入了沉思。
……
正是花开的季节,御花园的风景甚好。
宗离正寻着有没有什么可以入药的奇花异草,忽而听见一阵吵闹声。
“奶团子,我问你,苍耳子有何药用?”陈秉墨拿着一本医书,随意翻了一页。
魏舒歪着脑袋,想了想,“散风寒,头痛的时候也可以。”
“白芷呢?”
“一样的啊,但白芷可以消肿呢!”
陈秉墨瞪大了眼睛,“奶团子,你这是把医书给背下来了?”
魏舒甜甜一笑,“嗯,就是随便看看……就背下来了,四哥哥也很厉害呢,以后一定是个大英雄。”
陈秉墨被夸的不好意思,脸一红,“还是奶团子厉害,八岁就能背下来一本医书,如果是我,八十年可能也背不下来。”
一旁的陈秉司将一个锦盒推给魏舒,“奶团子,这是我额娘赏我的,全上京城最好吃的糕点,喏,给你。”
魏舒摇摇脑袋,头上的珠翠伶仃作响,“我不要了,十三哥学习很累,还是留着十三哥吃吧。”
陈秉司鼻子忽然一阵酸,“我要是早有个妹妹该多好,父皇就不会天天因为我背不掉书而罚我了。”
“咳……”
宗离在背后清了一声嗓子,把陈秉司和陈秉墨吓了个鸡飞狗跳。
看见是个和尚,陈秉司抚了抚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