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太后却反常的将那一碗苦药一饮而尽,一失手将药碗碎了,好好的一只白玉琉璃碗,碎成了渣。
看着地上的碎渣,太后的心刺疼了一下,“这只琉璃碗,是哀家与先皇大婚之时的赏赐之物,如今先皇去了,碗也碎了,难不成也要哀家随着去了吗?”
“太后切莫乱说,太后身子并无大碍,定能福寿百年。”冬菊看着太后这落寞的神情,不由得也难过起来,盘算起来,皇帝应有十年没有踏足过慈安宫了。
“心结易结不易解,哀家封后时才三十岁,那时候皇帝都已经二十六了,哀家替代了她的亲额娘,还得日日叫我一声皇额娘。”
“他恨我,是因为她的亲额娘最终没能入得皇陵,与先皇同寝;贺宁公主的事,也是哀家对不住他,可是为了南梁的前程,哀家不得不这么做。”
说起这段往事,太后也内疚的厉害,可是这深宫之事,谁又能有绝对的话语权呢?
“太后也不必伤怀,贺宁公主嫁去北梁,本也是为了天下安定,如今,公主也算是和乐安康,太后也无愧于心。”冬菊这话说的在理,要让家国安定,总要有人牺牲。
冬菊给太后盖上了一床莹白的狐狸毛毯,“皇家贵胄,先皇难做,太子也难做,您瞧,这床雪狐的毛桃还是今年开春的时候才进贡来的,皇上不还是第一时间给您送来了?”
摸着那光滑的皮面,太后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一些,“是啊,皇帝的头上,也应该多了白发了吧。”
“太后……”
“罢了,不管是谁家的孩子,这南梁终于有了一位女儿,哀家应该高兴才是。”
太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歪着身子,靠在了榻上,“告诉皇后,今日不必来请安了。”
“是。”冬菊将炭火盆里又添了两块金丝炭,虽已五月发了春,但太后畏寒,炭火长日不断。
福寿宫里,一片喜气洋洋。
苏宁妤听闻魏舒身子恢复的差不多了,喜极之下赏了整个福寿宫的宫女太监。
“这长宁郡主可真是个小福星,下回郡主进宫,我可要在一旁好好看看。”
“那可不是,放眼整个南梁,谁家的女儿能进了太学念书,这长宁郡主可是南梁第一人!”
“我上次啊,看见长宁郡主,那小模样真像极了年画上的娃娃,我看了都想拜上一拜。”
几个宫女围在一起说的正欢,秋霜悄默默到了背后清了清嗓子,“大清早,不干活,都干什么呢!是不是皇后娘娘的赏钱给的多了?”
“秋霜姑姑,我们这就去干活。”
宫女的钱袋子还没热乎,秋霜阴阳怪气的挤出了一句,“这领了赏钱,该做什么,是都忘了?这福寿宫里谁罩着你们,别忘了!”
宫女们相视一眼,其中一个拿出一串铜钱,“姑姑、别生气,我们正说要孝敬您呢,这不,都在这儿了。”
秋霜一把夺过那一吊钱,翻了一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