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提及的启春阁是宫中极为忌讳的地方,皇上时常命人打扫,陈设装扮一律按着皇贵妃的标准,而皇上身边却从未有过任何一位皇贵妃。
宫中秘闻,这位皇上心里神秘的皇贵妃人选便是年轻时候的魏夫人。
启春阁的榻极软,魏舒毕竟只是个孩子,刚贴上枕头,便是浓重的困意。
不知怎的,她一踏进启春阁便觉者有那么一丝的熟悉感。
这陈设和摆件,怎么和魏府那么相似?
甚至墙上的一幅凌霜傲雪寒梅图也和魏府的一模一样,金丝榻前也燃着的香,与祖奶奶身上的味道也颇为相似。
启春阁的蜡烛燃的塌了,魏府的二小姐却是一夜无眠。
魏云连夜缝制着一双莲花底的绣鞋,针脚缜密连秀坊的绣娘看了都自愧不如。
“魏舒,你就穿着这双鞋,走你的黄泉路吧!”
她看着眼前的绣鞋,一抹恨色从眼底一划而过。
……
“县主,县主,醒一醒,县主?”宫女小声的叫着魏舒,生怕惹怒了这个皇帝最宠爱的小县主。
魏舒揉着眼睛,哼哼唧唧地往被子里面缩:“不要…不要起床,好困……”
她好不容易摆脱了每天天不亮就上朝的日子,如今哪怕是一丝温暖她都想要贪恋。
看着魏舒那娇嗔的小模样,惹人怜爱极了,宫女也不敢再喊了,只能拉上帘子,在一旁候着。
过了好一会儿,魏舒才醒了过来。
“县主醒了?”宫女轻轻拉开帘子,用钩子勾好。
“嗯,如今是几点了?”这一句要宫女妥妥的吃了一惊,几…点…了?
这是什么意思?
话一出嘴,魏舒立马清醒了,她摸着自己头上的小揪揪,“嗯…魏舒…本朕不…嗯…本县主……好吧,我的意思是,现在什么时辰了?”
好险……她差点把分不清哪个前世的自称搬了出来。
宫女浅笑,果然是小孩子,一定是睡觉睡的迷糊了,“回县主的话,已经辰时了,奴婢看您睡的正香便没喊您。”
魏舒脑瓜子一转,手抚着额,“姐姐,你叫什么?”
姐姐?
宫女慌了,给魏舒穿衣服的手一撒,跪倒在地,“县主恕罪,奴婢只是个下人,万万当不起县主这一声姐姐。”
魏舒提着系了一半的宽大的裙子,无奈的站在床上,不想都过了一世了,她还是穿不来这些复杂的衣裳。
“那你叫什么呢?”
“奴婢……奴婢扶桑。”
“扶桑,扶桑在大汉国东二万余里,地处在西海之东,其土多扶桑木,故以为名。”
记忆里隐约记得幼时母后让她背《梁书》的时候,有过这么一段的描述,也算是个好名字。
“县主,奴婢该死,望县主恕罪。”那宫女畏畏缩缩,仿佛犯了什么了不得的错。
“谁给你取的名字?”魏舒从床上下来,一手提着裙摆,赤着脚踏在地上。
“孙…孙嫔娘娘。”
孙嫔?
听起来是个皇上的宠妃。
“你起来吧,帮朕……真的……嗯……麻烦了。”
魏舒不知怎么开口,只好闭了嘴,张开双臂,那裙子一半耷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