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力向来极好,多年的疆场厮杀已经教会了他许多。
漫长岁月里,他才摸清魏舒……乃是女子。
在学堂时魏舒身上若有似无的奶气,像女子一般说变就变的秉性,以及那每个月总会有几天的易怒易暴……一切都昭示着可疑。
直到多年再见,那份悸动只增不减。
轻佻也好,毒舌也罢,他只是为了能在这人心上为自己加几分重量。
魏挽卿,我回来了。
谢玖隅收回视线,低头抿了一口茶。
————
“最后一日了,挽卿。”陈秉生看着榻上的魏舒,满是心疼。
魏舒执着手帕擦了擦残留在嘴角的黑血,冲着陈秉生一笑,用她自认为最好看的笑颜。
“好,你放心……”
为了你,我也绝对要护住这条命。
陈秉生上前紧搂住魏舒,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处,黔默不语。
“我放心。”
魏舒笑了笑,拍了拍陈秉生的后背。
这人真是心口不一,嘴上说着放心,可微颤的身体早就出卖了他。
————
丞相府后花亭内,茶香四溢,一红衣女子低头抿着茶,听着府外怨恨滔天的骂声,她面色轻柔,嘴角蓄着一抹笑。
前几日徐青州身死城下,她不是不知道。
她只是恨啊,不能亲眼看到那人死无全尸的惨像。
“小姐,那日丞相身死时,曾说要去向夫人赔罪。”风聿站在她的身后,拱手禀报。
“是么……”徐若嫣眼神流转,突现厉色,“他怎么敢的!”
娘亲当年的死是他一手所为,他怎能还有脸面说出这种话?!
一想起往日徐青州种种所作所为,徐若嫣就咽不下这口气。
那个人,在她的心中简直不配为夫,不配为父,他一心只顾着自己,何曾想过她心中所想,想过母亲心中所念。
如今身死,真是便宜了他。
徐若嫣不禁恶狠狠的想过,待以后夺走他手中的一切,提着他的人头到母亲坟前,让母亲亲眼看看,那个她曾经看错眼的男人,究竟是如何肮脏的模样。
可他这么容易就死了,她还一时有些迷茫。
如若不是门外那些声声俱恨的受苦百姓,她还有些分不清是梦里还是现实。
“那小姐,日后……”风聿不禁存了一丝希翼。
大仇已报,他们是不是可以置身事外,再不用去摊朝廷那趟洪水。
徐若嫣不等他说完,一挥手,做了一个让他闭嘴的手势。
风聿暗下眸子,慢慢退去。
转身后,他面上的云淡风轻带上一丝苦涩。
终究是……不能得偿所愿了。
……
“原来你竟是中了毒?!”谢玖隅瞳孔猛然一缩,心头一紧。
怎,怎么会这样……
魏舒看他那咋咋呼呼的样子就头大,她忙摆摆手,示意谢玖隅小声一点。
这本就是他们几人的秘密,让这谢小侯爷一吼,那不得闹个满堂皆知。
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告诉他了,省的多一个人白白担心。
“其实已经有所好转,解药服用后药效渐显,如今算算日子,还剩最后一日了。”
魏舒本意是为了安慰,却不想谢玖隅脸色更加臭了。
------题外话------
还有两章晚点更哦~大家记得投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