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不出所料,他的手臂、脖颈以及肩膀都被咬得惨不忍睹。
魏舒抬手轻触了一下他的伤口,头抵在他怀里,闷声说:“今日别再让我咬你了,我能忍得住的。”
“无需忍。”陈秉生淡然一笑,仔细瞧着面前的人。
魏舒接连被折磨了六日,现在仔细看起来,显得越发瘦了。
听承允说,平日里只要他不在,魏舒就会一直不说话,哪怕有时魏子约前来,她与之交谈时也都有些力不从心,其余时间里,魏舒便沉默着看书,一看就是一整天。
也只有他来了,这人才会有活力一些。
“挽卿,”陈秉生怜惜的摸着魏舒的背脊,低声道:“等你将身子养好了,我就带你去寺庙。”
“去那做什么?”魏舒眉毛微微一挑。
“许愿。”
许什么愿?
魏舒有些好奇。
还不等她开口问,陈秉生就轻咬着她的耳垂,含糊声中带着虔诚:“愿我的挽卿长命百岁。”
二月,大雪总算是停了下来。
在茫茫大雪的重压下,今年的新春不算热闹,因为皇上有疾在身,因此只举行了一场宫宴便草草收场。
夜里满天的烟火炫目,整座京城万千灯火,氤氲着满满的暖意。
魏舒的生辰也一切从简。
又是一年过去了。
新春将过,被节日热闹压制的危机悄然降临。
朝廷之上满是山雨欲来的沉闷,丞相与摄政王之间的摩擦不像往日那般暗里试探,全都开始摆上了台面。
随着朝堂上的不安宁,民间也不太平。
雪日难民事件,引发百姓声讨,流言蜚语像是初春的枝桠疯长,肆意蔓延,瞬间就卷袭了整个京城。
风旋将所闻尽数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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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在天子脚下,竟有如此多的难民?!其它地方不知是何状况!”
“朝廷明面上是赈灾救济,暗地里还不知是何模样,也就忽悠忽悠咱们这些老百姓。”
“拿着百姓的钱做官儿,尽干些昧良心的事。”
“前些时候,我上难民区瞧了一番,哟,可把我吓的。那些人瘦得细胳膊细腿,面上尽是痛楚,一看就知被折磨得不轻。”
“呸!也就说得好听,真要有所行动,那些难民还会如此?”
如此云云之话,不胜枚举。
魏舒收起上奏的折子,道:“大雪已过,户部也拨了银两补给那些受难百姓,他们还是不肯走吗?”
隆冬腊月之时,念及那些百姓无法生活,朝廷尽心尽力出钱出力搭建临时住所,提供米粥,还派大夫为着了风寒的病人治病。
照顾了月余,如今寒冬已过,户部又拨了银两给他们,朝廷已是仁至义尽,谁知来京城逃难的难民却不愿意走了。
难道这是想让朝廷一辈子养着他们不成?
“怕是不舍得走了。”陈秉生微眯起眼,淡声道。
“赶是赶不得的,民间闲话极多,多在声讨朝廷虐待了难民。”魏舒继续道,“若是赶了,百姓定会愤懑。”
“不错。”陈秉生赞许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