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魏舒的重心就放在了这件事上,这件事她并没有告知陈秉生,反而能让她放得开。
查了几天,加上九一的提醒,魏舒倒是查出了不少东西——
清妃死于开乾二十年暮春,同年清河殿中不少宫女到了年纪出宫嫁人,一名贴身宫女却自愿呆在宫中不愿走。
到了年纪而不出宫在皇宫中是常有的事,可怪就怪在这名宫女在一个月后就莫名疯了。
一个疯疯癫癫的人留着自是没什么用处,于是很快就被逐出宫。
在这之后,就不断有流言蜚语产生,说是宫墙外总能听见女人的悲戚哭喊声,说是那名宫女出宫前顺走了清河殿的东西,似乎是一个锦盒,又似乎是几张破纸。
谣言不断,传了几月倒也消停了。
魏舒听暗卫传来的消息,问道:“此人还查得到音讯吗?”
“还活着,但因疯癫不能自理,以乞讨为生。”
魏舒沉吟了一会,摆手让暗卫退下。
九一道:【要去看看吗?】
“当然。”
一丝一毫的线索她都不能放过。
近日雪小了很多,魏舒坐在马车内,仆夫驾着马缓慢而行。
许久不出皇宫,京城比魏舒想象中的要热闹许多,此时虽是下着小雪的天气,街上也依旧人来人往,更有不少孩童互相扔着雪球,玩的正欢。
到了酒楼,魏舒上了厢房。
她坐着等了不消片刻,就听见一阵不和谐的声响。
“干什么??放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放开我!”
声音渐近,暗卫提着人推门进来,朝魏舒拱手。
魏舒抬眼一瞧,看到了那个女人。
女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脸被冻得发青,手脚通红,她的目光毫无焦距的打量着四周,咧开嘴傻笑着,嘴里念念有词。
似乎是察觉到了魏舒的视线,女人也朝她看过来,下意识一顿,眼里逐渐出现短暂清明。
魏舒早有预料,她抬手示意暗卫下去。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魏舒往对面的茶杯里倒上热茶,抬眼轻声道:“坐。”
女人没动,嘴唇嚅动着,面上依旧是痴傻的表情,半响后颤着声音,几不可闻道:“小……小殿下?”
此言一出,魏舒也愣了一下。
她虽知道此女定然不是真的疯傻,却不想她竟然还记得自己。
“小殿下”曾是少时宫中婢女奴才放着胆子挑逗她的称呼。
光阴荏苒,一晃眼十几年过去了,这个称呼听着竟是有些陌生。
女人颤抖着,突然哭着说:“您……您总算是来找奴婢了。”
魏舒没料到事情发展成这样,一时之间也有些无措,她连忙扶着女人起身坐在一旁。
女人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更咽道:“这……这是娘娘让奴婢给您的。”
她口中的娘娘是何许人,魏舒细想了下也知道了。
清妃,清娘娘。
女人将信封放在桌上,又哭得泣不成声。
她已经等了几十年,就是为了把这个交给小殿下,她还记得——
记忆里的主子喜静少言,坐在槐树下,望着虚无的某个点就能发一天呆。
这是她的第一个主子,平日里待她不薄,虽不爱搭理人,却也不难伺候。
她记得有次冲撞了宫中的娘娘,差点被杖毙,明明跪在地上已经磕得头破血流,可对方仍旧不肯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