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救他们吗?”
一定要救吗?他们之前明明这么对你……徐青州不解。
青矜自然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她道:“医者是为救人,其对象不分仇人亲人。”
“……”
后来啊,鼠疫蔓延范围小,青矜找到药方,救了村里所有人,却独独救不了老阿伯。
因为老阿伯年迈,身体本就不好,染上瘟疫时间又久,青矜试了好几种药方都无力回天。
瘟疫解决了,青矜却因长时间奔波导致体弱,再加上身怀有孕,整个人越发憔悴。
后来,青矜产下一女,取名若嫣,几月后,青矜便逝去了。
丞相府挂上了白绸,他终日不出门,待在藏书阁里,对着一副画像发呆,明明脸上面无表情,眼底却压着猩红。
青矜逝去几月后,丞相大人因病逝去,丞相夫人抑郁抱病,相继逝去,短短半年,丞相府办了三场丧事。
徐青州的话越发少了,终日沉着脸,再后来,他在朝廷大放光彩,皇上器重,下旨升官。
他沿袭了父亲的官位,官员见他,皆要称一声丞相大人。
【从意气风发的少年逐渐变为心狠手辣的左丞相,这其中的缘由变故太多】
【他一边杀了无数人,踩着别人的尸骨上位,另一边又与这社会的腐朽观念抗争,给予女人最大的尊重】
【所以这个人,我无法做出评价】
九一叹了口气,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魏舒沉默半响:“青矜夫人?为何不称她为丞相夫人?”
【青矜夫人跟着徐青州回丞相府后,并未一直呆在那,而是在外云游了两年多。在外游历,救死扶伤,凭着精湛的医术救了很多人,世人知她已婚配,便尊称一声青矜夫人,少有人知青矜夫人是当朝左丞相之妻】
“徐青州竟然肯放她在外游历?”
【自是允的,徐青州自始至终都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只是派人跟着,保护她。有时,徐青州也会和她一起。】
“原来如此啊。”魏舒不再言语,看向窗外。
此时已入了冬,温度骤降,皇宫中的花草树木渐渐凋零,枯枝落叶飞了一地,大清早就见宫女在清扫落叶。
近日,她越发觉得头昏脑胀,提不起精神,看着奏折也会时常犯困。
有天似乎是着凉了,她掩唇咳了两声,便立马放下手靠着椅背,生怕被承允看到。
也不怪上次太医说的那一大堆话,她的身体确实不好,本就体寒,再加中毒,真是雪上加霜。
不过幸好,瑜城瘟疫之事已经查得差不多了。
幕后操作者当真不出所料,乃是徐青州。
十几年前灭鬼村,在乱葬岗抛尸,后又杀掉在烟花之地风流成性的一众男子的人,就是他。
只是腐尸未经合理处置,后来滋生毒菌,长出了许多菌虫。
十几年来,乱葬岗死尸无数,周围寸草不生,恶臭气味弥漫天际。
而后,樵夫误闯,说是误闯,实则不是,就在樵夫上山那天,中途遇到一个赶路人。
赶路人见他要上山砍柴,便建议说鬼村背面的山上枯枝干叶极多,十分易于生火。
樵夫正愁找不着地方去,便道了声谢并采纳他的建议,去了鬼村背面的那座山,后来就发生了一系列的事。
樵夫并不是第一个受人指引上那座山的人,只是就他刚好进了乱葬岗。
后来,瘟疫消息传到瑜城太守处,这其中也少不了徐青州助力。
他派人疏通关系,将消息一层一层往上传,最终才报到了魏舒这。
再然后,徐青州以为魏舒不会立马采取措施,便想通过多种途径促使瘟疫大肆蔓延。
谁知好巧不巧魏舒偏偏重视了,摄政王陈秉生更是亲自赶往瑜城。
徐青州派往瑜城打探消息的人便全在半路被截杀,连瑜城城门都没进去。
魏舒思索着,忽的叹了口气。
徐青州必然是知道她与陈秉生之间的关系的,不然也不会将疑是私会信件的东西夹在医书里。
想挑拨她和陈秉生之间的关系么?
仅凭几张破纸哪能够,还是说,这几张纸的背后还藏着东西?
十几年的蛰伏,徐青州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魏舒低着头,忽的自兀说道:“九一,你说,这个任务我可以不做了吗?”
“我不知道悲剧是什么,但我觉得现在已经很好了。我所求不多,现在只想和他在一起,前世的那些事我也不想知道了。”
“那些记忆让我开心也好,伤心也罢,我都不想要了。本就过去了的事,为什么非得执迷不悟?反正……”
她的眉眼垂了下去,呢喃:“反正我也活不长。”
九一沉默了很久,才道:
【你对现在已经知足了?】
魏舒叹了口气,“知足了,仅有的前世记忆告诉我,前世我连现在的这般状况也未曾拥有过。”
九一冷声道:
【可是你曾经与我说,你想要的不是这个】
“你都说了是曾经,”魏舒眯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笑道:“况且我现在都不知曾经是何许模样,不然你告诉我,我想要的是什么?”
九一没有正面答她的话,他沉默着,而后开口,冰冷的声线里带着惆怅。
【魏舒,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这次若是再失败,你就真的回不来了……
你想要的是什么?
你想要的不止于现在这般状况。
九一还记得第一次见魏舒的情景,那时在总部,前台突然来报有执灵来往,总部系统皆出任务去了,只有他在。
他便去了前台,在他的前面,一望无际皆是白雾,缥缈如若的白雾中笼罩着一个人形,那人身形虚幻,背对着身。
他走近后,那人也转了身。
那人气质清冷卓然,容颜举世无双,眉眼如画,身形修挺,只是眉间绕着病气,唇色淡白如雪。
他道:“汝乃何人?”
眼前的人像是愣了下,然后怔怔道:“吾名曰魏舒。”
后来……
九一垂下眼,摇摇头。
“最后的机会?”魏舒重复了一遍没再继续说话。
这场谈话也就终止了。
夜晚用过膳,魏舒坐在桌案前看书看着又打起了瞌睡。
忽的感觉有人托起了她的下巴,她被迫抬头,睁开眼迷迷瞪瞪的。
“困了怎么不歇息?”陈秉生把人都遣了出去,问道。
“没睡着,朕是在假寐。”
陈秉生正要说话,忽觉她脸色不对劲,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后,眉头立马蹙起。
“着凉了?怎么不宣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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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拉回咱的小皇帝和摄政王喽,各位宝请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