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大宿舍的灯,十二点半才熄。
摇望从湖边回来后,冲了个澡,就坐在电脑桌前构造船舰模型。
他的三位室友,戴着耳机在组团打游戏,互不干扰。
他移动了一下鼠标,将船舰模拟图备份保存,手机铃声恰恰响了起来。
是摇杏的电话。
不知道她这么晚还打来干什么。
摇望迟疑半瞬,才接听:“有什么事吗?”
摇杏在床上趴了一会儿,感觉不那么累了,就踱去桌子那边拿了瓶谢氏集团赞助的蓝朋友牛奶喝一口,“也没什么事。只是骆弃老师说看到你今晚自己一个人在湖边,我就来问问。”
摇望关掉文件夹,语气清冷:“他这么快就跑去跟你告状了?”
说这话时,他扫了一眼室友,随后起身踱去阳台,压低嗓音,再次质问:“你是不是真的背叛姐夫,和他偷偷搞在了一起?”
摇杏差点被牛奶呛到喉咙,轻咳了两声:“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倒是你,不是说今天没有大课,会留在家里跟爸妈过生日的吗,干嘛又跑回学校了?”
摇望或许有些疲乏了,抬手按压按压眉心,忽然说:“你以前都会陪我一起过生日,但现在只有我跟爸妈,我一点都不快乐。我们是一家四口,家里就应该要有姐姐才对。”
摇杏遽惊,因为他又叫她姐姐了。
摇杏担心他这是发病的征兆,连忙安抚他:“姐姐不是不想去陪你,姐姐只是工作太忙了嘛。”
摇望捏住戴在胸前的口哨,意识似乎又抽离了:“那我现在吹哨子,你会飞回来陪我吗?你应该不会了吧,因为你早就食言了。”
“阿望,”摇杏最怕他讲这种话,“你是不是太累了?只要……只要是姐姐答应过你的事情,怎么可能会食言呢?”
“那你回来行吗?”摇望的眼眶渐渐憋红:“海水那么冷,你别贪玩了好不好?”
“阿望?”摇杏心脏倏颤,小脸也白了一层圈:“你在说什么呢,阿望。姐姐没去玩海水呀。你听话,现在去床上躺着,不要胡思乱想了好不好。爸爸妈妈和姐姐都是很爱你的。”
“我要疯了,姐姐。”摇望喉咙更咽:“我想你想得要疯了,姐姐。”
摇杏真是后悔了,早知道他会突然发病,就不应该给他打电话。
不过,她想起谢银澜之前跟她讲过,摇望本身好像有一个亲姐姐,她便趁此机会,小心谨慎的询问他:“阿望,你……你知道我是哪个姐姐吗?”
哪个姐姐?
许是未料到摇杏会问这个问题,摇望心头忽然震荡了一下,被剥离的意识也随之在慢慢回拢。
“阿望,你还在听吗?”电话那端静悄悄,摇杏生怕他会出什么状况,急忙又唤他。
摇望终于回神,紧紧捏着手机,又恢复那副生人勿近的清冷,“姐,我累了,要睡了。”
“好好好。”摇杏松出一口气,没敢再聊,毕竟他此时人在学校里,要是不小心闹出事来,那可是大新闻:“那你好好休息。要是学习压力太大,有空就去跟谢银澜聊一聊,他以前也是机械系的,你们一定会有共同话题。”
“好,我知道了。”摇望随意敷衍,不可能真的去找谢银澜聊。
因为他上次不小心把谢银澜给咬了,到现在一想起,仍然额头突突疼。
他这种病最大的缺点,就是在发病过后,记忆犹新,无法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