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音叹了一口气,将傅子妗扶了起来:“身上可有受伤的地方?”
傅子妗眨了眨眼睛,慌忙摇头。
傅子钰早就等不住了,连忙跑到自家妹妹身边,脸色白的跟受了惊吓的傅子妗一个颜色。
“你个丫头,吓死我了。”傅子钰是真的吓得懵了,这可是他们傅家的小祖宗,出点事儿他回去可是得被人轮番轰炸骂的。
傅子钰连忙对着苏清音行了一礼:“多谢苏姑娘相救,不然子妗今日真的难逃一劫。”
“无妨,我也是心血来潮过来看看,没想到有这种突发事情。”苏清音随意道。
她比较好奇的是,这马怎么就突然发狂了?按理来说这些马都是驯好的,不会出什么意外才是。
这些马本就是为了这群学子的安全,特意驯好的,这群学子可都是公子千金的,要是摔个好歹那可就得出事了。
“子妗!”
苏清音原本在想事情,谁知道耳边的一声惊呼让她回过神来,只见傅子妗脸色苍白,皱着眉头,坐在地上。
苏清音眉头一皱,跟着蹲了下来,摸了摸脚踝的位置,问道:“这里疼?”
傅子妗点了点头,整个人显得有些娇弱。
“还好,没有伤到骨头,错位了。”苏清音摸了摸道。
傅子钰一愣:“错位了?那……”
“抓住。”
傅子钰下意识的听从抓住傅子妗的手,傅子妗疼的发抖。
苏清音看着傅子妗,柔了语气:“忍着点,会疼,但会很快。”
傅子妗点了点头,手不由自主的抓住傅子钰的胳膊。
苏清音知道,这种事情只能快一点,不能慢了。
否则会更疼。
找准位置,猛的用力。
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苏清音没有拿药,只得道:“一会儿跟我去拿药。”
傅子妗一个女儿家,硬是忍着没有叫出声来,但是头上的汗珠却证明是真的很疼。
傅子钰也觉得很疼,他的胳膊……都快断了!!!
哎呦喂,小妹你能轻点不?你兄长的胳膊不是胳膊怎么着?
苏清音眸中带了笑意:“我知道错位正骨很疼,没必要忍着。”
这姑娘是个坚强的。
倘若这是个铁血男儿苏清音都不会这么说,可偏偏眼前的是傅家的千金小姐,打小就是被娇宠着长大的,能忍住真的挺让她意外的。
苏清音打小就是按着杀手培养的,再恶劣的情况与环境她都待过。
诚然她虽然不记得,可也是本能。
“扶回去吧。”苏清音道。
傅子钰对着苏清音那是千恩万谢:“多谢苏姑娘,往后若是有什么事情,我傅子钰但凡能做到,必然相助。”
苏清音她潜意识里这个承诺是需要的,于是便道:“先欠着吧。”
傅子钰本就出身武将世家,对于文人那些太过文绉绉的也不习惯,更喜欢苏清音这样爽快大方的。
对方救了自己的妹妹,许一个承诺又算什么?
……
不远处的楚君樾虽然面上没有变化,但是广袖之中的手紧握成拳。
谁能告诉他,阿音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不是让暗影看着吗?
萧逸寒也有些变了脸色,偷偷看了一眼自家皇兄,发现对方的神色并无变化,才松了一口气。
皇兄应当是没有认出来才是。
也是,他操得什么心?
皇兄本身就没有见过苏清音女装时候的模样,也没想过他亲手提拔的丞相是一个女儿身。
所以皇兄应当是认不出来的。
没错,萧逸淮是没认出来。
只是觉得这个女子很是英勇,刚刚那么危险的情况下还能将人救出,虽然那姑娘受了些伤。
开什么玩笑?这会儿就是苏清音站在萧逸淮面前,他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苏清音在东陵的时候就没有半点女儿家的模样,简直活脱脱一个大老爷们儿。
萧逸淮就是想破脑袋都不可能想得出来苏清音是一个女儿身。
苏清音女扮男装太过深入人心了,萧逸淮怎么可能会相信?
“楚兄宫内还有如此女子,当真是让人羡慕。”萧逸淮感叹道。
这话一出,楚君樾和萧逸寒两个人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楚君樾是有些无语:羡慕什么?阿音本来就是你东陵的,是你自己推出去的不是吗?有什么好羡慕的?
萧逸寒也是无语凝噎:皇兄你就别说话了,这人才本来应该是我们东陵的啊,你羡慕什么啊!
萧逸淮哪里知道身边两个人内心的话,只是一直盯着马场上。
他那是真心话,这样的女子临危不惧,精通医术,还得人心……他还真挺羡慕的。
猛的,萧逸淮想起来之前苏清音在东陵的时候,他好像也是让其余三国羡慕的对象。
不因其他,就因为那般人才是他东陵的人。
只是可惜了……他本就忌惮苏府,苏清音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留下。
用他牵制苏府,平衡定远侯和镇南王,本就是一颗棋子罢了。
可他不是没有动过其他心思,苏清音的能力东陵有目共睹,这样的人才他的确不愿意放手。
但是……就凭他出身苏府,他就不可能留下他!
他知道,以苏清音的聪明自然能猜到自己的目的。
所以那小子那几年里面也没少气他,因为他自己也明白,这样一个有用的棋子,他定然不会再去费尽心思再去提拔一个。
而苏清音就是最好的那一个。
……
马场上。
远处几个人的心思苏清音自然是不知道的,她这会儿还在盘问马突然受惊一事。
苏清音平日里都是一副好说话的模样,这群学子与她年岁又相差不大,所以亦师亦友。
苏清音眸子划过眼前的一众学子,神色不变:“没人承认?”
众位学子在家都是娇纵着长大的,唯独看见苏清音个个心里发怵,乖的像个鹌鹑。
能让人见识到什么叫做安静如鸡!
更别提现在苏清音虽然脸上蒙着面纱,但是露在外面的眸子却让他们心里不由自主的害怕。
那双眸子但凡扫过,一片冷意,让在场的人不敢说话。
“我是这么教你们的?做了事不敢承认,不敢承担?”苏清音看着眼前的众人。
随即道:“罢了,你们最近的课业不是我带的,你们都回去吧。”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怔愣。
可苏清音不管他们,已经转身离开了。
苏清音虽然没有教过,但是也知道自尊一事,这些人都是家中娇养着长大的,面子和尊严是他们最看中的。
她不会再问下去。
虽然最近的课业不是她带的,但是另外一个夫子却让人将那些学子完成的课业交给她看。
是以那些人成绩如何?她心里明明白白的。
苏清音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这种感觉怎么莫名的熟悉?
她以前是不是也处理过这样的事情?
莫不是她以前是大理寺办案的?
苏清音迟来的感觉才让她发觉手掌上的血迹。
低骂了一声。
发狂的马,要救的人哪里会那么容易?
这给她勒的,又得敷药了。
苏清音啧了一声,便回了碧和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