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凌渊说各司其职,再联系到他原先说,他主战。
那么前世云淼的存在,应该是感化那些作恶的东西。
比如炙莲,她为了感化炙莲,更甚至嫁给了炙莲?
那这似乎并不像炙莲说的,是凌渊让云淼嫁的,而是云淼自愿嫁给炙莲,好威化他。
只是后来,云淼自己崩溃了。
但凌渊说得确实不错,能感化,反为自己所用,比斩杀更有用。
可我看着那随着狗娘的经历,从原本沉浸向入往的神色,慢慢变得痛苦和揪心的范姐。
真不确定,她会不会放下屠刀。
看范姐的神色那么痛苦,我可以肯定已经到了她作恶,业果反噬到狗娘身上,狗娘感知到痛苦的时候。
那种痛苦,我感受过,却并没有范姐的这么痛苦的体会。
估计她们母女连心,所感所悟都比我这个外人强一些吧。
过了没一会,血情丝慢慢消失,狗娘就又再次变回了一具狗骨。
范姐全身湿透,一脸心有余悸的看着那具趴在窗台,空洞的眼眶盯着她的狗娘,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我和凌渊都没有打断她,任由她自己去感悟。
可过了一会,范姐好像从那种情绪中回过神来,摇晃着身子,到门边道:“水。”
门立马被推开了,阿彪递了瓶捏开的水进来。
看样子外面还有不少人。
只不过阿彪递了水,就又把门带上的。
范姐咕咕的将水喝完,这才转眼看着我和凌渊,然后很自然的再将长排扣的裙子解开。
这次她没有直接将整条裙子脱下来,只是解开了上半身,然后脱下来。
摸着没有狗毛,带着伤疤,却光洁的皮肤,好像有点慢慢的回过神来。
脸上露了满意的欣喜,转过身在镜子前看了看,确定后背也没有狗毛后。
这才朝我道:“是这具狗尸骨承受了我养猪卖猪的罪业,她受不了,所以才让我长出狗毛,让我不忘初心,好好作人。也是为了我下辈子不入什么畜生道,对吧?”
从因果上讲,确实是这样。
听范姐说话,连“畜生道”都知道了,明显是问过很多法师了的。
所以我确定的点了点头:“是。”
范姐也笑着点了点头,瞥眼看着我道:“你确实挺有本事的。”
说着瞥了一眼旁边的凌渊:“这位谪仙好像就是个看热闹的?什么忙都没帮上,是你男朋友?”
我听着连忙摇头,凌渊却呵呵的苦笑了一下。
范姐将衣服穿好:“那现在我狗毛褪去,是因为狗娘将话给我带到了,我知道她让我长狗毛的意思,所以她就不再让我长狗毛,也不会让我变成狗了,对吧?”
“也可以这么理解。”我又点了点头:“但如果你以后再从事这些不好的事情,业果还是会到你身上,那到时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毕竟长狗毛,就是为了暗示她。现在都直接明示了,狗娘也没必要让她再长狗毛了。
可不给范姐敲敲警钟,谁知道她以后会不会再做这些事情。
我想到那些恶狗,已经尽量把话说得委婉了。
“那我以后做的什么孽啊,遭的什么罪啊,还是会转到了狗娘身上?”范姐扣着裙子的扣子,朝我道:“那就是说,我无论做什么,都不用我承担这些罪过啊。”
她说这个的时候,脸上还笑嘻嘻的。
我听着只感觉心头一冷,不由的扭头看向狗娘,忙朝范姐摇了摇头:“她已经承受不住你犯下的业果了。”
它这会空洞的双眼,居然流出了血泪。
白得晶莹的骨头上,所有血丝好像在慢慢褪去。
“她是你娘。”我突然有点明白范姐的意思了,她不只是没有醒悟,更甚至想到了更狠毒的办法。
所有罪过,皆不归于她身,那么她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作恶了。
“我娘?”范姐瞥眼看着那具狗骨,朝我呵呵的笑:“小妹啊,我是个人,怎么可能是狗生的。”
“而且我是个棺材女,我出生的前,爹娘就死了。”范姐说到这里,脸色扭曲。
伸手指着狗骨:“就算她是我娘,可我喝过她一口奶吗?吃过她一口饭吗?”
“她带过我一天吗?就算她是我娘,她除了想陪她那个主人一起走了,就是想杀了我,免得我出生祸害这个村子。”范姐盯着我,呵呵的笑:“你说对于一个想杀了我的娘,我还该感谢她啊?”
“可她为你受了这么多罪业。”我听着皱了皱眉。
范姐却呵呵的笑:“你这么单纯,不知道我这么多年是怎么活过来的。我身上每一道疤,都在告诉我,要想活得好,就得心要狠。”
范姐将裙子扣好,从口袋掏出烟盒,点了根烟,朝我吐了个烟圈:“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网上很火的,未经他人苦,莫劝人向善。”
她吸烟很狠,一口气就吸掉了半根烟的那种,火光顺着烟,滋滋的往前伸。
我发现感化这事,真不适合我做。
盯着范姐,正要说话。
外面突然铃铛叮铃响的作响,跟着一张带着符纸和铜铃的网,从窗外的杂草中直扑而来,直接就将狗骨兜住。
跟着网子一系,就将狗娘悬空兜起。
狗娘没了血肉,更没有声带,根本发不出声音,在符网中左右挣扎,但一碰到铜铃,那些狗骨就散了。
两个穿着古怪,身上带着各种用朱砂画满符纹的骨头配饰,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带着几个同样装扮,身上骨头配饰比较少的人,从夜色中出来。
他们速度很快,一出来,矮的那个立马扑到符网边上,隔着符网,伸手一捧,直接从里面找出头骨。
高的立马从旁边的布袋中,摸出一盒调好的朱砂,隔着窗户,朝范姐递过来道:“滴三滴血,就可以了。”
他们速度太快,布控完整,而且目的不清楚,我也不知道怎么阻止。
她抽烟的动作,火光闪动,就是一个信号。
怪不得狗骨出现这么久,范姐才追过来。
她就是任由我们拖着时间,好让她请的法师在外面布局,用符网抓住这具狗骨。
眼看范姐利落的咬破手指,往朱砂里面滴血,我想到她问的问题,隐约感觉不好。
连忙转身到范姐面前,挡住她:“你要做什么?”
“画道牵引转移符,如我这狗娘想的,她不是愿意代我受罪吗,我就把以后所有的罪孽都转到她身上。”范姐将血挤在朱砂中。
朝我笑道:“你放心,我范姐做生意这么多年,能有今天这个局面,也是讲诚信的。我说给你们十倍的价钱,就给你们十倍。”
这个时候,她居然还跟我讲生意经!
我扭头看向凌渊,他只是淡定的盯着那个被捧着的狗头骨,好像依旧在失神。
“我不要钱,你把猪圈里那些人放了。”我盯着范姐,想着专案组还没有来,如果我们走了,范姐现在身上没了狗毛,绝对会直接带着这些女孩子离开村子。
等出了村,这几十个女孩子,肯定不会统一放在一个会所,会分散着安排。
到时再一个个去追,去救,不只是麻烦,她们还会遭受另一层罪,更甚至有的再也追查不到。
范姐却只是吸着烟,看着那高个子用毛笔,在狗骨上画符。
“你说给我十倍,二十倍的。五百万,一千万,换那些人,你很划算了。”我盯着范姐,沉声道:“就算结个善缘。这么多人,她们这几十个人想挣出来,也不容易。”
“容易。”范姐这会捏着烟,跟我算着:“现在出台至少都是三四百,一天接十个,就是三千,她们这么听话,一个人一个月至少能帮我挣十万。一年就是一百多万了,再保守算,五六个人一年就能挣五百万,十个人一年就能帮我挣一千万。”
“你没尝过被烟头烫的滋味吧?”范姐对着烟嘴吸了一口,等烟头烧得通红,直接朝我伸过来:“其实给你们翻十倍、百倍都容易,到时我烧给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