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先听说龙蓝玉沁是秦阳羽特意请来的,就知道她身份不低。
看她那一身挂得满满当当的银饰,加上人家的本事,至少挺有钱的,但我没想到人家是个族长。
看苗七叔这样子,好像族长还挺受尊敬的,不是个挂名族长。
邹女士的事情,估计是真的重要的,看这么多会术法的人聚在这里,怕不只是治她的鳞片有关。
我又不能正让凌渊,去跟她道歉。
所以能走人情就走人情,刚才我还想着,要不要拿曜日来炫一把。
但想着这道门至宝,认识的怕是不多,却没想送了个人情过来。
当下对上苗七叔沉怒的脸,轻笑道:“我那里有把弯刀,是龙蓝族长送我的,就在我背包里。”
我朝他们指了指会议室,看着苗七叔道:“您看了,就知道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拿刀?”花格子看着我,冷哼了一声:“你们俩个哟,是不是电视看多了,以为诳着我们进去,抽出背包里的刀,就能一路杀出去啊?”
“你说说你们。”花格子一脸痛心疾首,无奈的道:“你们出来的时候长辈就没告诉你们,吃饭的家伙不能离身,你们居然还放背包里。”
他看着我们,满眼都是我们那种没见过世面样子:“现在为了防控刀具,各家都尽量不练刀、练剑了,你们还带弯刀,你们到底是哪个与世隔绝的山旮旯的家门出来的啊?”
花格子的语气却越发的好奇了,扫了扫凌渊:“还真的是空谷幽兰啊,稍沾着人情世故,都养不成这样。”
他这话说得酸溜溜的,也不知道是褒是贬。
凌渊却依旧在捏着手指,好像在想什么,一直沉默无声。
反到是苗七叔,听到弯刀的时候,捏着胡须的手,放了下来。
我这人像来能屈能伸,任由花格子在旁边絮叨,朝苗七叔比了一个长度:“这么长,她放在腰后,刀头是一个你手腕上的那样的银制牛头,这么大。”
苗七叔慢慢眯眼看着我,用力嗅了嗅鼻子。
“你说刀有什么用啊,你们别以为拿把刀就真能砍出去。”花格子听得好像很不耐烦了,朝我道:“大家都是混饭吃的,你们有本事到邹女士这里,那大家一起混着,反正出钱的是她。”
“可你们打东主啊,我们不帮她出头,你说我们拿人家的钱,也不安心啊。”花格子都很生气了。
我听着也有点明白了,他们并不想出手,可拿了人家的钱,又不好不出头。
当下瞥着花格子:“既然你都说了,拿了刀,我们也砍不出去,那就请苗七叔跟我一起去看一眼那把弯刀吗。”
“哎!你……”花格子抬手指着我,冷呵道:“真不识好歹呢,看我不抓你进去,跪在邹女士面前赔个罪,都对不起我每个月拿的钱。”
举着手就要朝我劈过来,他人高马大,那样子气急了。
我本能的后退一步,先护着失神的凌渊,弹着手指正要引出血情丝。
“慢。”苗七叔却一把握着花格子的手,瞥着我道:“我倒要看看,那把弯刀是不是在你身上。”
我估计那把弯刀是个信物什么的,龙蓝送我的时候,还挺严肃的。
而且那把弯刀,她一直背在腰后,也没拿出来当个武器。
“好。”我朝苗七叔点了点头,转眼看了看凌渊。
他好像还在想着什么,不停的碾着手指。
我拉了他一把,他还失着神。
眼看花格子他们又好奇的看了过来,干脆拉着凌渊的手,直接往里走。
会议室里,已经有人帮邹女士正骨,还有人用什么敷在她被弹入碎陶渣的腿上,估计是要将里面的碎陶渣弄出来。
我的背包就在我刚才坐下那张椅子上,拉着凌渊走过去的时候,邹女士痛得脸狰狞的看着我们。
那张白透带着宛如水蜜桃般细细绒毛的脸皮下,好像有着什么一动一动的,似乎有着鳞片好像就要绷着脸皮窜出来了。
轻呼着气,好像随时都要扑过来,狠狠的咬我一口。
我朝她冷冷的笑了笑,既然得罪了,就没必要讨好。
反正听苗七叔他们的意思,有真本事,她不敢得罪。
拉着凌渊走到窗前,将背包拉开,翻出插在最边上的弯刀,握着那银制牛首,正要抽出来。
苗七叔忙伸手摁住了我了:“不用了。”
我诧异的看着他,他却盯着我,目光闪了闪。
后退了两步,对着我和凌渊行了一个古怪的礼。
然后才朝邹女士道:“先请两位去旁边的贵宾室休息,这事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哎,是谁啊?七叔你还这么行礼,不介绍一下吗?”花格子还咋呼着,脸上一扫原先的不耐烦,笑嘻嘻的道:“如果是大人物,也介绍我们认识一下吧,以后我花溟出去,也有个说头不是吗。”
这次不用苗七叔开口,后面一个戴着骨制品的男子,扯了他一把,朝他瞪了一眼,示意他别乱说话。
邹女士瞥了我和凌渊一眼,又看了看苗七叔,似乎沉吸了口气,这才道:“好。”
她身后的小护士,立马朝我们道:“两位请跟我来。”
我握着那刀头,看来自己想得没错,这确实是一个信物。
正打算放开刀头,将背包拉链拉起来,苗七叔就先一步过来,帮我拉着拉链,还伸手遮着那刀头:“姑娘出门在外,要切记有些东西,不能外露。”
是生怕这弯刀外露了?
可龙蓝玉沁不是随意就给我了吗?
我心头沉了沉,但还是朝苗七叔道了谢,拎着背包,和凌渊去了贵宾室。
这里完全就是个休息室,沙发又大又软,茶水点心一应俱全,还摆着很多的书,雅且简洁,又不失贵气。
等护士走后,凌渊才朝我道:“那把弯刀,是苗族历代蛊师所配,但苗族分白苗和黑苗,会蛊的还有黎族和其他族,连现在南洋降头术,都是由蛊术演化而来。”
“所有会蛊的人,都想要这把弯刀。一旦让人知道,这把弯刀在你身上,怕是会有会蛊的阴邪小人,闻讯而来夺刀。”凌渊这会好像回过神来了。
看着我的背包,幽幽的道:“这次你处理得很好,没有硬碰。是我失控了!”
我这会坐了下来,连背包都不敢放了。
想着自己要不要也换身衣服,把这把弯刀和曜日都随身带着。
听着凌渊的话,转眼看着:“你怎么了?”
凌渊慢慢走到窗前,看着外面车水马龙,轻声道:“云淼,我陪不了你多久了。我与这些东西相斗太久,难免受影响,如果不取出真身,光是一道阴魂还好点,可真身镇在修罗天出入口,沾染了一些不该沾染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