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炼化血情丝肯定是不容易的,本以为又是肉体上的折磨,却没想是精神上的。
就算缓过来了,可还是心有余悸。
我扭头看着陈雯,她好像一个完全被抽空的娃娃一样,被血情丝绑着一动不动的。
“她执念祭了血情丝,那些情绪都在血情丝中,所以整个阴魂都空洞了。”凌渊见我瞥着,冷声道:“这样也好,免得执念不化,去了黄泉路,还要闹腾。”
正说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就从窗户爬了进来。
只是这次后面还跟着高知新那个肥胖油腻的身影。
他好像还迷糊着,跟着古曼童进来:“你带我回来做什么啊?让你做的事情,做了吗?”
那古曼童却只是爬到凌渊身边,抬眼看着他。
高知新眯眼看着我们,露出戒备和诧异。
转眼又看了看开了的壁柜和碎掉的塑像,以及被血情丝绑在地上的陈雯,眼光一转,立马凶相毕露。
朝古曼童道:“杀了他们,快!”
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死了,以为我们发现了他养古曼童的事情。
凌渊只是冷呵一声,对着那个黑布包轻弹了一缕火光,那黑布立马燃起幽绿的火光。
高知新看着碎掉的塑像,自然知道黑布里面是什么,立马扯过一个公仔就想扑灭火。
可他一伸手,手就从那公仔上面穿过去了。
古曼童看着那火光吞吐着,脸上露出迷茫。
高知新的手抓着公仔好几次,都没有抓住,也开始知道事情不对了。
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然后扭头看向古曼童,这会那个黑布已经烧成了灰烬,那个古曼童脱离了禁锢,立马扭头盯着他,露出了凶狠的表情。
“你们……你们居然杀人?你们让它杀了我?”高知新瞬间紧张了起来。
转身就想朝外跑,似乎想求助。
我看了一眼右手上刚从陈雯那炼化的血情丝,试着一弹,直接就绑住了高知新。
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经缠上,高知新立马发出杀猪般的嚎叫,血情丝缠在他身上,立马涌出火光。
原本只不过像是一缕红线,这会就变成了一根烧得通红的铁丝。
我诧异的看向凌渊,他只是淡定的看着倒地的高知新:“情牵两头,伤情则伤己。他对不起陈雯,所以陈雯的血情丝能伤他,就像……”
他瞥了陈雯身上那根血情丝,伸出食指卷了卷,那根血情丝就好像一缕发丝一样,顺着他手指就卷了起来。
凌渊等血情丝缠在他指间,这才朝我道:“就像前世云淼心中剖出的这根血情丝,能伤炙莲一样。”
我听着微微挑眉:“你以前不是说炙莲不会有负云淼的吗?现在又说这根血情丝能伤炙莲,意思是炙莲伤了云淼的情?”
而且这缕血情丝却不会伤凌渊?
他这是暗示什么?
凌渊只是笑了笑:“与其提升自己,不如诋毁他人。炙莲从五心之火而生,以怨气为泥,开出血荷。”
“我只不过是狐身,就算再怎么提升自己,别说三年两载,就算三十年,三百年,三千年都杀不了他。”
“但在你面前诋毁他,却不过三言两语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凌渊居然说得大言不惭。
我知道他这话里的意思,是怕我再因为炙莲那点愧疚深情,对他生出不好的心思,居然还做出了诋毁的事情。
不过凌渊也没有再探讨这里面的关系,朝窗外扔了一张写着和他牌位上,一样字体的名牒,没一会外面就有着铁链叮咚作响。
一根宛如古曼童胳膊粗的铁链从窗口就伸了进来。
古曼童从尸骨被烧后,就处于一种迷茫状态;陈雯也是空洞的。
只有高知新见到这些铁链,痛得扭曲的脸上,立马闪过喜色,盯着铁链大声喊着:“冤枉啊,我死得冤枉啊。阴差大人,我死得冤枉啊。”
他倒是挺会来事的,以为阴差来了,就能给他主持公道了。
只是随着铁链涌动,并没有见到后面所谓的阴差。
反倒是那条铁链好像一条灵蛇,进来后,链头对着凌渊恭敬的点头行礼。
凌渊轻应了一声:“无需多礼,带走吧。”
高知新也是见过场面的,立马知道事情不对,猛的扭头看向凌渊,又看了看那条依旧对着凌渊恭敬点头的铁链。
忙朝凌渊道:“这位道长,我有钱,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
凌渊只是冷呵一声,没理他。
铁链立马将陈雯给缠住,拉着她朝外走。
那古曼童好像醒悟了过来,根就不用铁链去锁它,自己就爬到铁链上,伸手抱住铁环。
高知新看着这样子,脸上露出惧意,转眼看了看房间里各种奢华的婴儿玩具和用品,眼里闪过狠色。
看他那样,就知道是没打好主意。
我瞥了一眼凌渊,他只是朝我颔首,示意我解开血情丝。
就在我收起那根绑高知新的血情丝时,他阴魂飞快的飘起,直接就朝着隔壁房间窜,走前还不知道怎么搞的,整个别墅警铃大作。
可就在高知新要穿墙而过的时候,铁链一扭,直接断成了两截,一头直接贯穿了高知新。
上面的铁环打开,穿入高知新的脊椎中间,将他锁住。
高知新痛得比杀猪更惨,一声接一声的嚎。
凌渊却只是冷哼了一声,看着那铁链上趴着的古曼童,在高知新惨叫和别墅警报声中,带着我回到了车上。
我系好安全带,直接将车开出去,知道凌渊的意思是并不想瞒着那个原配。
有点好奇的瞥着凌渊:“你是有什么计划吗?”
凌渊点了点头,朝我道:“既然要走一遭人世间,自然要随波逐流,陈雯这件事情,就是我们第一道波,后面的事情,就看能不能激起千层浪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激起千层浪,但凌渊有计划就行。
开着车,直接就回刘婶家了。
到的时候,天才微亮,刘婶已经醒了,正在扫院子。
见我回来,边忙朝我道:“你昨晚就解决了啊?那三家的家属,天刚亮,就给我打电话了,说你救了他们,那些人给家里托了梦了。”
她脸带喜色,将扫把一丢,朝我道:“你早饭吃什么?粥还是面?我给你熬了粥,要不要再煮点面?”
跟着就又想到什么,脸色沉了沉,朝我道:“医院那边我问过了,高知新死了,割腕的伤口明明愈合,估计是伤口痒吧,他自己不停的挠,挠破了还不算,连肉都挠掉了,血糊了一床。”
“陪床的护工睡得死,没有发现。早上护士查房的时候,已经凉了。”刘婶有点担心的看着我们,轻声道:“那个陈雯呢?”
“入了黄泉了。”我拎着背包,确实感觉有点累。
刘婶立马重重的松了口气,在衣服上擦着手:“先吃早饭。”
我瞥了一眼凌渊,他又站在桃树下,抬眼看着桃子。
就在我拎着背包要进屋的时候,他却突然朝我伸手:“吃药。”
他现在倒是对这种事情,记得挺清楚的。
刘婶挺高兴的,估计也从凌渊特意单独给我下厨,知道我不能吃太油腻的,大清早的,居然在煤球灶上煨好了鸡汤。
就烫了点青菜,就着粥喝。
我正吃着,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车喇叭声。
刘婶老伴并不在家,刘婶朝我笑嘻嘻的道:“可能是那三家来送谢礼的,你吃,我去看看。”
但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就吓了一跳。
忙扭头朝我道:“你快走!”
跟着就急急的往外走,但刚走两步,就被人给推了回来。
一个穿着功夫衫,看上去却痞里痞气,满脸横肉的男子,摁着刘婶的肩膀,捏得刘婶脸都痛得直扭。
那个瞪着我:“跟我走,有人要见你。”
我喝着粥,夹着青菜,往后面看了一眼。
就见有几个人围着凌渊,可他老人家居然还不动如山的踮脚,扯着桃枝摘顶上的桃子。
看样子,来的人不少。
可粥还只喝了一半,青菜挺嫩的。
我拿着筷子敲了下碗,朝那人道:“等我喝完这半碗粥。”
昨晚就喝了半碗稀饭,熬了一夜,又吃了药,胃里烧,心里饿得发慌。
“你以为你谁啊,让老子等!”那人立马一把推开刘婶,瞪着我想伸手来扯我。
我捏着筷子,转眼看着他:“高知新是怎么死的?你主子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