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雨寒确实没留多久,估计对于胡三娘的情况,她也很焦急,就是在等我醒来,跟我打个招呼才走。
胡雨寒还告诉我,康皮六就在窗外的蔷薇花下缩着,有事找她,可以电话,如果有重要的事情,可以让康皮六去找她。
我还有点好奇,既然有电话,为什么还要留康皮六。
但看胡雨寒闪闪的目光,想着留个狐族,也算安心一些吧。
毕竟手机这种东西,信号时好时坏,不一定靠得住。
胡雨寒好像有很多话要交待,可最终也只是朝我道:“我回去看一眼三娘,会尽快回来的。”
估计时间也不多,所以瞥了一眼睡在床上的玄心,朝我笑了笑,直接化成狐身,从窗户钻了出去。
守泉进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
和守泉一起进来的,还有龙蓝玉沁。
她还是一身苗服,不过身上满满当当的银饰没有了,就挂了一个大大的银项圈。
客房设施都是配套的,我洗濑后,龙蓝玉沁和守泉都给我检查了一下,两人都只是对视了一眼,也没有说我有事没事。
早餐是百合粥,估计是调心火的。
龙蓝玉沁坐在沙发边,看着我,目光中满是好奇。
我被她看得有点发毛,喝着粥,抬眼看着守泉,用眼睛询问是怎么回事。
守泉倒是朝我笑了笑:“血蚁出来的时候,小师叔就联系了她,可当时不是一夜就爆发了吗。所以她就在专案组一起研究那些血蚁,这次血蠕虫的事情太大了,就过来帮忙。”
我朝龙蓝玉沁笑了笑,她却眨了眨眼:“秦阳羽让我贴身保护你。”
这话一出,我只感觉嘴里的粥似乎自己朝下滑,差点呛到我了。
不是胡三娘和胡雨寒贴身保护我的吗?
目光扫过窗边的蔷薇,再看看守泉和龙蓝玉沁的样子,我隐约感觉到,专案组和狐族之间有了一些隔阂。
不过想想也是,狐尸为祸,已经两次了;胡六郎还带着狐族叛变过一次。
现在胡三娘心态几乎崩溃,带着那些狐尸直接就走了,连胡雨寒都担心,专案组的人不放心,也是正常的。
我现在的情况,根本没有提要求的权利。
云淼尸确实也喜欢搞虫子这些东西,龙蓝玉沁留在我身边,确实是好事。
吞了吞口水,朝龙蓝玉沁道:“多谢。”
可想了想,看着她那张娇俏的脸,苦笑道:“在我身边的,都……”
没有好下场啊!
不说以前和我亲近的都惨死了。
光说现在的,玄心的师兄被害死了,胡三娘心态都崩了,胡雨寒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守录也死了,秦阳羽……
“我知道。”龙蓝玉沁拍了下手,指了指床:“我可以睡会吗?昨晚又是和这小和尚取活丝到半夜,又是连夜配灭虫卵的药粉,累死我了。”
她说着,根本就不用我同意,直接踢掉了鞋子,转手直接将沉睡的玄心搂在怀里,对着他的脸,吧唧就是一口。
学着电视中女妖怪的语气:“圣僧,你终于落我手里了啊!”
守泉不由的低咳了一声,龙蓝玉沁却将头朝玄心脖子里一钻,就睡了过去。
我瞥着她几乎是秒睡,转眼看向守泉:“断后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趁着昨晚的雨水,已经将灭虫卵的药粉洒下去了。”守泉夹了一个蒸饺给我,轻声道:“小师叔还在带人检测,有没有血蠕虫残留。”
“这药效比较久,所以我们得等确定血蠕虫和虫卵都灭掉之后,才离开。”守泉拿着筷子,点了点那只蒸饺:“你就休息一下,还有点事,等确定下来,我会再通知你的。”
我看只那只白透的皮里,好像包着绿色素馅的蒸饺:“那些人身体里的血蠕虫是怎么引出来的?”
胡雨寒提到这个的时候,欲言又止,想来凌渊花费的代价也挺大的。
守泉瞥了我一眼,轻声道:“凌渊君趁你睡了,引出血情丝,布下情丝网,趁着夜间沉睡,穿透了所有人的身体。”
她目光闪了闪,轻声道:“就像在水潭边引血蠕虫一样,血情丝在你身体里浸染了你的血,那些虫子就顺着血情丝出来了。”
我看着碗里剩下一点,熬得稠软的粥,那米尖透亮,都有点像血蠕虫的虫尖了。
半点胃口都没了!
守泉却似乎怕我多想,轻声道:“凌渊君只是借血情丝引出那些血蠕虫,并没有进入你体内,全部引入了他真身之中了。”
所以胡雨寒才欲言又止。
这些东西,不是我受着,就是凌渊受着。
我拿筷子戳着那只素菜的蒸饺,朝守泉道:“我知道了,谢谢。”
“凌渊君不会有事的,你也不用太担心。这次毕竟救了这一镇子的人,也算好事。”守泉朝我轻声道:“我们大家都知道的。”
我不知道她知道什么,可看了一眼旁边躺着的龙蓝玉沁,再瞥眼看着窗外的蔷薇花,我只是低呵的笑了一声。
专案组和狐族,隔阂已生,以后配合上也会出问题吧。
“你再休息一会吧。”守泉却拿了一个礼品盒给我。
不是那种大红的,而是现在流行那种银白灰。
我有点好奇的看着守泉。
难道还有礼物?
“是那粒莲子。”守泉将礼品盒打开,朝我道:“你昨晚就算睡着了,也一直紧紧的握着。还是凌渊君回来后,将血情丝引入你体内,才拿出来的。”
“也是他让我将这粒莲子装起来,留给你。”守泉朝我点了点,轻声道:“他说你做得对,这就算一个纪念吧。”
那粒莲子,宛如玉质一般,在盒子里发着幽幽的流光。
我瞥了一眼,心头突然发沉。
伸手将盒子盖上:“有秦天师的消息吗?”
炙莲既然借着血情丝松动,从墓里出来了,就怕秦天师出事。
“掌门没事,只不过被炙莲困在幻境之中,又有幽瞳看守,所以没能阻止炙莲出来。”守泉拍了拍我,将饭后的药递给我,轻声道:“吃了药,你就接着休息。”
那药片又换了,似乎比以前更多了。
我接过来,一口就闷了,苦笑道:“那些人怎么样了?”
虽然我没有明说是哪些人,可守泉脸色还是变了变,朝我道:“血蠕虫引出来了,也消除了道观外面那一段时间的记忆。可……”
她说到这里,抬眼看着我,轻声道:“他们对你的怨恨还在,你不能再逃避了。这次的血蠕虫我们溯源,最先体内有的,就是那个……”
她说到这里,好像更咽了一下,轻声道:“就是那个拿了你戴过的红领巾,然后死了的那个孩子尸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