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云淼尸一声叫,那些气愤的村民,在看到我之后,瞬间就朝这边跑了过来。
自来民心这东西,都是很厉害的,民心所向,可得天下。
一旦民心生怨,群起而攻之,怕是尸骨无存
就算专案组的人想拦,可他们人手终究是有限,又不能伤及人,怎么拦得住这么多聚众的村民。
一时之间,乌压压的村民,顺着河堤就朝这边跑来。
云淼尸喊了一声之后,就转头看着我,嘻嘻笑道:“凌渊不可能来救你了,我还得谢谢你,没有你,凌渊万千血情丝,可谓无敌,我怎么近他的身。”
我盯着她,知道凌渊怕是最后伤及了精血,在哪休养去了。
云淼尸说完,就化成一捧血雾,缥缈的消失在空中。
我知道这怕又是在他们的谋划之中。
眼看着那些村民顺着河堤飞快的朝这边跑,专案组的组员已经鸣枪示警了,有的吓得顿住了,可还是有人根本就不怕,大步朝我这边跑。
我腰腿都被冻住,怎么用力挣扎都没有用,胡雨寒自己都动不了,不停的叫胡三娘的名字,想唤醒她。
可胡三娘却好像进入了梦魇,从她入炙莲墓出来后,心魔未解,就一直是狐身,这会靠她怕是没用了。
“用手挖土!”我双手用力扒拉着土。
土遁是种术法,我们被埋在土里,不能遁走,但土依旧还是那些土。
胡雨寒平时用术法用习惯了,只是一时慌乱,这会也从被困中清醒了过来,双手用力,飞快的刨土。
她是狐爪,扒拉起来比我快,可她扒拉的却不是她自己身前的,而是我身边的。
我一边扒拉着,一边朝山坡下面看。
在一枪示警之后,不知道是谁尖叫了一声什么,村民们反应了过来,对着道观就冲了过去。
就算专案组的人有功夫伴身,可对普通人,还是有几分保留,冲突一起,立马就乱成了一团。
而有好几个人已经跑到了山坡上,大叫道:“云淼——”
那声音尖悦而凄惨,在河边空谷回荡着。
我扒拉着土的手瞬间就是一僵,扭头看去。
就见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头发扎在脑后,有点凌乱,形容枯槁,可双眼却带着……
就在我看过去的时候,她似乎感觉到了,猛的抬眼朝我看了过来。
我与她一上一下,四目相对,她目光宛如尖刀,恨不得直接将我千刀万剐。
明显她认出我了,立马抿着嘴,呵呵的笑,尖叫着:“云——淼——”
在她身后,莫水师和一个中年男子,急急的朝上面跑,大叫道:“你别乱来!”
我原本扒拉着土的手,发着软。
她变化真大啊!
记得初一的时候,她来学校,给她儿子送午饭,穿着很时髦,还烫了头发,画着眉毛,用一个满是碎钻的卡子半松半跨的夹着,漂亮且温柔。
当时我还有想,如果我有妈的话,是她这样的就好了!
可现在,才十二年啊,她就好像苍老得不成样子了,整个人阴厉得宛如索命的厉鬼!
在她身后,还有一个中年男子,一把将莫水师给扯了下去,手里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水果刀。
他没有喊,只是不停的喘着气,也没有抬头看我,就是闷头朝山坡上爬。
可他也老了很多了,好像背都驼了,再也没有原先拎着公文包,挺直着身体,冷静而又笃定走进教室时,猛的掏出刀,对着我砍过来时的那种狠劲。
他们身后,还有好几个人,变化都挺大的,沧桑、憔悴、苍老……
唯一没变的是他们对我的恨意!
“快啊!”胡雨寒就已经将我身前的土刨开了,朝我道:“你把身侧那里刨开,你先走!快啊!”
我听着连忙转过手,将身侧胡雨寒扒拉不到的土拨开。
她们爬上来,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只要等专案组的人反应过来,救我就可以了!
河堤下面好像传来了警笛声,以及秦阳羽沉喝着念咒的声音。
我和胡雨寒连忙扭头往下看了一眼,就见道观旁边,那些村民开始尖叫。
人影闪动之间,好像有着什么一个个的跳跃扑动,瞬间扑到了人,然后就是惨叫。
离得太远,我看不清那跳跃扑人的东西是什么,可胡雨寒却整个都惊住了。
猛的结了一个法诀,捏着一道狐火,对着胡三娘就击了过去。
胡三娘被击了个正着,皮毛直接就被烧着了,可依旧还是没有醒过来。
我看着胡雨寒紧张的神色,以及下面专案组的人沉喝声,还有着秦阳羽握着剑,在人群中出入,追捕着那些跳动扑人的东西,立马猜到那是什么了。
这就是那些在人体中吸了精血而活过来的狐尸!
光是听着人群中的惨叫,以及混乱程度,就知道数量不少。
随着混乱,不时有村民被狐尸扑倒。
这些狐尸似乎并没有多少意识,可一扑倒人,那些人就怎么也起不来,任由狐尸撕咬。
一时之间,下面全是村民惨叫的声音,原本朝我这边跑过来,想救我的专案组员,看着一个个的村民被扑倒,脸露不忍,转过身去救那些村民。
就在上坡的地方,秦阳羽一剑挑开了一只狐尸,扭头朝这边看了一眼,掐着个法诀朝这边跑。
可刚跑到山坡这里,他身后一个村民惨叫一声,一只狐尸扑在他身上,撕咬着脖子。
秦阳羽握着剑愣了一下,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猛的转身!
而也就在这时,那个拎刀的男子,居然最先跑了过来。
他喘着粗气,脸色涨红,脖子上青筋迸现,盯着我的眼睛里,似乎没有什么恨意,张着嘴,除了喘气,连话都没有说了。
只是握着刀,大步朝我走了过来。
“云淼!”胡雨寒已经将我身前的土挖空了,朝我大叫道:“你试着起来啊!快!”
我双手用力撑着两侧的土,想将埋在土里的身体拔出来,但埋得实在太深了,就算胸前的土被拨拉开了,可双腿还都埋在里面,压得实实的,怎么也拔不出来。
旁边胡三娘皮毛烧着的焦臭在空中传开,似乎还有着滋滋的烧卷声,山坡下面,有着村民的惨叫和秦阳羽一声声念着法咒,一次次剑如龙吟!
而那个男子,却只是喘着粗气,走到我面前,握着刀子,直接朝着我脖子扎了下来。
快、狠、准,没有半点犹豫,没有说半个字。
更甚至,我在他脸上看不到恨意,只有着淡然的解脱,似乎这就是他想做了很久,也应该,更甚至随手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