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羽和凌渊的解释,其实和没解释,没区别。
我也有点明白,为什么在西林寺的时候,炙莲会同意他的怨丝进入我体内了。
这哪是放过我啊,只不过是附在我身体里,找个机会重新出来吧。
怪不得凌渊和秦阳羽什么都不愿意教我。
我只感觉自己,或许是最悲催的存在了。
但现在也不是计较的时候,还有满桌子的馋虫了。
不过有秦阳羽打了电话,没一会专案组的人就过来了。
齐平守录他们,一进来,看到这满桌子的馋虫,也一个个更着脖子吞口水。
然后拿着符纸,往蒋家人额头上贴。
这看上去和电视里往僵尸额头上贴符纸没什么区别。
不过蒋家人体内有着饿鬼,也是需要镇着的。
“你先出去避一下。”秦阳羽朝我瞥了一下门,然后扫着凌渊道:“凌渊君放心,这里我收尾,你先陪着云淼出去。”
他们这是生怕我这块大磁铁,出什么事啊。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凌渊瞥眼看着我:“受得了吗?”
他说话,一直都是这样打哑谜的,我一时也不知道他说什么。
但凌渊挥着袖子,指了指这蒙古包的场面。
我看着那还在蠕动的馋虫,因为已经吃完了那两只烤全羊,开始满桌子乱爬,更甚至弓起身体,意图纵跃到旁边的专案组成员身上,想重新寻找宿主。
但专案组的组员明显早有准备,这些馋虫要跳过去时,好像被什么挡了回去。
这才反应过来,凌渊这是问我受不受得了这个馋虫乱爬的场景。
当下点了点头!
这有什么受不住了,小时候奶奶养鸭子,我还经常拿着铁皮桶,去地里挖蚯蚓回来喂鸭子呢。
一挖就是半桶,密密麻麻的聚在铁皮桶里,看上去比这馋虫爬动更那个。
我还不是照样,每年才买小鸭子的时候,去挖来喂。
“那就和秦道长,一起看着吧。”凌渊瞥了秦阳羽一眼,直接就消失了。
我顿时明白,凌渊这不是想跟我独处。
转手将黑伞卷起来,我瞥着秦阳羽,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
旁边的齐平一边招呼着组员将蒋家人带走,一边瞥眼看着我和秦阳羽,脸上带着沉色,低咳了一声。
估计也是提醒秦阳羽什么。
“你们将人带出来,我跟老板招呼一声,备好村料。”秦阳羽沉眼看着我,一把转手,拉着我就朝外走。
我知道他这是不想我看着这些东西,连忙扯着手道:“我没事。”
秦阳羽却死死扣着我手腕,强行将我拉了出来。
等到了蒙古包外,这才看着我:“没事,就是我不想看着那些东西。”
我抬眼看着他,秦阳羽目光闪了闪,转手从口袋掏出一个青苹果的棒棒糖,递给我道:“来一个?酸甜酸甜的,开胃。”
跟着也不管我吃不吃,直接剥开,递给我道:“下次别自己出来了。”
这棒棒糖就是小卖部最便宜的那种,五毛钱一个。
读书那会,我喜欢含一个在嘴里,这样别的同学三五成群,欢快的讨论,我一个人孤立的时候,就不会显得这么……孤零零的!
就好像是我嘴里有糖,不想跟她们说话,也不是我被孤立。
所以我有时会随身带一个,当初和秦阳羽被困在地下的时候,我给过他一个,也是青苹果味。
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这个!
可我听着秦阳羽的话,去接棒棒糖的手顿了一下,低头看着脚尖,轻嗯了一声。
是啊,在我身边的没有一个会是简单的角色。
这次就算我带着玄心出来,也有着凌渊跟着,可还是差点没收住。
就算馋虫和饿鬼,我们和凌渊都能解决了。
可外面的影响呢?
我将棒棒糖含在嘴里,往旁边看了看。
就见高柔和明晨正穿着制服,戴着工作证,跟这农庄的老板和服务员解释着什么。
罗梅老公已经被带到旁边的车上去了,正趴在窗口,朝外看。
见到我看过去,立马朝我挥手,脸色有点紧张。
“就算你要积阴德,也得我找到适合的案子,跟你一起出的。”秦阳羽朝罗梅老公在那辆车挥了一下手,示意将车开走。
然后朝我道:“我们会把他带过去,请心理医生,给他催眠,消除他的记忆。这其实也不太好,会对他心理造成一定的影响。但比我们用术法清除,相对就又好太多了。”
我猛的抬头看向秦阳羽,所以我这次又做错了啊。
可他却沉着眼,拉了我一把,扯着我到农庄旁边一个小型的儿童游乐场。
自顾的坐在一头弹动的小马上,示意我坐在旁边的飞机上。
脚蹬着,让小马前后弹。
他二十好几的人了,人高马大的,坐在这三岁小孩子玩的小马上,压得下面的弹簧都紧了,怎么弹得动。
可他却好像玩得乐此不疲,低头看着小马头上的鬃毛:“这种事情,不能在普通人中间传播开来,容易引起恐慌。”
“我们处理这种事情,有一套专门的流程。接案子前,会评估,会与相关的部门,种族,以及下面的单位协商。以免,造成不好的影响。”秦阳羽说完,扭头看着我。
我含着棒棒糖,知道秦阳羽的意思了。
坐在那小飞机上,脚尖点了点,感觉身体随着小飞机前后晃了晃。
嘴里酸甜酸甜的糖水好像也不太清新了,但还是扭头朝秦阳羽道:“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云淼!”秦阳羽叹了口气,伸着长手,理了理我耳侧的头发。
目光往下移了移,落在我心口处:“你心还痛吗?”
我想摇头,可秦阳羽的手却已经顺着我胳膊往下,轻轻的点了点我左中指。
沉声道:“还痛吧?”
我顺着他目光看去,就见缠在左中指根部的那根青红的血管,就好像一条吸着血的水蛭一样,正一鼓一鼓的鼓动着。
好像在吸血,又好像只是在轻轻的拱动着。
秦阳羽拉过我的手,脸色发沉,满是茧的指腹,小心的抚过那条鼓动的血管:“今天这种事情,就算你不接,你不去找这些事情,这些东西,还是会找上你的。你避不开,也逃不掉,这就是你的命。”
我听着只感觉瞬间喘不过气,所以我做与不做,都是错的吗?
秦阳羽手指顺着指根,慢慢滑到我掌心轻声道:“那晚在荷塘边时……”
我猛的想起,在荷塘边,白若风化成秦阳羽模样时说的话。
连忙想将手抽回来,秦阳羽却死死握住。
原本抚着掌手的手指,猛的往前,直接与我十指相扣。
盯着我道:“云淼,如果我放弃……”
“阳羽!”就在这时,后面突然传来一声低沉而又威严的轻唤声。
秦阳羽后背猛的一紧,却没有回头。
依旧与我十指紧扣,朝我沉声道:“我今天问过玄明了,如果我愿以重明之身,度你……”
“秦阳羽!”身后那威严的声音复又拔高了这几分,宛如惊雷般炸开。
跟着复又沉声道:“云淼,许久不见,不知道贫道是否可请云淼单独一叙。”
这声音很熟悉,语气也熟悉。
我抬头想朝后看,秦阳羽却一把伸手,将我抱住,沉声道:“云淼!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