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秦阳羽怀里,感觉他身上渗下的雨水好像都是暖的。
整个人也发着暖,扯着雨衣将旁边的玄心和胡三娘遮住。
看着摩托艇冲过洪水,想告诉秦阳羽荷塘下面的骸骨都顺水冲出来了,必须想办法捞起来,要不然冲到下游,它们依旧会找替身的。
到时这么多骸骨,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
但摩托艇的声音太大了,我张嘴说了几次,却发现声音都不大,秦阳羽根本没听到,更甚至只是抱着我越箍越紧。
等摩托艇开出村口的时候,我这才发现,河道已经结了几张大网,挡住了被洪水冲过来的东西,其中隐约能见到灰白的骸骨。
再回首望时,整个村子都被洪水淹没了,连原先进村的路都是一片汪洋。
秦阳羽带着我直接到了镇上的医院,我这才发现自己开始发烧,然后就一阵迷糊。
总感觉全身都在痛,整个人好像都被放在火上烤。
隐约的有着秦阳羽叫我,又好像有个什么微凉的东西紧紧的抱着我。
我知道自己肯定是高烧了,可迷糊之间,我又隐约梦到了当初那个好像置身于熔岩之间的梦,那里面好像有谁在叫我:“云淼,云淼……”
那种热,就好像自己整个人完全都烧起来了。
又好像有一盆盆的水往我身上浇,又似乎不时的有东西扎进我体内,还不时有着电流乱窜。
然后就是一片漆黑,完全失去了意识。
等我醒来的时候,外面一片艳阳,嘴干得发苦,有个什么压在我身上,让我有点喘不过气。
我迷着眼,本能的伸手推了一下。
就碰到一条全是肉的腿,可手软酸无力,怎么也推不动,只得戳了两下。
跟着就是玄心睡得迷糊的声音:“别扒拉我,不是你说让我除了吃喝拉撒,全陪她睡吗。”
我张嘴想说话,却发现嘴太干了,喉咙发哑,只发出沙破的声音。
只得又用力推了推,玄心好像这才反应过来。
忙将压着我的腿给收了起来,惊喜的乱叫:“秦阳羽,云淼醒啦!她醒啦,死不了啦!”
我转眼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在记忆中镇上那破旧的医院里,好像是在重症病房?
玄心似乎太高兴了,喊了两句直接蹦了下去,跟着拿起手机,给秦阳羽打电话。
我撑着想坐起来,却见一杯水递到了我面前。
凌渊沉冷的声音道:“先喝点水。”
我实在是太渴了,想抬手去接,却发现胳膊发着僵。
瞥头看了一眼,却发现两只手的胳膊弯都发着青,一团团的。
右胳膊还扎着个留置针,我一动,针管就回着血。
凌渊伸着胳膊,将我扶起来,把水杯喂到我唇边。
我正抿了两口,就听到急急的脚步声冲了过来。
秦阳羽脸带喜色,一把推开门,见凌渊在喂我喝水,脸色有点尴尬。
却还是笑着走过来,朝凌渊伸了伸手道:“多谢凌渊君了,我来吧。”
跟着直接伸手搂着我肩膀,小心的把我扶起来,端着水轻轻的喂着我。
一边的凌渊只是淡淡的收回手,看了我一眼,跟着就又消失了。
“还喝吗?”秦阳羽喂我喝了两口后,看了看我:“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还没等我说话,玄心就趴在另一侧的床边,朝我吧啦吧啦的道:“你烧了八天呢,秦阳羽都以为你死了,跟个疯子一样,把他那些师侄骂得跟孙子一样。”
“还一个人嗒吧嗒吧的掉眼泪,看他以后还敢说我受哭!”玄心朝着秦阳羽吐了下舌头。
我听着沙沙的嗤笑一声,扭头看下秦阳羽:“那边怎么样了?”
秦阳羽扯着枕头给我垫起来,又转到床头,帮我将床摇起来。
一边告诉我那边的情况,原先狐仙洞崩塌的泥石流被凌渊凭一己之力挡住了,要不然这一崩,别说那个村子,附近几个村子都要被淹了。
专案组在洪水流过的地方结了网,将荷塘底下那些骸骨都打捞上来了,下游也有人专门巡航,避免有骸骨冲破网子。
捞上来的骸骨,都是统一超度烧毁的。
我听秦阳羽说完,想了想复又道:“人呢?”
“小孩子都没事,大人……”秦阳羽沉了沉眼,低声道:“白若风吸**气,他让那些女子受孕前,就做好了最后的打算,所以但凡和白若风有过那种关系的,都差不多被吸干了,活不了太久了。”
“我们已经在想办法,安置那些孩子了。”秦阳羽摇着床,低声道:“这事也是我们专案组失查,有所偏见,将所有注意力放在狐族,没有发现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已经异常到常态化,这才忽视了。”
我听他这话,估计是连结案报告都写了。
靠着软枕,一时也不知道怎么个感想。
“你后来和玄心碰到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秦阳羽却一转话题,从床头拿了药给我:“白若风能以怨气化荷而出,估计也是炙莲的功劳。”
“所以他后来见到你,似乎是在帮炙莲做什么,可现在我们都出来了,也没发现有什么对炙莲好的。你有发现什么吗?”秦阳羽目光闪闪,眼睛落在我左中指上。
我不由的蜷缩了一下左中指,同时感觉胸前的玉佛一阵阵的发着冷。
炙莲的目的,怕是已经达到了。
所以他在西林寺,甘愿化成怨丝进入我身体里,怕就是想借着我身体,过去和白若风达成什么。
白若风的出现,是借着他那点本事,点透了我心底所想。
所以我认清了一些东西,那根由前世云淼心系凌渊所化的血情丝,与我心血再无关联,所以我才怎么也唤不出来。
炙莲断的,是我和凌渊之间的那点联系。
让凌渊对我心死,也让我少了一个护身的根本。
“云淼?”秦阳羽见我没有说话,拉了一下我的手,好像感知着温度,却顺势与我十指相扣。
跟着伸手来摸我额头:“是不是又烧了。”
他这动作亲昵而自然,我一时也感觉有点不太适应,可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却莫名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