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着高柔,直接穿过灌木丛跑了一段路,身后却还能听到那些女子,尖悦的叫声。
声音宛如厉鬼,又好像受伤或是护崽的母兽一般。
我拉着高柔跑出来后,没想到下面就是一段斜坡,又长又陡,下面好像还有着很多碎石,这直接掉下去,怕得摔断骨头。
一时跑得太快,根本刹不住,眼看着要冲下去了。
就感觉身上那玉佛一冷,跟着有个什么扯住了我,让我直接就摔倒,身体一滑了一段,就撞到陡坡上并不是很深的灌木丛,止住了下滑的趋势。
高柔跟着就撞了过来,我连忙抱住她,却只感觉后背火辣辣的生痛,应该是被树枝碎柴划到了。
这坡太陡了,灌木又矮,一个不好,还得往下滑。
高柔也不敢乱动,幸好秦阳羽背着玄心,和另一个女组员,急急的跑了过来。
扯了条藤蔓,先将高柔拉上去。
可我腰被戳到了,一时用不上力,起不来。
秦阳羽只得自己顺着藤下来,让高柔她们拉着,过来抱我。
就在他弯腰的时候,我扯着秦阳羽,偏头看了看陡坡下的碎石,轻声道:“秦阳羽,凌渊和我的命火,是怎么解的啊?”
刚才血情丝自己动了,还有那玉佛,都是凌渊的东西。
解命火结,我又没看到,所以有没有解……持疑。
“我怎么知道。”秦阳羽没有半点怜惜,扯着我双手左右扭了扭,又一把扯过我的脚,甩动了两下,确定没有脱臼什么的。
把那快掉了的狐狸耳朵扶正,一把将我拉起来,往背后一甩:“抱紧。”
陡坡上全是落叶和青苔,一个不好,两个人都滑了下去。
我连忙抱紧秦阳羽,只是在靠紧他的时候,胸前好像一片冰冷,似乎那玉佛泛着森森寒气。
不过秦道长功夫不错,几个纵步就爬了上去,也没有放下我,只是直接朝高柔道:“先回去。”
高柔看了我一眼,脸带愧疚,却还是点了点头,带着我们下山。
确实如她所说的,狐仙洞四通八达,我们走的是另一条路,出来的时候,就到了村口。
山路不好走,而且要防止那暗中下黑手的狐仙,路上大家都没有说话。
专案组的人租用了村活动室,只不过解剖室是在外面搭的大帐篷里。
我们回去的时候,有着一堆村民在,脸色都不太好,或是激愤,或是痛哭。
原先在水潭边见过的齐平,见到高柔立马松了口气,朝她指了指那些村民,跟着就悄然退了出来。
秦阳羽见过这些场面,所以也没带我进去,只是背着我进了外面搭的一个帐篷。
那是一个医用的帐篷,里面一个穿白大褂的青年男子,见我们进来,打量了我两眼,然后就将放着的冰箱打开:“那三只死狐我查过了,都没有编号,死了很多年了,似乎是血液枯竭而死的。”
“在胃里发现了对应死者的心肝,血液也在回流。似乎是某种仪式,意图重新唤醒这些死狐。”那青年直接将冰箱的一个抽屉拿出来。
不管我们看不看,就放在了我们面前的桌子上。
秦阳羽正好拿着酒精,在帮我清理手上、脸上的伤口,见那死狐靠近。
连忙转身挡住,瞪了那青年一眼:“守录,你这样高柔怎么受得了你。”
那青年只是冷哼一声,将死狐放进了冰箱里,瞥了一眼我头上的狐狸耳朵,复又接着道:“这三只死狐,从骨格上看,修为都不低,至少五百年以上。这样的狐尸,能出现三具,或许还有更多。就只有一个地方有!”
他直接偏头看向我:“骊仙师叔知道吗?”
看样子,他消息还挺灵通的,知道我假名的事情。
“千狐坟!”我苦笑了一下,低声道:“周雅说过,以前狐狸撞死在那里后,会有村民去捡死狐狸。”
可这前面历经多少年?这些狐尸是怎么保存下来的,又是谁捡回去的?
我想着胡三娘家那祭坛林立着的牌位,突然感觉有点心塞。
不知道这三只,对应的是牌位上的某一个。
怪不得,凌渊一定要让我来!
“骊仙师叔知道啊。”守录将冰箱重重的关上,然后抽了一叠资料丢在秦阳羽面前:“前面两具的尸检报告。我去查一下第三具,有没有什么线索。”
守录对我态度极为不好,好像带刺一样。
秦阳羽瞥了他一眼,只是轻嗯了一声,转眼看着我道:“发现了什么?”
“白若风只找处子。”我自己拿着酒精棉,将手上的伤口处理了。
将刚才顾飞影提到的那个点说了:“先让村里适合这个条件的女子避开,然后……”
我拿着棉签在手背上画了一圈,看向秦阳羽:“先引出来,至少碰个面,确定一下是个什么再计划下一步,你认为呢?”
“谁来引?”守录居然还没走,瞥了瞥我,语带嘲讽:“现在有孕的女子,一共有十四个。其中有两个不是本村的了,第三个事发后,村子里就人人自危,对狐仙极为抵触。”
“高柔问过所有的女子,她们中大部分,原先是对狐仙很害怕的,可一见白若风,就无比的崇拜。想嫁给他,想给他生小狐,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守录冷哼一声。
嘲讽的道:“可她们连白若风到底长什么样,都形容不出来,只是感觉很仙,很温和,一眼就爱上了。”
这形容我听过,顾飞影也说过,只要我见过白若风,就会爱上。
我倒是好奇,这白若风,有什么魅力啊。
沉眼看向秦阳羽,还没开口。
一边守录就冷冷的道:“还有,白若风只要处子,但我们现在这里没有处子。”
他似乎怕我乱打主意,朝我轻声道:“高柔和我结婚了,明晨也结婚了,所以她们俩不行。”
他说着,目光沉沉的看着我。
我没想到他和高柔是夫妻,一时也有点诧异,扭头看向秦阳羽。
道门能结婚,我是知道的。
可这样夫妻出任务,好像要避开的吧?
可不知道为什么,秦阳羽脸带苦色,目光沉了沉,只是帮我清理着伤口,好像没听到。
沉录却复又道:“骊仙师叔还没真正拜入我门,所以不知道,我门可以成婚。但……”
他目光扫过秦阳羽,朝我露了一个笑:“唯独阳羽师叔不可以。”
“沉录!”秦阳羽将棉签一丢,沉喝一声:“给我出去!”
“是!”沉录目带警告的看向我,掀开帐篷就出去了。
外面传来齐平无奈的声音:“你说这个做什么。”
“就是随口说的,提醒小师叔一句。”守录说得很随意。
秦阳羽一把扯过医药箱,拿棉签沾着酒精,拉过我的手,将划破的衣袖往上拉了拉,温柔的清理着伤口。
可沾着没几下,不知道哪来的火气,一把将东西放下。
直接就掀开帐篷,自顾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