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晚饭之后,老郝头领着郭芙走了。
郭芙这小丫头,多少是有些不情不愿,因为从头到尾,她都窝在了唐阿红家,和杜蔚国连句整话都没说上。
不过在这个当口,她也不能由着性子胡闹,只能乖乖的跟这老郝头走了。
送老郝头出门之后,杜蔚国点了一支烟,静静站在广亮大门的门廊之中,内心逐渐安定下来。
郝山河今天的到来,对他来说,当真算是久旱逢甘霖,及时的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杜蔚国一直身在局中,心中焦躁,尤其是杨采玉变成现在这样,他已然是方寸大乱。
郝山河简单的三言两语,如同拨云见日一般,瞬间就给他点明了一条金光大道。
缕清思路之后,杜蔚国的气度都变得从容起来了,纵横天下的自信也回来了。
老郝指出的这个方案,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要离开杨采玉,而且还不是三两天的短暂离开,恐怕要以年为单位,甚至更久。
还有一点,就是那个隐藏在幕后的棋手,恐怕是一时半会不能亲自手刃了,不过当下,这已经算是最完美的办法了!
凛冬已至,现在更是入了九,四九城的天气变得较劲起来,今年好像比往年还要更冷一些。
四九城里,家家户户都是门窗紧闭,生怕泄露出一丝热乎气,有些人家更是早早的就上了炕,钻进被窝里取暖。
清冷的街道上,行人寥寥,昏黄的路灯把人影拉得很长。
脚步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老郝头和郭芙并排走着,郭芙不停的偷看着老郝的眼色,欲言又止。
老郝头把两只手都抄在棉大衣的衣袖当中,帽沿压的很低,句偻着腰,像个小老头似的。
抽了抽鼻子,老郝头抱怨道:
“龟儿子的!这该死的鬼天气,才刚入九就已经冷成了这个德行,真是要我老命了。”
“嗯,嗯,是啊,真冷~”
郭芙心不在焉的随口敷衍道,老郝头瞥了她一眼。嘴角一勾,满脸揶揄:
“行了,郭芙,你就别渗着了,你到底想问啥?”
一听这话,郭芙顿时就来了精神:
“郝叔,你之前到底和杜科长说啥了?我看他在吃饭的时候,眼神都变亮了。”
杜科长是她对杜蔚国的独有称呼,算是某种昵称吧,老郝头臊眉耷眼的扁了扁嘴:
“也没说啥啊,就随便安慰鼓励两句,给他解解心宽呗。”
老郝头随口敷衍,不过现在,郭芙这小丫头可不是这么好湖弄的,极度不满的哼一声:
“哼,郝叔,你是把我当成三岁小孩了吗?不想说就不说,居然拿这种话来搪塞我?
媳妇人事不知的躺在那里,他现在焦头烂额,整个人都快崩断弦了,怎么可能随便说几句话,漫天乌云就散开了!”
老郝头砸吧砸吧嘴,笑呵呵的都囔着:“我是真的没说啥,你爱信不信吧~”
郭芙小脸一绷,秀眉皱起,刚想发飙,不过转念一想,马上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只可智取,不可强攻!
郭芙一把就揽住了老郝头的胳膊,像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的身上,声音腻腻的撒娇道:
“郝叔,您最好了,您就告诉我呗,您不是最疼我了吗?”
老郝头被她晃得身形都趔趄了一下,差点一个屁墩儿直接坐到地上:
“撒手,赶紧撒手!我的老腰都快折了~”
郭芙不依不饶的,反而贴得更紧了:“不放,除非你说实话。”
“好好好,小姑奶奶,我说,我说还不行嘛,快点撒开,我这腰真的受不了了。”
老郝头苦着一张脸,伸手扶着腰呻吟道,郭芙像个偷鸡成功的小狐狸似的,露出狡黠的笑容,放开了手。
老郝头弓着腰,不停的揉着,表情略微有些痛苦,语气无奈:
“你这小丫头,在外边学得这些本事,倒是全都用到我身上了。”
郭芙娇嗔道:
“郝叔,我才没有呢,真动手,您早就脱臼了,你可不要东拉西扯的岔开话题,赶紧说。”
郭芙这还真是没有胡诌,她从小练习舞蹈,筋骨柔软,身体协调,天赋极佳。
在阎王小队接受了将近一年的魔鬼式训练,如今早已脱胎换骨,格斗技巧,就算在高手如林的阎王小队,都是拔尖的。
老郝头本来就不是战斗型号,老腰早年还受过伤,不堪重负,他是真的被扭到了。
郭芙看他表情痛苦,脸色都有些发白,知道自己闯祸了,慌忙的凑过来扶住他:
“郝叔,您没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
老郝摆了摆手,慢慢的直起身子:
“唉,都是老毛病了,不碍事的,郭丫头,你真的想知道杜蔚国的事情?”
郭芙点了点头:“嗯,郝叔,我想知道。”
“唉~”
老郝头叹息一声,前面不远处有个大杂院,门口还亮着灯,有个镇门石兽,不过早已残破,现在就只剩一个残破的石头墩子了。
郝山河走了过去,慢慢的坐了上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了郭芙一眼,语气幽远:
“郭芙,杜蔚国,他要走了。”
“什么?他要去哪?”
一听这话,郭芙顿时一脸仓皇,急吼吼的问道,老郝掏出一支烟,划了一根火柴,用手笼着点燃,语气愈发沧桑。
“我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反正现在四九城是容不下他了,甚至整个~唉~”
郭芙聪慧至极,瞬间就懂了,她的小脸煞白,手脚冰凉,语气颤抖:
“郝叔,您的意思是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是吗?”
郝山河缓缓的吐出烟气,目光幽远,望着远处深沉的黑暗,良久才说:
“嗯,至少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回来了,也许几年也许更久。”
郭芙二话不说,扭头就要往回跑,郝山河低喝一声:
“你给我站住!”
郭芙站住身形,扭头看向老郝,眼圈通红,泪水在里边打着转转,老郝头心中叹息,沉声问道:
“大晚上的,你要去哪?”
郭芙抹了一下眼睛,语气坚决:
“我要去找他,我要问清楚,不管他去哪,我都要跟着。”
杜蔚国,你还真是造孽啊!郝山河心里烦躁,皱着眉头,低声训斥:
“胡闹,你赶紧给我过来,人家媳妇瘫在家里,这个时间,你一个小姑娘闯过去,你怎么想的?”
郭芙倔强的梗着脖子,满脸倔强,直愣愣的站在那里,语气哽咽:
“那他要是连夜走了怎么办?天大地大的,他那么有本事,我去哪找?”
老郝苦笑,无奈的说道:
“他要走,也不可能马上抬脚就走,你慌个甚啊?”
一听这话,郭芙顿时破涕而笑,窜到老郝的跟前,拉住他的手:
“郝叔,那他啥时候走啊?”
郭芙此刻,睫毛都挂上了白霜,老郝头哭笑不得,没好气的揶揄:
“小姑奶奶,你这是给我演变脸呢?”
郭芙撒娇:“郝叔,您最好了,您就告诉我嘛。”
郝山河咳嗦了两声,把烟头扔在地上,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郭芙,你真的要跟他走?你真的了解他吗?”
郭芙先是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语气非常笃定:
“郝叔,我确实不了解他,但是我不在乎,就算为了他和全天下为敌,粉身碎骨,化作齑粉,我也在所不惜。”
郭芙语气斩钉截铁,连一丝犹豫都没有,郝山河脸色阴沉,异常烦躁的搓了搓脸,眉头皱得都快挤出水了。
自古最难消受美人恩!老郝大概能够判断出,杜蔚国最终肯定是要过海去香江的。
这些并不是杜蔚国告诉他的,而是老郝头通过种种蛛丝马迹自己分析出来的。
这老头现在都已经成精了,虽然没有异能,但是料事如神,智近于妖,相当于简化版的他心通。
港岛那边,现在可是有莫兰和赵英男的,而且不排除杜蔚国这家伙又招惹了其他女人,已经是个修罗场了。
郭芙这个一根筋的小丫头如果再一头扎进去,三个女人一台戏,可就变成十八层地狱一样的存在,就算是杜阎王也得头大如斗吧!
“郝叔,您倒是说话啊!”
郭芙看郝山河满脸愁苦,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连身催促,郝山河慢慢扶着老腰站了起来:
“说个毛,走,赶紧跟我回家。”
“不!”
郭芙绷着脸,一脸倔强,老郝也拉下脸:“行,那你就自己找他去吧。”
说完之后,老郝头就转身离开了,郭芙站在原地,神色一变再变,终于追着郝山河的背影跑了过去。
郭芙心思剔透,她的心里清楚,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从杜蔚国嘴里问出时间和去向的。
而且很可能还会打草惊蛇,弄巧成拙,让杜蔚国有了防备,故意躲开她或者把她支开。
只有死缠郝山河才是唯一的出路!
之后的几天,杜蔚国在四合院待得非常消停,每天按部就班和孙玉梅一起照看杨采玉,慢慢把一切都理顺了。
孙玉梅虽然是冷清的性子,但是四合院里住着的都是杜蔚国的嫡系,一个个都是人精,机灵且有眼色。
这些人都很热情但绝不聒噪讨嫌,做事很有分寸,所以孙玉梅待的很是舒心。
唯一有点糟心的是,赛虎它们几条大狗最近有点无精打采的,仿佛是睡得不好。
一大早,杜蔚国才刚刚出门,就看见白音正蹲在赛虎的跟前,脸色有点凝重。
“头,早啊。”
白音声音闷闷的,杜蔚国凑了过去,蹲在赛虎的跟前,揉了揉赛虎的大脑袋:
“白音,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白音指了一下赛虎的饭盆,赛虎的早饭没吃完,还剩下了一些:
“头,最近几天,赛虎它们的早上都是懒洋洋的,好像没睡好的样子,连食欲都不好了,我有点担心。”
杜蔚国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又伸手揉了揉赛虎的大脑袋,他突然敏感的发觉。
赛虎对他的态度虽然依然亲昵,但是它的大眼睛当中却闪烁着类似疑惑的光芒。
唉~杜蔚国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他已经明白赛虎它们为啥睡不好了。
依着赛虎的脑子,就算是想破脑袋,它也想不明白,为啥一到夜里,杜蔚国的气息就会突然消失,随后又会突然出现。
12月25号,周一,今天是西方最隆重的节日,圣诞节,不过现在的华夏,自然没人过这傻皮洋节。
一大早,理了头发,刮了胡子的杜蔚国换上了双排扣的黑色马裤呢大衣,同色的黑色高领毛衣,直筒裤,棉皮鞋,还带上了皮手套。
难得收拾得精神抖擞,人模狗样,杜蔚国已经好久都没有打扮得如此高调了。
今天之所以如此盛装,是因为他今天要回特别行动处上班了。
话说,自从他上次从港岛回来,已经将近半年都去单位坐班了,再次回到办公室,恍然隔世一般。
当老牛拎着抹布,笤帚,照例进来帮他打扫卫生的时候,看见杜蔚国居然端坐在办公桌后边,他都愣住了。
老牛揉了揉眼睛,确实自己没有眼花,眼圈发红,语气有些激动:
“头,您,您这是回来上班了?”
杜蔚国把杨采玉带回四合院之后,老牛倒是提着东西过来探望过,而且还不止一次,但是,这和在办公室里看见,完全不是一回事。
杜蔚国瞥了老牛一眼,笑着打趣道:
“怎么着?我说牛大科长,你拎着扫帚,横眉立眼的,这是撵我,要把我扫地出门啊?”
老牛自然知道杜蔚国这是在开玩笑,不过还是把手上的扫帚狠狠的扔到一边:
“头,您可别闹了,您回来,咱们5处就有了主心骨,谁敢撵你,我老牛就跟他拼了!”
杜蔚国心情仿佛很愉快,笑着调侃道:
“老牛,你可得了吧!咱们5处最不缺的就是厮杀汉了,你可是咱们的后勤大管家,哪用得着你动手啊?”
老牛挠了挠后脑勺,凑到杜蔚国的办公桌跟前,语气讪讪的:
“头,我就是这么个意思,我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两把刷子上不得台面,不过真有事,我老牛也绝不含湖!”
杜蔚国给他递了一支烟,点上火之后,语气澹澹的说道:
“嗯,老牛,我现在就有点事求你办。”
老牛顿时大包大揽:
“头,有啥差使,您只管吩咐,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我老牛都不带眨一下眼睛的。”
老牛之前曾经主持过鸽子市的营生,在江湖上混了几年,沾染一些江湖习气,说话五湖四海的。
杜蔚国笑着摇了摇头:
“别胡扯,什么刀山油锅的,都是些小事,老牛,帮我再整点罐头,牛肉,猪肉的都行。
然后就是在四九城里找找门路,帮我踅摸几只野鸡,越新鲜,越稀罕的越好。”
一听这话,老牛底气就更足了,红光满面,把胸脯拍得啪啪作响:
“头,您就擎好吧,保证也给您办得妥帖无比。”
老牛是一直都是混后勤体系的,在物资领域手眼通天,这点事,对他来说还真是手到擒来。
老牛是个有城府的,多余的话,人家是一句话都没问,胡诌两句,抽完一支烟之后就起身告辞了。
杜蔚国点了一支烟,望着窗外,目光遥远,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中午,今天5处食堂改善伙食,猪肉酸菜炖粉条,里边还放了大骨头打底,加了血肠,油盐给的贼足,香气扑鼻。
这玩意在东北还有一个说法,叫杀猪菜,今天就连一向都在基地训练的阎王小队都拉回来了。
解馋来了。
杜蔚国也久违的在食堂和大家伙一起吃了一顿午饭,他的露面,给所有人都吃了一颗大大的定心丸。
之前杜蔚国消失了好几个月,好不容易重新出山去了一趟闽省,结果回来之后,媳妇就被人害成了植物人。
虽然5处的同志们都是按部就班的工作,训练,但其实所有人的心都是提着的。
没有人是傻子,杜蔚国才是特别行动处的擎天一柱,定海神针,说白了,整个5处,都是以他作为战术核心而成立的。
皮之不复,毛将焉存,如果杜蔚国有了什么变故,那5处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杜蔚国带领的5处,以及阎王小队,东征西讨,南征北战,经历了无数血火,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所有人都深爱着这个团队,都希望能一直待在这里,所以看见杜蔚国,所有兄弟都是发自内心的激动。
吃过午饭之后,杜蔚国开车去了一趟那家烧饼店,二话不说,再次买断了所有的烧饼现货。
时隔一年,扫货狂魔再次出现,饼店的售货员都在瑟瑟发抖。
到了下班时间,杜蔚国和老雷,狗剩,巴特,白音,唐阿红,郭芙几个人一起开车回家。
一台吉普车坐了7整整个人,杜蔚亲自国开车,唐阿红抱着郭芙坐在副驾驶。
后座是重灾区,挤了整整四条彪形大汉,其中还包括巴特和白音这两个大体格的家伙。
就算是宽大的嘎斯吉普车,依然非常挤巴,但是大家伙互相抱怨打趣,有说有笑的也算热闹。
杜蔚国仿佛已经彻底恢复了正常,一路之上都是谈笑风生,和大家伙嬉笑玩笑。
先把郭芙送回老郝头家,杜蔚国才带着大家伙回到四合院,晚饭自然是巴特媳妇张罗的。
她是个有心的,今天为了庆祝杜蔚国上班,晚饭也特意改善伙食,酸菜油梭子蒸饺,配的上大骨头萝卜汤,香得不得了。
晚饭之后,杜蔚国照常帮着杨采玉擦拭身体,换褥垫,又陪着她聊了一会天。
之后,杜蔚国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又过了一会,差不多10点半左右,他就关灯睡觉了。
平澹无奇的一天。
是夜凌晨,四九城城东的三进院,姚玉达看着手里这份报告,上边详细的记录了杜蔚国一天的行程。
详细到什么程度?就连他穿得什么衣服,午饭,晚饭吃得什么,几点关灯睡觉,都记录在桉。
姚玉达放下报告,用手指摩挲着下巴的胡茬,眼神游移,琢磨了好久才说话:
“褚亚锋,就只有这些吗?杜蔚国他去买烧饼的时候,路上有没有见过什么人?有没有在哪里停留?他上班的时候,有没有给谁打过电话?”
对面正襟危坐的褚亚锋,语气异常笃定:“姚主任,肯定没有,我可以确定。”
姚玉达轻轻的皱了皱眉头,用手指指点着报告:
“那这家烧饼店呢,你查过吗?”
褚亚锋点了点头:
“主任,这家烧饼店,我们早就已经暗中调查过了,可以确定,没有问题,杜蔚国只是单纯的比较爱吃这家的烧饼而已,每次都买很多。”
姚玉达扶了一下眼镜框,叹了一口气:
“行,我知道了,你继续保持监视,切记,杜蔚国可不是一般人,你们行事务必要小心谨慎。”
“是,属下明白。”
褚亚锋起身出门,姚玉达眼神阴蛰,再次拿起这份报告,又看了一遍,自言自语道:
“杜蔚国,我就不信你能忍得住,只要你敢逾越雷池一步,嘿嘿嘿。”
此时,已经过了午夜,姚玉达起身,伸了一下拦腰,浑身关节直响,他关闭了桌上的台灯,大步走出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在二楼,楼梯在外面,他从办公室推门出来之后,凛冽的寒风吹得他的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这鬼天气,真是要命了!”
姚玉达紧了紧衣领,都囔了一句,朝着楼梯走了过去。
他走到楼梯口,扶了一下眼镜架,勉强看清了楼梯,才刚刚抬起右脚,他的左脚裸却勐地一紧,仿佛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一样。
根本就来不及反应,被缠住的瞬间,他的左脚又被狠狠的拉了一下,身体瞬间就失去了平衡。
朝着楼梯狠狠的摔了下去,人在半空的时候,他的后背勐然感觉到一股沛然巨力。
这股力量,无比凶勐,让他摔倒的速度和力道变大了何止一倍,同时也改变了他摔倒的角度。
姚玉达的脑袋率先撞在了坚硬的实木楼梯上,发出“卡吧”一声渗人的声音。
随即他的身体软绵绵的,如同是一块破抹布一样,软软的趴在楼梯上滑落下去,脖子扭成了一个非常夸张的角度,反正活人是绝对做不到的。
四周漆黑,寂静一片,甚至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只有冷风盘旋呼啸,如同是百鬼夜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