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兰的家冷得好像冰窖一样,不仅如此,她早上出门的时候应该是连门都没锁就出门去了,肆虐的风雪吹开了她的房门,倒灌了不少积雪在房间里。
就算是杜蔚国,趟着这么深厚的积雪,把好像死狗一样的狐狸眼给背回家也是累出了一脑门子热汗。
杜蔚国根本没有丝毫的客气,一点怜香惜玉的想法都没有,到了地方之后非常粗鲁的把她扔在了沙发上,转身就要走,背后莫兰的虚弱的声音传了过来。
“别走~”
气若游丝,同时又声嘶力竭,听起来非常违和又非常合理。
杜蔚国站在原地停留了大概3秒钟,他想到这个该死的巨妖行动,心中不禁长叹一声,压下了强烈的不耐烦情绪。
只要他不主动结束这个噩梦,他就无法回归理想中的幸福小日子,真是无可奈何的死循环啊。
杜蔚国重新转过身,但是他也没搭理狐狸眼,而是自顾自的在房间里翻找起来。
先是把卧室和客厅的煤炉子都点了起来,又搞了一壶水烧上,然后杜蔚国又找到了她家的笤帚和撮子,非常麻利的把卷进放房间里的积雪都给清了出去。
收拾完这些,杜蔚国又钻进厨房里边翻找,我尼玛,狐狸眼她家的厨房里除了几瓶狗屁用都没有的洋酒之外,居然连一粒粮食都没有。
一看就不是过日子的人家,就算耗子进来都得抹着眼泪出去,实在是太惨了。
杜蔚国重新走回到客厅,这会小煤炉已经开始散热,房间里的温度好了一点。
他一屁股坐在狐狸眼的对面的茶几上,看着瘫倒在沙发上,脸色苍白彷佛已经奄奄一息的莫兰。
“莫兰,你家里连一粒粮食都没有,你到底是咋混的?天天顿顿都在外面吃啊?”
莫兰根本就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双狐狸眼楚楚可怜的看着杜蔚国。
杜蔚国根本就没有兴趣和她玩对视交流感情,他现在很饿,他从大衣兜里翻找了几下,掏出了一块大白兔奶糖,剥开糖衣,一口就吞了下去。
对面的莫兰非常明显的咽了一下口水。
杜蔚国一边嚼着嘴里的奶糖,一边又从衣兜里翻出来一块。
麻利的剥开糖衣,站起身来,在狐狸眼无比期待的眼神中,放进了他自己的嘴巴里,嗯,两块一起吃,双倍的快乐。
杜蔚国也真是贱到家了,他把糖衣随手扔进小煤炉。
奶糖嚼完,正好水也开了,杜蔚国非常自然的灌满了暖水瓶,然后给自己搞了一杯红糖水,兑了一点凉水,一口气咕冬咕冬的干杯了。
莫兰她家的厨房里唯一的食物,就是有点红糖,估计是她针对大姨妈的,嘿嘿,好在杜蔚国这次总算是大发善心,给莫兰也带了一杯。
“喝吧,不烫。”
杜蔚国把红糖水递到了莫兰面前,她却没有马上去接,杜卫国眉头一皱:
“咋的?你喝不喝?赶紧起来自己喝,我特么还得喂你啊?”
莫兰此时眼神暗澹,她非常费劲的支撑着坐了起来,双手已经抖得不像样子,勉勉强强的接住了杯子。
她大口大口的喝着温热的红糖水,一幅非常贪婪的样子,很快她就把一杯红糖水都喝完了。
她好像是多了一丝力气,她抬起头望向正在小煤炉旁边抽烟的杜蔚国。
“我还想喝一杯。”
杜蔚国吐了一口烟,澹澹的斜了她一眼,语气非常不耐烦:
“莫兰大小姐,你这个恐雪症很明显是属于心理类的疾病,并不是生理性的,原则上不会影响你的行动能力,你特么自己起来去倒,我是你的奴仆下人啊!还特么得伺候你?”
莫兰眼圈一红,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她声音幽幽的说:
“杜蔚国,你原来就很讨厌我,现在是不是更加觉得我就是个不可理喻的怪物了。”
杜蔚国嗤笑一声,轻轻的弹了一下烟灰,面无表情不以为然的说:
“不至于,你的矫情本来就是一种病,我对此并不意外,只不过我没想到你居然能矫情到这个地步而已。”
莫兰此时十分气苦,她此时心里已经破口大骂:矫情你大爷啊,你特么知道个屁啊,你知道我经历过什么?
莫兰虚弱的哽咽:“我不是矫情,我~”
杜蔚国一摆手,非常粗暴的打断了她的解释:“我对你害怕北风暴雪的原因并不敢兴趣。”
杜蔚国此时已经抽完了一支烟,他把烟头随手扔进了小煤炉子,站起身,走到客厅的一角。
他在留声机旁边翻找了几下,随便找了一张黑胶唱片出来,吹了一下胶片,很快,命运交响曲激昂无比的旋律就响了起来!
杜蔚国把留声机的声音调大了,基本上能够完全盖住了屋外北风的哀嚎。
做完这些事,杜蔚国走到莫兰跟前,难得非常认真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声音澹澹的说:
“我走了,你自己坚强点。”
说完之后他根本都不给狐狸眼说话的机会,一转身就推门走了出去。
莫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自己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听着耳边奏响的命运交响曲,一时之间陷入了无念无想的状态之中。
这个时代的黑胶唱片都很短,很快,激昂雄壮的交响乐就停止了,屋外的呜咽声彷佛魔咒一样又响了起来!
莫兰好像触电一样的弹跳了起来,冲到留声机跟前,手忙脚乱的重新播放音乐。
她今天确实不是装病,她是真有病!嘿。
交响曲重新奏起,莫兰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过了几秒钟,她看手里空荡荡的杯子子,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
“我在他眼里果然是没有一丝一毫的魅力啊,杜蔚国这个男人,他可真是郎心似铁啊!”
呵!此时此刻郎心似铁的真男人杜蔚国正一边趟着大雪往公寓蹒跚独行,一边嘴里也在自言自语的吐槽:
“今天可是真尼玛的丧啊,这特么的大雪天,老子在雪地里来来回回的像个雪耗子一样,钻了整整一天。
这个该死的狐狸眼,可是真尼玛能作怪,还特么恐雪症,保不齐她在这种天气干过啥天怒人怨的坏事,才会留下如此强烈的心里阴影。”
宾果,杜蔚国一语中的。
是的,狐狸眼就是在一个类似的天气接受过一次刻骨铭心灭绝人性的残忍训练,才会落下了这个永久性的毛病,至于究竟是啥样的训练,大家自行脑补吧,实在是写不了。
杜蔚国回到公寓之后,连身上的雪都没有来得及抖落,更没有心情点炉子,他直接从空间里掏出烧饼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
他都都特么快饿抽了,浑身有点脱力的感觉,每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感慨:
系统赋予的空间,这个恒温保鲜功能绝对是最实用的神技,比啥都强,不管啥时候拿出来,都是热腾腾刚出锅时候的味道。
无敌牛皮。
杜蔚国一口气啃了四个烧饼,还用小唐刀开了一盒牛肉罐头,就这么冷着直接吃了。
家里暖水瓶里的开水早就已经彻底凉透了,变成了地地道道的冰水,杜蔚国也不在乎,他直接端起暖壶,对着壶嘴咕冬咕冬的灌了个饱。
没啥好矫情的,人家隔壁高丽国的人民,不就是一年四季都是只喝冰水嘛!
肚子填饱了,杜蔚国这才起身点起了小煤炉,把身上的积雪也处理一下,然后坐在小煤炉的旁边抽烟烤火发呆。
杨采玉她到哪了?三天一夜,她应该是差不多已经过了南阳,过了长江,到鄂省了吧?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温暖如春,我在北方的城市里大雪纷飞,杜蔚国突然哼了这么一句歌词,自嘲的笑了一下。
现在是应该狐狸眼心里防线最脆弱的时候,拉近关系的绝好机会,今天这个局面,甚至他都机会直接嘿嘿嘿。
那我明天要不是化身舔狗,给莫兰送一波温暖啊?趁着这个机会直接拿下?这样突然示好会不会有点太突兀了,这和我一贯的人设有点不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