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克父克母,楚老太生怕她再克到大房唯一的独苗苗,说什么也不让楚长津同楚宛宁这个灾星待在一块。
所以自楚大江两口子离世,楚长津就被楚老太接到身边养着了。
属于大房的那一份自然而然的给了二房。
楚宛宁只是一个丫头片子,楚家的任何东西什么也分不到。
几乎是净身出户。
也可以说楚家只是单独把她分出来单过而已。
还什么东西都没给,抠搜得很。
面前的这栋小破屋还是分家那会,楚宛宁找到了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辈,由他做主,这才勉强在楚老太手里抠出来的。
分家时由于楚老头不在,村长还劝说楚老太把分家事宜缓一缓,至少等一家之主回来,可楚老太说什么也不愿意,撒泼打滚硬是缠着村长毫无办法。
说到底这都是别人的家事!
楚宛宁一边想着,一边走进自家院子。
这个小破屋外边虽然看着破旧一些,其实里面实打实的两间大房子,只是没有什么家具,简陋得不行。
东边有一间做饭的小厨房,另一边则是一块可种植的空地。
此时上面什么也没有。
可想而知,原主压根就没把心思放在种植上面。
楚宛宁一边感慨着,一边抬手推开了房门。
她走进房间,打开了那个看起来摇摇欲坠的衣柜。
看着衣柜里大红大紫的衣物,她的眼角微微有些抽搐。
这真是一个花季少女穿的衣服?
原主究竟是怎么想的啊!
楚宛宁不想将就的,可随着一阵凉风拂过,一股凉气席瞬间卷向她的全身,让她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寒颤。
湿哒哒的衣服黏在身上,也特别不舒服。
衣服虽丑,可起码能御寒啊。
想到这里,楚宛宁不再犹豫了,随手抓了一套在一溜大红大紫的颜色中还算比较素的,还勉强能看的衣裳,以最快的速度换到了身上。
刚换好,她难得生出了想要照镜子的兴致。
虽然她已经知道自己很胖,可万一长了一张还不错的脸蛋呢?
抱着这个念头,楚宛宁走到房间仅有的一张桌子跟前,拾起桌上的镜子,翻转过来一看,顿时怔在了原地。
妈呀!
她下意识就想丢掉手里的镜子。
好在她猛地想到,这个镜子可是她花了全部积蓄才到镇上买回来的,不能扔,楚宛宁才靠着强大的自控力没动作。
看着镜子里糊得快要看不清楚五官的那张大胖脸,楚宛宁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脸都花成什么鬼样子了。
好像是把所有的胭脂水粉都堆到脸上去了,再经过刚才落水一事,可不就糊成一团吗。
楚宛宁深吸了一口气。
她直接走出房间,在院子里接了一盆清水,又拿了一条还算干净的毛巾,把自己脸上乱七八糟的妆容都给洗掉了。
感觉到脸上清爽多了,楚宛宁难得多了一抹好心情。
还没等她回房照镜子,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道杂乱的敲门声。
声音很急,一听就知道对方此刻心情不太平稳。
“楚宛宁,你快开门!”
听着这道声音,楚宛宁的柳眉微微蹙起。
门口的叩门声还在继续,而且俨然有一种将要砸门的架势。
为了挽救自己的大门,楚宛宁消了回房的打算,她抬脚便往院子大门的方向走。
“哐当”一声门开了。
楚宛宁扫了一眼来人,很快就从记忆中找到这人的身份,嗓音冷淡:“有事?”
来人正是秦婶子的外甥女,也就是孙尚香。
孙尚香难以置信的望着面前的楚宛宁,“你......你是死胖、你是楚宛宁?”她下意识就想喊死胖子,好在及时反应过来。
楚宛宁淡淡睨着她,“我不是,难不成你是?”
孙尚香顿时被噎了一下。
她看着眼前这个洗去一脸浓重妆容的楚宛宁,眼神难得多了一抹审视。
这真的是那个又丑又胖的楚宛宁?
想不到她洗掉那脸妆容,竟然能在五官中找到几分昳丽的风姿,这张脸要是再瘦一点的话,岂不是把她也比下去了?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孙尚香的脸色变了又变,不是一般的难看。
她收拾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故作熟络:“宛宁,你今天怎么没有化妆啊?我不是告诉过你,现在外边的人,特别是镇上的姑娘,都时兴化妆吗?”
没错,教唆原主化妆的人正是假装好姐妹的孙尚香。
不仅如此,就连原主衣柜里那些闪瞎眼的衣裳,也都是孙尚香的主意。
按她来说,“宛宁,镇上的姑娘就流行这么穿,你瞧瞧你,穿上去多好看啊,柳秀才早晚有一天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原主是真心把面前这姑娘当好姐妹相处的。
因为她被村里的人嫌弃,就连亲人也不例外,可唯有孙尚香,会在大家面前替自己说好话,还会约自己出门散心。
可她万万想不到,这“好”姐妹可没少往她身上插刀。
楚宛宁看着对方言不由衷的话,再扫了一眼对方刻意描绘的淡妆,笑了笑:“你觉得不好看?我觉得挺好看的呀。”
顿了顿,眼神还故意落在她脸上,“你看看你,不也是化的淡妆?”
言下之意,既然外边时兴浓重妆容,为何我却没见过你化过一回?
孙尚香心下微紧,眸光微闪,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楚宛宁的表情。
看了一会儿又发觉不到什么,她轻轻松了一口气。
应当是她多想了,以那蠢货的头脑,又怎么会明白其中关窍。
孙尚香勉强笑了笑,像往常一样故意抹黑自己,“宛宁,你是知道我的,这脸可没有你好看,自然也不适合那么大气的妆容。”
楚宛宁点了点头,神色自在,“这倒是真的,你这脸看着就小气。”
孙尚香又被噎了一下。
今日她已经接连二被打击到了。
孙尚香再一次看向楚宛宁,人还是原先的那个人,只是没有化妆,怎么突然间就让她觉得陌生至极呢?
特别是那双眼睛。
以前看着傻兮兮的,如今莫名多了两分灵气,还隐约能窥见几分上位者的气势。
平白让人害怕得很。
孙尚香甩了甩头,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一个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中的蠢货,怎么会出现差错呢?
孙尚香又想起此次前来的目的,眼里得逞一闪而过,面上却不动声色,“宛宁,我是替村长来喊你的。”
楚宛宁淡淡笑了笑,“村长找我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