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明殿内,雪妃端坐在椅子上,她的对面便是苏丞相。
苏丞相会这么着急过来找雪妃说话,其实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沈煜的决定,再也不选秀。
尽管沈煜说出这话已经一个月的时间了,但反对的人越来越多,可沈煜而却是越来越坚定,完全不给朝臣们说这话的机会。
眼看着再送女子入宫已经行不通,苏丞相只好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到雪妃的身上。
“娘娘,现在皇上的态度,相信你也很清楚,他不打算再选秀。这个结果,对整个大齐来说,都是一个大消息,震惊朝野。不只是我们这样的大家族,还有一些小家族,都持有反对的意见,因为他们就是想通过女儿来光耀整个家族。可是现在,剩下的几位嫔妃里,除了皇后之外,还有一个心腹大患,那便是德妃。德妃是唯一拥有皇嗣的嫔妃,她的存在让我们寝食难安,也严重损害了我们的利益。没想到还未对她出手,皇上便开始森严戒备,倒是让我们不好动手了。”苏丞相皱眉。
雪妃面上还算端庄,但握住茶杯的手却已经变了形,她就算没有爱上沈煜,可是现在好歹也是沈煜的嫔妃了,沈煜怎么都该给她点面子的,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沈煜亲封的雪妃不是吗?
可是,沈煜根本就没有来见过她,根本不在意她!
“父亲,这件事本宫也知道,只是皇上不愿意来找本宫,本宫也试过去找皇上,却没有见到他,有心想要让皇上另眼相待都很难。想到都很气,也不知道顾清颜空有美貌是怎么做到的。”雪妃冷哼。
以前顾清颜的位份还在她下面,现在已经压了她一头,真是越想越气。
按理说沈煜的后宫并不复杂,一个梅婕妤身死,一个柳纤容身死,剩下的就是她们这一批选秀进来的和皇后,还有一个沈煜自己册封的顾清颜。
可谁曾想,沈煜根本就没有宠幸过她们这一批选秀的人。
也是这个原因,就算是雪妃自己的位份高出那些人,却依旧没有什么优越的地方。
不过是位份高一点,没有沈煜的宠爱,就什么都不是。
“或许,皇上加强未央宫的护卫,并不是因为顾清颜这个德妃,而是因为大皇子呢?”苏丞相想了想,越是觉得自己的想法很贴近,“如今炎国的人还没有退兵,云国那边也不知道会不会卷土重来,皇上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次御驾亲征。若是战事再起,皇上再次离开京城前往边关,那要是有个万一,大皇子便可以名正言顺的继位。恐怕太后那边,也不会放任此事的发展,因此才会让郑修容去找德妃,想要做什么。皇上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加强未央宫的管理。”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但此刻苏丞相却觉得想的是没毛病。
雪妃也点点头,“可是父亲,现在顾清颜已经不是一个小透明了,阮涛父子俩和顾景辉深受皇上重用。若是等他继续往上爬,以后顾清颜身后的势力不会比皇后小,这才是我们要担心的。皇后那边的成国公府,本来已经快要落败,倒也不会有什么需要防备的,而且皇后一直都没有孩子。但顾清颜不一样,她有孩子,还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又是个儿子,她才是麻烦。”
苏丞相也知道顾清颜的存在对他们太过不利,不过眼下也不好轻举妄动。
“后宫的事,只有娘娘多费心了,微臣已经来了一阵,久留不好。若是有什么事,娘娘尽管差人告诉微臣,微臣一定照办。”苏丞相起身道。
雪妃也跟着站起来,“好,父亲先回去便是,有什么事,本宫会告诉你的。”
送了走苏丞相后,雪妃也在寝殿内沉默了许久。
时间一晃就过,转眼间又是好几日过去。
如今的后宫,和顾清颜关系最好的还是皇后,接下来就是夏修仪和凌乐了。
但凌乐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反正一段时间都没有出现。
想到凌乐,顾清颜也就想到了柳纤容,不知道她和肚子里的孩子现在情况如何,有没有什么危险。
刚刚一想到凌乐,便见凌乐直接走了进来。
沈煜加派的人手不会拦着皇后、夏修仪和凌乐这三个人,她们三个都是顾清颜的好朋友,也不会伤害她。
“怎么今日想起过来了?”顾清颜深深地看了一眼凌乐。
大概是因为自己感受过怀孕的辛苦,因此现在顾清颜看向凌乐的目光多少带了一点不悦,还有一点指责。
凌乐倒是没注意,神色颓然地坐在顾清颜的对面,连虫虫都没有多看一眼。
“宫中很无聊,我都想离开了,这里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凌乐小声开口。
尤其是,那个他心里在意的人已经离开。
以前倒是没有什么感觉,现在才知道原来那个人早已经走进了他的心里,只是他一直都没有发现罢了。
关于柳纤容假死的事,顾清颜和柳纤容都没有告诉凌乐,是瞒着她的。
当然,这也是柳纤容自己的要求。
如今见到凌乐如此,顾清颜倒是心里有些了然。
“看来,你似乎很在意柳纤容,她的离开让你笑容都少了。”顾清颜试探性地开口。
偏生凌乐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根本就没有发现顾清颜其实是在试探他。
“在意又如何,人都已经不在世间,什么都晚了。如果早知道我对她有感情,当初怎么都要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伤。”凌乐叹气。
“那,如果她还活着呢?”顾清颜又模棱两可地问了一句。
凌乐忍不住苦笑,“怎么可能还活着,那么大的火,想要在火场中活下来,那是多艰难的事。除非她是假死还差不多,不然根本不可能逃脱,还是说她像你一样是......”
等等,不对啊,顾清颜不就是假死的吗?
想到这里,凌乐忽然发现自己的心跳开始加速,似乎想到了一种不太可能的可能性。
再看顾清颜的神色,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