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这一幕,两个人便都不再说话,锦苑原先还想问些什么的,只不过本能的瞧了一眼地上那物,有些疑惑的看了徐公子一眼。
眼下有他在,她并不担心这个人或许能对自己造成怎样的妨碍,但是他出现的始终有些突然,叫锦苑还是有些防备。
“殿下。”徐公子挥了挥手,示意锦苑便在原地等着他,随后自己迈着轻巧的步子,悄摸摸的往前走动了几步。
从他这个角度细细一打量,倒觉得那团破布更像是一个人的背影,只不过他低着脑袋背朝着两人,而且又混在了杂草之间,看上去似是垃圾又似是穿着一身垃圾和破烂的人。
瞧着这些,徐公子不免有些讶异,即便这是个人,看上去年纪应该也很小,或者是说身体非常的瘦弱,大约便与孩童无异。
锦苑远远的见着也觉得越发蹊跷,心道,莫不成周折了这么久,到最后等着她的竟然还是一个陷阱?这人能够猥琐的躲在这里这么久,估摸着就不是等闲之辈,天晓得待会儿会叫她见识怎样的本事。
这么一想便又觉得有些唏嘘,好在徐公子似乎并无畏惧,只往前走了两步,瞧着那人又试探着喊了一声,“我与主上迷失了方向,若是不慎闯入了阁下的地盘,叨扰了阁下,还望见谅。”
他说了这几句,那碎布依旧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徐公子便又想,也许只是这么看差了眼,不然的话,哪有一个人见到身后有响动之后,还呆了这许久半分回应也无的。
说着又往前挪动了一步,便离的那个人已经更近,乍一看上去他一动不动,真的让徐公子怀疑自己是看差了眼,眼前根本就不是什么人,而是一团垃圾罢了。
他想着,便只好又再次开口,“多有冒犯,纵使我们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望阁下海涵。”
说了这句话之后,便试探着向上走了一步,好似想试着触碰一下那人的身影,便在他一只手堪堪深处的时候,忽然听着那人开口说话了。
“这番动作属实有些冒昧。”是一个非常清脆的,竟是孩童般的声音,若只是从这背影还有声音去判断,约摸是十一二岁左右的女童。
她一说话把锦苑和徐公子都吓了一跳,见状,徐公子自然立刻收手,锦苑便也立刻向上走了几步,十分好奇的打量着那个身影,一时之间也放下了心中的防备。
毕竟瞧着她如此瘦弱,又只是一个少女,锦苑对于她自然也不会有太多的提防,只瞧着她的背影道:“可否以正面示人,我与他并无恶意,不过是寻了一条路,误打误撞到了这里。”
她才说完这句话,忽然又觉得自己莫非是真的太小心翼翼,想着能够以这样诡异的姿态藏在这角落当中的,岂只会是泛泛之辈?
既然那些线索一路指引着她与徐公子到了这里,那就只能证明她与徐公子是受了指引而来,恐怕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这个孩童,否则事实当无如此巧合。
想了这些之后,锦苑不免又深吸了一口气再转向她,心里面已经想象出了许多个画面。
徐公子也有些警惕,便将双手探向腰后,随时随地地准备保护着锦苑。
便在这时听着那孩童清脆的笑了两声,“哎哟,胆子还挺小,这会儿应该想明白了吧,我在这儿可是等了你们好久。”
徐公子一听便已经明白眼前这人究竟是谁,又开口:“这么说来,给我属下送条子,盯上我们,随后就一路向我们引到这里的人便是你了,或是说你家主上?”
他只觉得眼前这个孩子自然不会是始作俑者,恐怕在他的身后应当还有其他的幕后指使,不料,那孩童听到这话似乎有些不高兴了,便转过身,睁着眼睛瞧他一眼。
这一打眼却叫锦苑有点咋舌,她原先看这女童的背影破破烂烂的,还以为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物,此刻一见倒是面貌白皙,眉清目秀的,尚有几分可爱清秀。
那头发也是光溜溜的梳成了两个辫儿,从前头绕了过来,只不过是衣衫穿的破烂了一些,见这打扮还真是叫她有几分不解,不过虽是女童,那双眼睛里闪烁的光,却完全不是少女那般单纯懵懂,反倒是透着几分志在必得的笃定,还带着几分算计得逞的笑容。
锦苑见状,便有些唏嘘。
这区区一个女童估摸着手段还在她与徐公子之上,可千万不能被她的年龄外貌迷惑了心智。
“你叫我们过来,究竟为何?”
“为了见你。”女童忽然开口,站起身来,细细的打量了锦苑一番:“殿下,我今日算是真真正正与您第一次见面了。”
说了这番忽然又皱了皱眉头,摆了摆小手,“不过说来,前些年头您每到开年便会寻了花车游街一圈,若算上的话,那我可也就见过你好多面了。”
锦苑便忍不住感叹,早就知道这原身殿下实在是行事太过张扬,本来到处都有人觊觎着她这条小命,原就应该活得低调一些,结果她还倒好,从小到大这么些年,生怕有人不知道了她是谁一般,非要将这美貌给宣扬了出去,如今这提心吊胆的日子,可真是叫她过的难熬。
想了这些,锦苑只又疑惑不解:“既然你已经见到了我,我也已经来了这里,那究竟有什么话要同我说?”
“有一样东西要给你罢了。”
“是小甲要你给我的?”锦苑很是好奇小甲与她的关系,更好奇小甲与女童,还有那背后一群人之间的关系,想到这里,心底里的揣测不由得更加分明,“你究竟是谁,与小甲又是怎样的关系?”
她听罢,也只摇了摇头:“这话说来话长,只不过我与小甲之间的那些事儿也与殿下无关,今日你来,不过是想知道殿下可是为了左副将那一事儿而忙得焦头烂额,偏生的无辜又将小甲也卷了进去。”
锦苑原先倒是觉得小甲或许无辜,但如今见到了女童,心底里可真不这么认为,不由得笑了一下,“你与小甲应当并不算无辜和左副将这件事恐怕是有极深的牵连。”
“话可不能这样讲,你我都不过棋子,任人摆布,哪里谈得上什么牵连。”
“若要连这么一点牵扯都要算进去的话,那这桩案子卷进去的人可就真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