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清楚郁连峥是故意这么问自己的,还是别有心思,便只是笑着开口:“还没有呢,不是今天才见过的吗,哪这么快又有新的消息了。”
话虽如此,但锦苑却觉得事情太过蹊跷,他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过来?
就在自己方才得知所有一切真相之后?
但她依旧决定死咬着不松口,除非郁连峥拿出什么证据,否则关于自己的指控,锦苑是不打算认得。
甚至试探着问他:“怎么,难道你发现了什么端倪,所以这么晚还来找我?”
没料,郁连峥竟然真的点了点头,面色肃然的看着她:“我确实发现了一样东西,如今想来,却觉得非常蹊跷。”
说着将一样东西递给了锦苑。
那是一封来往与各个关卡的通行文书,上来记录的似乎是某个人的行出记录,但这种东西锦苑却不知道能代表什么,只见着和桃娘无关,便放下心:“这是什么?”
郁连峥看着她:“你有没有觉得桃娘这个人,有哪里不对?”
这句话彻底噎住了锦苑,她犹豫半晌,也不知如何作答,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如今这个男人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她都觉得这是对自己的试探。
“有哪里不对?”锦苑试探的问,想了一下又故作恍然:“说起来,她从苗疆来合阳,我就觉得挺奇怪的。”
不料郁连峥听了她的话竟然连连点头,似乎颇为赞同:“所以你看看那封文书。”
锦苑不解,便在仔细一看,才发现文书的后面还配着一副人像画,却正是桃娘无疑。
这会儿,她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所以郁连峥此番来本身就是为了桃娘而来。
只是究竟发生了什么,锦苑还要在问:“这文书记录,能代表什么?”
郁连峥便笑了:“我属下一直对她不大放心,所以暗地里查了许久,倒是有了些发现。”
他若是不查,桃娘这个人自然无恙,但若是真的要查,即便有什么也很难瞒天过海,锦苑便是知道这一点,才觉得尤为可怕。
“桃娘这个人,并非是第一次来合阳,早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经来过这里,而且不止一次,每次待得时间从几天到几个月不等。”
郁连峥说着便又看向锦苑:“可她来的时候对我说,从未踏足合阳,只是对天子脚下的王城有几分好奇。”
锦苑听后只觉得嗓子眼有些发干,但依旧不忘了侧面替桃娘开脱:“或许她来,确实有些别的事情,只是不想叫你知道?”
况且来过合阳,说来也不算什么大事,只要不是查出来她杀了暗卫就好。
锦苑只庆幸好在也没杀了陈也,不然这会儿眼前人要追查起来,其实并不难获知真相。
到时候桃娘一走了之,郁连峥虽然明面上不能耐她如何,但背地里的手段,锦苑估摸着自己想都想不到。
“她那会儿就已经去过百花阁。”他神色淡淡,倒是多看了锦苑一眼:“说来也怪,她怎么会有你公主府的令牌?”
这东西要伪装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锦苑除了抵死不认账以外,也没有别的法子。
反正那会儿,她还没有穿越过来,也不算说谎。
所以脸不红心不跳的道:“我不清楚,我也在想这件事。”
说着,若有所思道:“看来我这些属下都不省心,总有靠不住的人。”
大约是她平日里的表现确实有些蠢萌,所以郁连峥听了她的说辞竟然好像就这么信了,甚至很严肃的点点头:“也是,所以当初我要留下来,你却不肯。”
“是你要官复原职,再留下来也没了规矩。”
郁连峥摇摇头:“若是你肯答应嫁给我,这些事儿就不会有了,我会照顾好你。”
这只是他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但说完之后却有些怔住,好似自己方才说了什么了不得事。
锦苑也愣住了,这算是承诺吗?
她默默的看了一眼他:“说点正事吧,桃娘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到底还是害怕受了牵连,如今锦苑便只想试探一下郁连峥,好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应对。
他对锦苑倒是毫无防备,直接道:“先找人继续探桃娘的底,弄清楚她究竟有什么目的,这件事倒也不着急。”
说完,便又想了想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倒是颇为唏嘘:“从我答应救你一命开始,这事儿好像整的越发复杂了。”
锦苑不作声,她自己也是这么想的,过个安生的种田日子就那么难吗?
两人对望着,外头的月色倒是越发明亮,衬的夜幕倒是愈加的暗沉。
“不早了。”锦苑起身。
郁连峥瞧了灿灿烛火下的她一眼,不知怎的,便想到了那几日陪在她的寝殿之外,守着她入睡的时候。
心思触动了一下,却叫他觉得有些莫名的烦躁。
于是摆摆手,也没有再跟锦苑多说,便径直起身往外面去。
临到门口的时候却又像是想起什么,方才他乱了心神,如今定下心绪才又开口:“明天我来接你,带你去一个地方。”
这话说的不容置疑,锦苑甚至还来不及回绝,便见着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夜幕当中。
于是忍不住唏嘘:“这人真的好奇怪,好的时候特别好,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想了这些,回到寝殿的时候发现千草站着都快要睡着了。
于是心疼的上前推了推她:“去休息吧,不必守着我。”
她倒是摇摇头,依然坚持伺候着锦苑歇息,等她躺下的时候却见着锦苑依旧睁着双眼,好像全无倦意,便奇怪道:“殿下,您在想什么呢?”
锦苑才又开口:“你说,万一郁连峥知道我的人杀了他的人,纵使我说这事和我无关,他会信吗?”
千草了然,便又问道:“殿下担心郁将军为难您?可您到底是殿下呢。”
“不是,”锦苑蹙眉:“我担心他跟以前一眼,暗杀我。”
千草听着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郁将军才舍不得杀您呢?”
“何以见得?”
“是云清说的呢,郁将军自小到大都对女人没起过太多的心思,可如今对您显然是在意了的,只是他自己都未必察觉了。”千草说的有模有样,锦苑却只是叹息一声。